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还是孙芳芳第一次沿着大运河坐船远行,所以起初这对于孙芳芳来说很是新奇,但是接下来的船上的颠簸让她意识到,这并不是令人享受的新奇经历,想象与现实总会有差距,或是超过预期或是远低于预期。
在水上行船颠簸了好些天,父女俩在总算是抵达了京城,在京郊渡口下了船,孙芳芳虽不至于晕船呕吐,但也是极不舒服,一听船家说到达目的地,马上又恢复了精气神,连忙下了船来到岸上呼吸新鲜空气,几天脚没着地让她内心很是不踏实。
虽然现实与自己的想象有很大的出入,但是一想到现在自己已经来到了京城附近,还是难掩激动的心情,虽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这里真正是天子脚下,这样想着,孙芳芳差点没激动地滴下泪来。
孙灿也是第一次到京城来,此时正值京城的春季,一片生机勃勃,柳絮早已随处飘扬,倒让他想起老家那漫天飞扬的花瓣宣告着春天的到来。
“爹爹,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到老伯的客栈去?”孙芳芳突然挽住孙灿的手臂说到,打断了他随处飘散的思绪。
“是啊,想必你老伯已经在家里等我们许久了,也很挂心我们这一程的安全。”孙灿说到。
车夫帮着把孙灿一家的行李装上马车,便按照吩咐沿着京渡官道前往京郊客栈。
“爹爹,老伯的客栈应该离这渡口不远吧?”孙芳芳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问到,马车已经驶离了热闹喧嚣的渡口进入了较为安静的林间开辟的小道。
“丫头,这几天坐船坐怕了?”
孙芳芳转过头来,瞧着父亲精神劲倒是十足,这几天的航程对于他就好像是从街头走到巷尾一般,自己虽说是女子,却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走过不少的路,见过不少的世面,自然不能在父亲面前示弱,摇摇头说到:“女儿并不累,只是担心路途远了天黑下来不安全。”
“不远不远,就快到了。”车夫听到了父女俩的对话笑到。
孙芳芳虽然口头上不认输,马车又行进了一会儿眼皮便打起鼓来。
马车继续行走一会儿便慢了下来从官道上拐进了一条羊肠小道,孙灿往车窗外看去,隐约可见森木掩映着的屋舍,此时孙芳芳头靠自己的肩膀中睡了过去。
马车在京郊客栈前停了下来,孙灿没有叫醒孙芳芳,先自己一人下了马车。
听到外面有马蹄声,阿福忙从里面走出来迎接。
“借问一下这位伙计,请问客栈掌柜孙继祖在吗?”孙灿问到,很明显此人是伯父客栈的伙计。
“这位客官可是从外地来的,同孙掌柜是故交?您有所不知,现下店里都是志兄在打理。”
孙灿听了这话很是吃惊,正想继续往下问,只见有一人问着向他们这边走来。
“这位叔台找我爹?”
原来孙有志从里间出来便看见了他们二人在门外站着,便走近留心听了一下,原是打听自己的义父,只是此人并不面熟,操着南方口音,于是走上前来笑到:“阿福刚才说的正是,我爹最近都没到酒馆来,叔台找他老人家有什么事吗?”
孙灿瞧着这位称伯父为爹的年轻人,内心纳罕,伯父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儿子自己竟不知道,客气到:“在下孙灿,刚从外地到京城来的,许久未见孙掌柜,并不曾听说他有儿子。”
孙有志因笑到:“是这样的,我是孙掌柜刚认不久的义子,叔台既是刚进京来,不知情在所难免。”
“原来你是孙掌柜的义子,难怪了。”孙灿恍然大悟,不免又端看了孙有志几眼,从前他便有建议伯父收个义子,伯父也只是推说往后再说,如今好了,老来总算是有个依靠,客栈生意有年轻一辈帮着经营,有个磕着碰着、大病小病的也有人照顾。
“请问这位叔台是?”孙有志问话的同时也悄悄地打量着孙灿,暗自揣度着他可能同义父的关系以及此番造访的目的。
“哈哈,说起来咱们就成一家人了,孙继祖是我的伯父,此前已经写过信件给他,说这几天会过来看望他,你既是伯父的义子,想必伯父应该有同你提起过这件事情。”孙灿款款地说到。
“哦,年前时有听义父说过他南方的侄儿开春了要到京城来看望他,高兴得很,今早还念叨着怎么还没到。原来就是叔台你,我一时竟没有往那想。”孙有志说着又看着孙灿只一人站着,又问到,“叔台此行只一个人来吗?”
“此行还有女儿同往,因为舟车劳顿的,女子娇弱,此时正在外面的马车车车厢里休息。”孙灿说着又笑到,“你既是伯父的义子,还叫我叔台,岂不乱了辈分,正经地称呼我一声堂哥才是。”
“是是是,堂哥说的是,只是义父现在在下边村里的家里,离这里并不远,我这就同叔台过去。”孙有志说完便交代阿福看顾好店里,自己要回家里一趟。
“想着此次在京城便住在客栈里,可是先把行李搬进来再过去伯父那边。”孙灿问到。
“堂哥不说我倒忘了,义父特别交代了不让您住在客栈,可能另有安排。”孙有志笑到。听了此话,孙灿也只得作罢。
于是孙有志同孙灿在前面走着,车夫也下了马车牵着马跟在后面。
毕竟两个人还不熟络,便只是静静地往前走着,对于双方,他们自然是有很多需要互相了解的。
沿着村路走了一小会儿便来到了孙继祖家中。
“有志,你先进去告知伯父一声我们来了,我去把女儿叫醒。”孙灿说到,孙有志答应一声便打开院门先走了进去。
孙灿先上马车轻轻地唤醒了女儿,孙芳芳睁开朦胧的睡眼,才知道自己不觉中睡了过去,忙问到:“爹爹,已经到了么,女儿睡过去多久了?”
“是啊,到了,先下车吧。”孙灿声音柔和地说到,如今女儿渐渐长大,作为父亲的孙灿内心也开始矛盾起来,妻子临终前嘱托要把女儿照顾好,自己却一直让女儿跟着自己四处奔波……
“爹爹,你可是还落了什么东西在车厢里?”孙芳芳见父亲突然呆在原地,往身后看了看问到。
“没……没什么。”孙灿摇摇头简单带过,便扶着女儿一起下了马车。
孙芳芳很好奇地看着周遭,不是要到客栈去吗,怎到这村舍来了。
“刚才已经到过客栈了,因为你老伯不在那,便到老伯的家里来了。”孙灿指了指孙继祖的房子同女儿解释到。
“原来已经到过客栈了,怎的父亲现在才叫醒女儿。”孙芳芳伸了伸手臂说到。
父女俩正说着,只见有一个人从院里走了出来,指着自己问到:“这位应该就是芳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