冗沥一脸凝重,正色道,“她可以用琴音引来毒蝴蝶,杀死了不少我们的人,属下也不是她的对手,好在后面她自己离开了,不然我们将损失惨重。”
“属下怀疑,她跟鬼音堡有关联!”
寒慕闭上了眼睛,摆了摆手,“先别管她跟什么堡有关联,关于这个艾薇儿的底细,你去查清楚了再告诉我!我现在累了,我要躺会……”
“是!”冗沥拱手,下一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对了,哥传信来让我告诉你,找到封箬姑娘下落了!”
寒慕突然睁大了眼睛,睡意全无,目光锁住了他,冗沥皱着眉答道,“她是凤郢国丞相封华之女,不日将成为凤郢国下一任丞相,主人……要去拜访封箬姑娘吗?”
听到人没事,寒慕又闭上了眼睛,摇头,“没事便好,有空再去看她。”
传说中的女尊之国,女子为相,官位世袭,听起来还挺还好玩的,以后没事就去找她玩玩!
“给你哥回信,封箬的事不用管了,让他加大力度找顾染和乔珺。”
艾薇儿是挺可疑的,但她对寒毅的心意倒不像是假的,只要她对落月山庄无害,寒慕也还是可以接受她的。
冗沥刚准备应下,突然想起什么来,皱了皱眉,道,“主人,说到此二人,前段时间属下和彪爷去暗杀那个夙裳公主,无意之间曾发现她用着乔珺的化名,属下当即问过夙裳公主,没想到夙裳公主说她认识乔珺,毕竟夙裳与我们有着仇恨,属下不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不知道该不该回复主人,后来,彪爷也死了,夙裳失踪,主人也事务繁忙,属下便忘记了……今日主人一问,这才想起来。”
冗沥抬眼望向躺着的寒慕,却见原本已经休憩的寒慕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小脸带着几分怒气,“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不早说!”
乔珺!!
一定是她们,她们也在这里!
寒慕激动得差点立刻从睡椅上跳起来,心脏跳动得厉害。
太好了,太好了!看来她的努力没有白费,等大盗舒粒的名声传遍三国,哈哈,她们姐妹离见面便不远了!
只是没想到乔珺竟然和夙裳有关系,真是可惜,五天前她就在灵州,如果早知道这件事,她完全可以去找夙裳问清楚,有可能还会见到乔珺!
唉,现在好了,夙裳坠崖,生死未卜,她上哪找人去!
“属下当时并不相信那个夙裳的话……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冗沥一见寒慕这个神色便知道自己误了大事,立马道,“属下愿意亲自前往灵州,寻找夙裳,将功补过,望主人成全。”
冗沥说得没错,原主差点杀了夙裳,夙裳心里只怕对她恨之入骨,夙裳的话又怎么可信。
寒慕叹了口气,又疲倦地躺了回去,“罢了,也知不道是不是乔珺,你就试着找找吧。”
兴奋过后的寒慕脑子里一团乱麻,心里莫名有些堵,隐隐透着几分担忧,希望……她们都平安……
淮城酒肆
虽说寒慕努力给这俩人制造二人世界,可是由于那天那个神秘人的搅和,这么多天都过去了,寒毅依然每天在落月山庄看书,救治病人,生活很有规律,除了……不理他。
欧阳浚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仰头一口酒便下了肚,桌上还放着寒慕走前留给他的两个本子,上面写着《耽美恋爱法则》,说实话,他看不懂。
上面的字很多像字不像字,有的字甚至只有一半,他看得脑仁极疼,心里更是无比懊悔,当初没有好好教寒慕写字!
而远在黎卉国的寒慕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只看得懂繁体字!
“死丫头写的什么鬼画符!啧啧,难以入目啊……”欧阳浚没有再看下去,这两个本子字字看不下去,图图看不懂,他心情好的时候尚且不爱看,何况心里还因为寒毅怀疑他而无比抑郁。
这些天他倒是四处查了查那个戴孝带的男子,结果一无所获,他也真的努力回忆了一番,他确定那个人与他无关。
不过那个男子口中的大盗舒粒倒是极好打听,或者说他根本不用刻意去打听,这个大盗舒粒,最近风头正盛,几乎是家喻户晓,这名声大的,令人不得不关注啊。
“嘿嘿……”欧阳浚摇着头苦笑,心里正纳闷着自己是不是老了,这么一号角色出现,他居然不知道!
欧阳浚悠悠地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端起来,刚仰头准备一饮而尽,视线却不经意间飘出了窗外,扫过那一抹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阿毅?”
欧阳浚饮酒的动作一顿,身体咻的站了起来,在他瞧清楚对面酒楼二楼窗口坐着的真的是寒毅的时候,他挪动了一下脚步,几乎想要跳窗飞过去。
可是大脑里又及时浮现出了那张冷淡的脸,令他生生止住了脚步。
他不信他!
他竟然自己出来调查了!莫非对他连最基本的信任都失去了吗!
欧阳浚只觉得一股怒气猛地冲上了头顶,一时间酒气涨得脑子又晕又痛,心里也抽痛得厉害,他睁大渐渐充血的眸子,浑身汹涌着暴戾的气息,直掠向对面二楼的窗口。
“寒毅!”
显然,他的突然出现吓到了寒毅,一向淡然自若的寒毅脸上竟然出现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虽然是一瞬间的,但也不难发现,寒毅此刻是格外严肃谨慎的,毕竟这个房间里还坐着一个人。
“哟!欧阳兄也来了?”
靳慎抬手冲欧阳浚挥了挥,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又见面了!”
“是你!”
欧阳浚没想到寒毅见的人竟然是那日出现在山庄门口的神秘人,这人额上的白色孝带很是显眼,欧阳浚记不住也难。
祈霏国只有死了生父才会带三年孝带,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阁下到底是何人?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何必数次相难!”
靳慎笑意未泯,扫了一眼对面沉默的寒毅,轻言道,“这次不过是在下邀寒庄主一叙,谈谈心罢了,欧阳兄不必如此担心。”
“最好如此!”欧阳浚懒得理他,轻轻一抬手,重重地搭在寒毅肩上,震地有声,“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你就该知道,得罪本公子的人,下场素来很惨。”
“念你带孝之身,这次便作罢,再敢骚扰落月山庄,本公子让你生不如死!”
欧阳浚一字一顿,杀气腾腾。
其实若不是寒毅在旁边,他必定会杀了这个人!
敢动他的人,找死!
寒毅闻言,只是微微蹙眉,没有说话。
欧阳浚此时也顾不得为何寒毅出奇的安静,不但不制止他的杀意,就连他带着寒毅飞出窗外,寒毅也没有反抗。
欧阳浚心里不畅快,寒毅不信任他,这股郁结之气如同生根了一般,令他无法释怀。
两人刚走,屏风后便走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该少年一袭锦衣,满脸青涩,眉目间却带着几分不耐几分桀骜,“靳慎,说说你的计划。”
他就着寒毅坐过的凳子坐下,微微眯上了眼睛,藏起了怒气和杀气。
靳慎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少年的脸,捕捉到了那抹蓄势待发的情绪,他连忙站了起来,屈膝跪在了地上,叩首,“谢皇上成全!先父在天有灵,必定不忘皇上恩情。”
“靳老将军一身为国,身经百战,如此忠诚,却不得善终,朕也着实心痛......”迟登微叹了一口气,下一秒眼神中迸发出了浓浓的杀气,“你方才所言当真?那个舒贼当真是寒毅的妹妹寒慕?”
“千真万确。”靳慎敛眸,掩去眼底微微波动的情绪,“草民多次跟踪舒粒,发现她无论在外多久,最后都会回到落月山庄,她必定是寒慕无疑。皇上放心,若非经过周密的调查,草民也不会轻易引出寒毅,毕竟这个寒毅和百毒宗少宗主形影不离,被这位浑身是毒的家伙盯上,脱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个欧阳浚......对寒毅可不一般。”迟登默了一会儿,抬手摸了摸自己下巴,貌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靳慎微微一笑,不明觉厉,“那可不,师兄弟的情义,不是那么容易断的,如同皇上和滕溪公子的师徒之情一样,情真意切。”
情深意切……
靳慎别有深意的话令池登微微蹙了蹙眉,心下莫名有些紧张,以为靳慎发现了什么,但看见靳慎并没有其他异样的表情之后,池登也只当他在开玩笑。
毕竟正常人不会想到,他池登,堂堂男儿,一国皇帝,竟然默默喜欢着自己的师父,是的,他池登,竟然好男风!
方才那个欧阳浚看寒毅的眼神,说话的语气,熟悉得令他莫名有些知音晩遇的感叹。
本来还想交个朋友来着,可惜……可惜为何偏偏是舒粒那个小贼的哥哥!
舒粒这个小贼不但羞辱他还敢跟他抢滕溪!罪不可恕!
“你的计划……下一步如何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