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许登科刚下了课送走先生回来,侍墨便神秘兮兮地凑近身边说到:“少爷,童儿刚听说上次帮你解围的那位张掌柜出事了。”
许登科听了这话,原本上完课的疲惫顿时便都消散了,忙问出了什么事。
“童儿也只是听了个大概,具体的内情并不知晓。”侍墨语气突然放平缓地说到。
“蠢材蠢材,我看你是光打雷不下雨。”许登科拿起手中的折扇敲了敲侍墨的脑袋说到。
“是刚才南区分舵的人送了信来请老爷的示下,童儿见他形色匆忙便问是什么事,一听说是与少爷有恩的张掌柜出了事就忙赶过来告诉少爷。”侍墨摸了摸头一脸委屈地说到,事实上心里也在责怪自己应该打听清楚的。
“那送信的人可已经走了?”许登科又问到。
“今晚会住在家里,明早再走。”侍墨说着想起来补救到,“童儿这就去把他叫过来。”
“让他到书房来,不要让别人知道。”许登科吩咐完便回书房去。
坐着等了一会儿便见侍墨领了人走进来,说到“少爷,这就是那个送信的人。”又对着送信的人说到:“这位就是许三少爷。”
送信的人听了便向许登科做了做揖问三少爷好。
“你快同我说说,张大方张掌柜出了何事,与南区分舵有何关联,为何要让你带信问老爷的示下。”许登科问到。
“小的也只是按吩咐递了信来,不过此事也有所耳闻,只听说是那位张掌柜托咱家运了一批假货,导致亏损严重,大少爷想着张掌柜与咱家向来交情不错,因而想着免了张掌柜的运款,这才写了信来请老爷的示下。”送信人说到。
“你不说我倒还没想起南区分舵是大哥在管理。”许登科想起来说到,大哥向来是待人宽善的,果真张掌柜在南区分舵出了事大哥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得亏是大少爷才有这样的慈悲心怀,若是二少爷,指不定怎样了。”侍墨在一旁忍不住点评到,想起那日批判三少爷时大少爷的保护和二少爷的决绝。
“少胡说。”许登科制止到,侍墨这才忙收住了口。
虽如此,侍墨倒是话糙理不糙,有这样想法的也只有大哥了,但是二哥也只是人情味淡了些,并没有什么好指摘的,何况这其中的人事关系他也不甚明白。
“老爷可看了信了?”许登科又问到。
“老爷接了信便看了,只叫我先住下明天再给回信。”送信人如实回答到。
“老爷看了是什么反应?”许登科这才知道原来送信人在家里住下是父亲的意思,也就是父亲对此事未做出裁决。
“光从外在小的倒没看出老爷的态度。”送信人回忆到。
“好吧,你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还劳烦你到我这来,快些回去歇息,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给你喝茶的。”许登科说着让书童拿了几吊钱来交于送信人,送信人连声道谢不迭仍回住房去了。
送信人走后,许登科便在书房中踱起步来,想着自己能帮上张掌柜什么,毕竟张掌柜上次帮了自己一个大忙,现下能做的就是也学大哥在父亲面前帮张掌柜说说好话让父亲同意大哥的提议,可是自己对这其中的关窍并不通,贸然去说服也没个理由,难道说是因为上次张掌柜帮自己说了几句话,这显然并站不住脚,难保父亲说他这是拿着官中的钱随便卖人情,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少爷怎的不去了?”侍墨见少爷的脚又缩了回来,问到。
“此事先不用急着出头,且看明天再说,我也写一封信托送信人明天一起送去给大哥。”许登科说完便吩咐侍墨帮着磨墨裁纸。
“少爷因何写信给大少爷?”侍墨一边铺好了纸磨着墨好奇到。
“毕竟大哥同张掌柜同在一处,除了这费用上的减免也好说些安慰的话,同时也想问这其中更多的细节。”许登科一边构思一边说到。
侍墨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也就不多问了。
晚上许登科躺在床上不免想起之前他去看望张掌柜时的场景,知他想趁此机会大展身手,如今却是好梦落空成了噩梦,可见这世间风水分流转,昨日是自己有难受他恩惠,如今却是他蒙了难,而且与自家又有关联,兀自感叹了一番,不知什么时候才睡沉了去。
隔天跟着先生上课的时候许登科还在想着那件事,不知父亲作何抉择,因而显得心不在焉,加上昨天睡得不好,精神状态也不大好。
“登科,想是昨天先生给你留太多功课了?”老翰林先生停下问到。
“不然,先生并无留太多功课。”许登科真当是问题回答,老翰林先生只是摇摇头说到:“我看你今天人在这儿上课,心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许登科这才反应过来先生刚吃是在说的自己上课走神,因而忙赔笑到:“先生宽恕,只因昨天发生了些事情,晚上不曾睡好。”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许舵主说了只让你好好准备秋闱的事,其他无关的你何必挂心。”老翰林先生提醒到。
“先生,如果是于您有恩的人落了难,您会置之不理吗?”许登科问到,倒把老翰林先生给问住了。
“自然是知恩图报了,不过也要量力而行,何必自寻烦恼,何况从另一方面说,施助又岂能贪图回报,你也可以帮这芸芸众生。”老翰林先生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见解,一下子让许登科茅塞顿开,不再纠结此事。
“这一次先生就不追究你了,再让发现先生便要打板子了。”
许登科信誓旦旦地说了声是,于是两个人继续上起了课。
下了课,许登科仍旧送了先生出去,回来的时候侍墨又迎了上来,就像是情景重现,想必是要说父亲表态一事的。
“少爷,老爷已经写了信给送信人,少爷托童儿交给他的信也已经交给他,就要启程回去了。”侍墨说到。
“父亲对此事是和态度?”许登科问到。
“听太太身边的丫鬟说,老爷昨天同太太说起这事并夸了大少爷,太太也赞成大少爷的想法,想是已经准了大少爷的想法。”
“那就好。”许登科点点头说到。
“少爷,童儿这次是既打雷又下雨了吧。”侍墨笑到。
“我何时要你去探听这消息了,我看你是听风就是雨。”许登科忍住笑到,径直撇下侍墨往前走去。
“少爷不赏童儿几吊钱也就罢了,怎的还这样说。”侍墨很是不服气,追上去纠缠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