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太后也不过近五十岁的年纪,女子能活到七十岁很容易,况且,她在这后宫之中,无人气她,养生的补品,也是数不胜数,又怎会这么早死?
月慈容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她。
看懂她的用意,慕容晚沉沉的开口:“你们都先下去。”
“是,皇后娘娘。”
见男人仍是站在那没有动一下,慕容晚看向他:“宝宝,你先去御书房吧,我和太后有话要单独说。”
裴祁连凝眉,最后也只能默然一个“好”字。
“太后要同我说什么?”
待人都相继离开,慕容晚看向床榻上躺着的虚弱妇人。
月慈容握紧她的手:“晚儿,你母皇临走前,曾送给哀家一件宝贝。”
月慈容示意朱嬷嬷将她口中所谓的宝贝拿出来。
朱嬷嬷红着眼眶,从里殿将一木制小匣子拿了出来。
是一个圆形的熏香,由玉制成。
随着小匣子打开,从里面传来的扑鼻香味,更是迎面而来。
“这是?”
朱嬷嬷眼睛里布满血丝:“女帝说,太后若是在入睡时,点上此香,便能够梦里与最想见人的人相遇。”
太后最想要见的人,无疑不是已故的先皇。
太后此人,别看起来没心没肺,大大咧咧,但是从先皇死后,太后从未有一日真正的笑过,先皇一直是太后心里的坎,这些年里,朱嬷嬷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
除了见到皇后时,太后是真的开心,但是每到晚上,有时候,她都能够听到太后在梦中的呢喃,那张饱经风霜,看似却保养不错的一张脸上,满是泪痕。
“此香,名为梦香。虽然能在短时间内,满足人心里的渴望,但若是时日久了,身子便会在一日的时间里,猛地垮下来。”
慕容晚沉默。
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是该说她人已死,又何必再自欺欺人,可她与先皇曾经的那些事,这一年的时间里,她也听了许多,若非是当年她的任性,先皇也不会那么早死。
她与先皇彼此心里都深爱着彼此,爱人的离世,又是因为自己,想来,是谁,只怕都接受不了。
太后用这种损伤自己身体的方法,来疗养自己心中的伤....
她确实,没有资格,站在任何一个角度去说她。
太后想念先皇,心中懊悔,自责。
悔恨了这么多年。
想到此,慕容晚不由得抓紧了她的手,眼眶渐渐的红了:“太后,你难道不想抱孙子了吗?”
孙子二字,让太后眼前一亮。
她嘴角扯出一抹笑来:“晚儿,哀家其实是真的挺喜欢你的。”
一开始是因为她手中掌握着大祁的所有兵权,她担心,主动服了软。
这辈子,就连先皇,她都没有主动服过软,她脾气硬,就是臭脾气,谁的理都不服,也就仗着先皇宠着她,肆意妄为。
后来——
在低下头和慕容晚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发现,慕容晚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刀子嘴豆腐心。
她发现,慕容晚是真的挺不错一个小姑娘,心眼直,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高贵姿态,和她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后来,她对她的偏见,就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