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舞会一隅,有戴着金色镶边面具的女生握着手机。
“那男人成功了吗?”
“放心吧,我办事绝对稳妥。”
“好,你快些回来,别被任何人发现了,尤其是伊。”
“没问题。这小子现在已经有点疯了,可劲在休息室里查找蛛丝马迹呢。”
“行了,早点回来要紧。”
挂掉电话,她耳畔响起邀请:“不知道今夜可否与这位美丽的小姐共舞一曲啊?”
她勾唇一笑,嗓音带着玲珑娇软:“不好意思,我今晚有舞伴了。”
“哦,那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呢?”那男生并没有第一时间放弃。
“他啊......”她谈吐宛若夜来香散出迷迭的香,“他马上就会回来了......”
没了那个女孩,以后,他就会只看到自己一个人了吧。
酒店的大厅最高处,在华丽的壁灯旁,有台雪白的三角钢琴,一个男人正侧对着台下演奏。
他穿着白色定制西装,戴着复古银色的面具,身姿高贵硬挺,游走在琴键上的手,指节分明,微微带着薄茧。
美妙而浪漫的钢琴曲持续不断地从他手下飞出,使舞池里的人无比沉醉。
一曲跌宕,男人划过最后一个琴键,终于悠悠停下,取出西服上衣口袋的手帕擦了擦。
“弥尔曼先生,请这边走,我们特别为您准备了宵夜。”有候在一旁的侍从赶上来,态度毕恭毕敬。
这位钢琴演奏家可是洛家特聘的海外著名华人演奏者,身价不菲,所以万不可怠慢。
“多谢。”男人清疏有礼,咬字的腔调有着扬琴的低沉圆润。
侍从带路,途径小径,替他打开了一扇贵宾包厢门。
“就是这里了,弥尔曼先生若是还有哪里不满意的,可以随时喊我,我就候在门外。”
“好的,麻烦了。”
男人走进去,将门也带了起来。
侍从打个哈欠,背对着开始站好。
包厢里的男人却径直走过餐桌,抵达到了窗前。
外面灯光通明,衬的连夜色都没了存在感。
他推开窗,朝外伸出手。
只是一瞬间,便有小小的落雪降临在了他的掌心。
“下雪了。”男人收紧手,语调轻轻。
所以这个冬天的初雪夜......会是她的回归夜么。
门外的侍从站了足足有一个半小时,终于忍不住敲了下门。
“弥尔曼先生,请问您吃好了吗?”
“时间不早了,舞会那还等着您演奏呢。”
“弥尔曼先生?”
再三询问无果后,他便抓住把手,一把将门推开。
只见餐桌上的食物纹丝未动,窗户被人打开,有雪化了水渍滴落进来。
他迅速跑进去,环顾了下四周:“弥尔曼先生?!”
奚筱是被冻醒的。
睁开眼的时候,迎面就见着纷纷的雪花朝着自己砸来。
她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树林里,全身上下只穿了件晕倒前的软缎小礼服。
“嘶——”
奚筱紧紧抱住自己,整个身子都被这鬼天气冷的瑟瑟发抖。
“敲!是哪个畜生偷袭了我!”
她心脏尚还存着一点温热,支撑着她骂出了句完整的话。
但说完,唇瓣便哆嗦得厉害,再也不能继续。
真是倒了血霉,被偷袭也就算了,那畜生偏偏还把她扔在了这处荒郊野岭里挨冻。
在疼痛面前,奚筱其实更怕冷。
她一直觉得,在冬天穿露脚踝的裤子,简直就是一种对身心的严重摧残,完全不亚于被慢性下毒。
雪势来得逐渐凶猛,甚至还夹杂了些冰雹。
奚筱勉强站了起来,却不敢挺直身子。
太冷了,如果可以,她宁愿将自己团成一个球滚出这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晕了多久,但显而易见的是,她的小腿已经处在了快要麻痹的阶段。
稍微迈出半步路,都能感觉到表皮的血液,似乎都要从血管里爆出来了。
“你、你大、大爷的!要、要是让我、我知道了,我......我打、打死你!”
奚筱不敢做表情,顶多只能小声地骂道。
而这样的她,若是让学校里的那些小粉丝们看到了,她们估计都要心碎了。
到底是什么摧毁了一个奚姐的斗志。
只是因着这场寒冷的雪么?
奚筱终于察觉到了更多的不对劲——她的身体很无力,就像是所有的肌肉都被人卸掉了。
可事实上,她的躯壳很完整,连一丝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她集中精力,开始思考自己体虚的可能性。
啊!莫非是那偷袭者手中的白布!
奚筱呼出断断续续的白汽,只感觉自己僵硬的双腿逐渐发软。
完了完了。
她居然忘了自己是被人迷晕的!
而那块白布上的药量,肯定不是一般的多啊!不然也不能她才闻到了一点,整个人就失去了大部分的意识了啊!
“奚小姐,别来无恙啊......”
忽然有人从树林的另一头出现。
奚筱扭扭脖子往声源地看去,动作很是僵直。
但在看清了来人后,眼睛眨的很厉害。
“你、你......”
“奚小姐是不是很冷啊,居然都快不能说话了呢,那要不要我抱抱您啊?”
那人靠近,语气带着令人作口区的调笑。
但在下一秒,骤然出手掐住了她修长的脖颈。
奚筱被按到了身后的大树上,完全没有力气反抗。
刚经历过的窒息感再度升起。
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提高,双脚逐渐离开了地面。
大脑越来越死机,只有一个念头像块磐石扎根不动:日了!又要点亮一种新死法了!
“奚小姐,若是没有你,二少爷就不会离开我!”
“若是没有你,我的母亲也不可能会在家里被人害死!”
“是你!都是你!一定都是你搞的鬼!”
“哈哈哈哈哈,你以为区区一个精神病院就能关住我赵全嘛!呸!臭婊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男人魔怔般地大骂,却又在奚筱快要翻白眼的一刻间,意外地松开了手。
她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但也没嫌疼,只是顾着大口喘气,泪腺止不住地崩溃。
这种死法太踏马丢人了!
奚筱在心里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