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有志托许登科传话的事情隔天便有了准信,是许宅的家仆来到客栈传了话,说是三少爷回去同老爷提过孙掌柜要到许宅拜访一事后老爷欣然答应下来,显然他或多或少地也从大儿子和二儿子那听说过孙灿,让孙掌柜若这几日得空便过许宅去谈叙谈叙。
得到这个消息后孙有志便让传话的许宅家仆等上一等,即叫阿福上京婆婆家知会堂哥并让他定下日期来好让家仆带回去复命。
孙灿正在院中练五禽戏,听了阿福这番传话感到很是荣幸,难得许舵主对自己有印象,说到:“那就麻烦阿福你回去转告家仆明日下午便孙某便过许宅去拜访许舵主。”
阿福得了口信忙又跑回酒馆来复命,家仆得了回信后也走了。
未雨绸缪,孙灿前日同女儿到城里游玩的时候便背下了等许宅门的手信,所以约定好登门的这一天便带上手信,按照孙有志给指的路往许宅去。
管家先把孙灿引至倒厅坐下便去向许进宝通报,许进宝也已经等着孙灿,便叫好生把人请到客厅去。
许进宝一见到孙灿便有缘,两个人客套一番便都入了座。
“咱们虽是初次见面,许某却早就从登福和登禄那听说过孙掌柜,早就想着同你见上一面了,前天登科从京郊回来突然同我提起你,说要到寒舍来,可不是终于圆了这个心愿。”许登科笑到。
原来同孙灿接触过的许登福和许登禄都很是欣赏孙灿的为人,最是诚信,也怜贫惜弱,听说妻子早丧,商游的时候都会带着女儿,可谓重情重义。
“许舵主言重了,孙某不过一四处商游的客商罢了,怎敢劳烦许舵主这样家大业大的惦记的。”孙灿笑应到,“许舵主现如今虽不大离开京城,南方却仍然对许舵主的过去津津乐道得很。”
来之前孙灿也在想着同许进宝见面时的场景,此次来也非只是拜访,今见许舵主虽家大业大却很是随和,没有什么大的架子,这除了拜访之外的事便也好说了。
“许某不过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罢了,就不和孙掌柜客气了。孙掌柜一向都在南方一带做采办,怎么突然到京城来了?”许进宝问到。
孙灿解释了一番来京的目的后,许进宝点了点头,便叫孙灿尝一尝今年新进的雨前龙井,孙灿想着还没到说正事的时候,呷了一口茶评论到:“前阵子在姑苏住着也品尝过这茶,竟没有许舵主这里的好。”
“这是今年新进贡到宫里的,品相自然好些。”许进宝说到。
“难怪了。”孙灿赞叹着放下茶盏,又说到:“哎,许三少爷可在府上,一来还没见过想着认识认识,二来这次帮孙某传了话,也得当面感谢才是。”
“说什么谢不谢的,孙掌柜太客气了,不同我那大儿子和二儿子天南海北的去,孙某这幺子大多时候都是在家里,孙掌柜既想见,许某这就让人把他叫过来。”许进宝说着便让许安去叫许登科过堂来。
许登科此时正在书房中,听管家说父亲要自己过堂去见客,心下正奇怪着,从前都没有过这样的事,到底是什么样的客人。
“三少爷这么快就忘了,这客人还是你前天让老爷请过来的。”许安猜中了许登科的心事,笑到。
“哦,你说的是京郊孙掌柜。”许登科想起来说到。
“三少爷既帮了人家的忙,人家可不得同三少爷当面说声谢谢,快些过堂去吧。”许安说完便先过客厅去了,许登科也紧随其后过这边来。
来到客厅,只见堂上除了父亲还有一位面容慈善的叔台,便知道是孙灿了,于是先问候了父亲,又转向孙灿这边问候到:“这位想必就是孙掌柜了,晚辈有礼。”
“这就是登科了。”许进宝向孙灿介绍到。
“果然同他两位兄长很是不同,贵三少爷很是温文儒雅。”孙灿上下打量了许登科一番评价到,和想象中的倒是没差很多。
“孙叔台谬赞。”许登科拱拱手说到。
“这次亏得三少爷传话,叔台理应当面感谢的。”孙灿也拱拱手说到。
“晚辈不过动动嘴皮功夫罢了,怎好承受。”许登科还礼到。
两个人就这样客气来客气去的,许进宝不免笑到:“再这样下去天可就黑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停止了客套。
“刚刚叫你来的时候在做什么?”许进宝顺便问到。
“儿子正在书房看书。”许登科回复到。
“这该见面的已经见面,该感谢的也已经感谢,我同孙掌柜还有话说,你继续看你的书去吧。”许进宝看了看孙灿说到,孙灿也点头笑到:“读书要紧,读书要紧。”
许登科答应一声便退出了客厅。
有了这番预热后孙灿和许舵主这两个初次见面却又在心里互相欣赏的人关系拉进了许多,竟像是多年未见的故交,有某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气场上的契合。
“那如今孙掌柜住在哪,想必贵千金也有同往。”许进宝接着问到。
“是,女儿也有同往,现下借住在京郊村伯父给找的一户人家家里,伯父就是三少爷那日去的客栈的掌柜,如今是他的义子,也就是我的堂弟在经营。”
“哦,那日登科同我提起孙掌柜的时候倒是有说起这个,”孙灿点点头说到,“那孙掌柜是打算在京城呆多长时间?”
“此次来京城除了一单进京的生意还有探望伯父,还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孙灿说到,“此次到许舵主这里来,除了拜访也正是为了此事。”
“哦?不知道是什么事?”许进宝好奇到。
“新皇登基,万象更新,早就听说朝廷要解除海禁,许舵主应该有所听说。”孙灿说到,“此次来便是想着住到此事落了石锤再回南方去。”
许进宝听了孙灿这么说却是哈哈一笑,弄得孙灿有些不明就里,忙问到:“许舵主为何发笑?”
“孙掌柜可别误会,许某这不是笑的你,原是这其中的一段公案。”许进宝止住笑到,这才缓缓道出了这笑中的缘故,这笑更多是苦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