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居拍了拍许登科的肩膀让他不必担心,对着蛮牛车夫说到:“既然上面坐着的是你家公子,为什么一直默不作声,怎知道你是不是狐假虎威,且不说上面坐着的是不是尚书府的滴亲孙子,只要你家公子表态了,我们也才好心甘情愿地让出路来,不过在此之前,先把人放下,你这么大一个壮汉拎着一个书童难道不害臊?”
“我……我这就问去,你们且给我等着。”蛮牛车夫见苏正居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外地人身上却透着一股莫名的自信,听他说了他们是来自尚书府的却没有一点惧色,还敢如此回话,还真不能轻易小瞧了去,说着终于把被悬空拎着的侍墨给放了下来,被提溜着双脚离地许久的侍墨总算得到了解脱,差点没背过气去,灰头土脸地蹭回到许登科的身边。
此时许登科也顾不得指责侍墨,见刚才正居那样说话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悄声说到:“正居,这尚书府岂有冒认的,有其仆必有其主,我看那尚书的滴亲孙子未必是个讲理之人,如果真是讲理的,又怎会迟迟没有露面。”
“我就是要看他如何不讲理。”苏正居笑到,“我们且先观望着吧。”
虽然不明了此时正居此时内心的盘算,许登科现在能确定的便是正居不会揣着明白当糊涂,这样做定然有他的道理,就且暂时一旁观望,等着蛮牛车夫的回复。
过了一会儿,蛮牛车夫便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用不屑一顾地语气说到:“我们家公子说了,不会给商人这样低贱的人让路。”
许登科一听这话虽不在意料之外,却仍旧很是气愤,只是修养和现实的差距让他忍着没有发作,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受这么大的气。
然而,苏正居却是笑到:“我们正好相反,这就让出路来让尚书府的嫡孙公子先走。”
许登科刚开始还没听出正居这话中的玄机来,等苏正居朝他使了个眼色才幡然领悟过来,差点忍俊不禁起来,而侍墨却没有弄懂苏相公这句话的深意,以为苏相公让蛮牛车夫去问话无异乎自取其辱,虽自己犯下大错,却嘟囔着抱怨起来:“少爷、苏相公,围观的人都笑话我们了,怎么你们还笑得出来。”
“却是呆童子一个。”许登科用扇子敲了敲书童的脑袋说到,“围观的那些人笑的可不是我们,你想想,刚才那车夫说他家公子不给低贱的人让道,正居却说我们正好相反,难道还没听出来这话里的意思。”
“哦~”侍墨摸了摸头,恍然大悟到,禁不住给苏相公竖起了拇指。
回到自家马车后,为了不再和尚书府的马车发生冲突,而且那嫡孙公子想必也会因为对正居的话后知后觉而恼羞成怒,许登科于是吩咐自家车夫绕道而行。
“苏相公,少爷,童儿如今担心的是那车夫已经知道了我们是许宅的,如今又被苏相公这样反讽了一番,会不会找许宅的麻烦。”侍墨半路上又拉开厢帘忧心忡忡地问到。
“你不提我还不说你,如今可知道害怕了?”许登科说着也问起苏正居:“其实童儿的担忧不无道理,正居,你怎么看?”
“那车夫也说了我们是白撞的,这话说了也就说了,难道还能留下什么物证不成?而且这话是我说的,若真追究起来也同许宅没有关系。”苏正居说到。
“正居你别误会,我并没有这个意思。”许登科忙说到。
“是啊是啊,刚才正是因为有苏相公在我们才不至于难堪,哪里就这么想了,而且苏相公说的对,说过的话不承认便是了,而且许宅一向光明磊落,在京城也颇有名气,何况嫡孙公子不曾见过我们的面,那车夫又是狗眼看人低的。”侍墨也帮声到。
“我不过这么一说,倒引出你们主仆这一车子话来,凡事自然都应该往好处想,但是也应该有坏的打算和应对之策,比起许宅,我要脱身可不是容易得多?”苏正居笑到。
“好了,咱们不提这事了。侍墨,算你还说得有道理,这次就不责罚你,不过以后也应该长长教训,记住什么叫祸从口出。”许登科说到,侍墨忙连连点头,放下了厢帘。
可谓是冤家路窄,许宅的马车在离国子监不远的地方却见尚书府的马车又似冤魂般地出现在了他们前面,好像也是要往国子监去,侍墨忙把这情况告诉了车厢内坐着的二人。
“难不成这嫡孙公子也同我们一样是要到国子监报到的?”许登科看了看苏正居说到。
对于许登科的猜测,苏正居只是悠悠地用了十个字回答,那便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果然最终证明了许登科的猜测是正确的,尚书府的马车在国子监大门前停了下来,只见从车厢内走下来一位同他们年纪相仿的男子,想必就是那嫡孙公子了,也看清了他的庐山真面目,一副苦大仇深的面孔,大抵因为刚才被反讽的缘故了。
因为刚才同尚书府的车夫正面交锋过,为了避免再生事端,许宅的马车便在离国子监大门不远处的地方先停了下来,只见蛮牛公子陪着嫡亲公子在门前站着,过一会儿便有一个书童模样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把嫡亲公子迎了进去,蛮牛车夫这才驾车离开了国子监。
此时许宅的家仆也已经在门外候着了,因为迟迟没有见到自家少爷露面而显得有点焦急。终于见自家马车缓缓地靠近,忙都迎了上来,等车上的人都下了车,其中一个家仆拿出两把钥匙笑到:“少爷同苏相公可真是有缘,刚好分在同一个居所里,这居所的名字还怪好听的,叫什么兰芳斋的,很是好找,就进门往东边走到尽头就是了,我们已经都把行李放在各自的房间里,这是少爷苏相公各自房间的钥匙,上面都已经编了号。”
“要不说我正居有缘。”许登科不无高兴到,两个人从家仆的手中拿过钥匙来,
为了避免人多口杂,许登科想了想,对家仆说到:“你们也辛苦了,可以回去交差了,我和苏相公自个儿进去就行。”
家仆们答应一声便都一齐坐上马车回许宅去了。
许登科临门一脚又特意转过身来交代车夫到:“差点忘了告诉你,回去不要把半路上发生之事告诉老爷太太,免得他们担心,记住了吗?”
车夫连连点头,让少爷放心,他一定守口如瓶,许登科这才放心地折返回去,同苏正居以及侍墨按照家仆刚才的指示进了大门后往东边的尽头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