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殿的门被冥火包裹,除了扶桑没有任何人能进去,第一狱狱主靠近冥王殿,手就拧住胸口,神界来的桓无,扶桑不认识,但他认识,一千五百年前的归元之宴,就是他当众挥诛神鞭,伤了老冥王,刚才忍着正心之痛,将二人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待扶桑归来,血冥界当日之耻。
凌源殿,虞幕脸色不善。
桓无之过,已经下去领罚。
这三界六道谁不知桓无是他凌源殿的人,从他入主凌源殿桓无就是跟在身边的,如今冥界公然伤他就是在与他过不去。
“冥界如今的王是谁?”冥界王位更替,从未知会神界,但他记得老冥王无子,这一代的冥王即位后从未在神界露面,是个神秘人物。
“一千五百年前,老冥王从神界领了个孩子回去。”平九星君小心翼翼的回答。
他与橘灵在人界日久,虞幕来召,定然是对桓无心生不满,平九星君虽然得意,但也知道,桓无都可以被他禁在凌源殿多年,他跟在虞幕身边的时间不如桓无 ,若要取舍,虞幕一定不会多看他一眼,心下更加小心翼翼。
“蝼蚁也妄图与神界一搏,哼,笑话。”
虞幕记得那个孩子,老冥王是在诛神鞭下救下他的,如若不然,当日他已命丧诛神鞭之下。
“那个孩子如今名唤扶桑,是冥界新王。”平九星君淡淡道。
虞幕不再有反应,他既然能让他活一时,也能瞬间捏碎他。
虞幕自负,下一代神界之主,这神界无人能与他争辉。
平九星君默默的站到一旁,他熟知虞,扶桑挑战了他的权威,如今,怒意正盛。
……
南侧药垆,沈流云日日来监工,是四阿公逼着他来的,若不来,这南侧药垆恐怕要再过个一二十年在动工,反正涯安境,一二十年也是眨眼之间,但是对沈流云就不一样了,这意味着,未来的一二十年,他不是回沈家就被他老娘“照顾”。
沈家二公子离家早,亲缘浅薄,两样都受不了,所以和四阿公二人摆着棋盘,烹着茶,远远的找了个位置,“监工”。
四阿公的棋局他都破完了,就是那青羽局,无破解之法。
沈临渊在见过沈老夫人之后连夜赶回悬岭,乔歌乔小公子和沈岁宁在发现临渊又要不告而别之后又追着沈临渊的步伐赶回了悬岭。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知道我侄女在搞什么鬼呢?”四阿公毫无悬念的连败十二局,沈流云已经失去再和他下棋的兴致,将菜菜放在棋盘上,在四阿公眉头皱成川字的时候用食物指引菜菜,在棋子之间穿梭,规则是,不碰棋子就有食物。
“专心落子。”四阿公脸已经快黑了,这蜘蛛,看得他头皮一紧。
“这样,你闭关两年,再来南侧找我?”沈流云看了他远处正在建的药垆,试探问道。
“好,我在祠堂给你留间屋子如何,我在你隔壁闭关,反正我闭关了这药垆两年也建不成。”四阿公看似随意的道,但是已经开始收拾棋子了。
沈流云闻言,赶紧大手一拍,“下!把你的子给我归位,不要以为你收起来我就不记得了。”
说着就把菜菜和食物一起扔进了竹筒。
“你真的不知道我侄女想干嘛吗?”沈流云把头凑过去,他是真的好奇。
四阿公:“……专心下棋。”
此时,沈临渊已经到了悬岭。
阿穆也跟着进去,沈临渊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结界入口,又回过头,嘴角蓦然牵起一个弧度。
桀宇只身离去,速度之快连阿穆都跟不上,不过要是要是追都追不上。那就是人家根本就没想你追上,随即阿穆转念一想,也就坦然的跟着沈临渊了。
沈岁宁和乔歌跟在沈临渊身边,一路沉默。
“阿姐,你想在做什么,告诉我吧。”沈岁宁走到沈临渊面前,挡着她的路。
“让开。”沈临渊平静的推开沈岁宁。
沈岁宁站着不动,乔歌上去站到了他的旁边,虽然面色苍白,但眼神坚定。
乔歌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了,他好好在南侧待着,非要跟着沈岁宁回来,趴在沈岁宁的马上不比在阿穆的马上好多少。
“阿穆,你还不动手?”沈临渊对着身后一喊,阿穆突然出现,沈岁宁和乔歌忽然软软的倒下,失去了意识。
沈临渊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沈岁宁,阿穆接住乔歌,一手一个,将二人夹在腰间送到了藏书阁。
“你可以走了。”沈临渊对阿穆道。这是悬岭,这次她要做些事,境主府的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阿穆依然跟着她,走在她后面。
“桀宇叫你监视我?”沈临渊难得冷漠,阿穆有被压制的感觉,这么多年除了桀宇,没有人能在给它这种感觉。
“公子叫我保护你。”阿穆不自觉的恭顺,他把眼前这个人看成桀宇。
沈临渊看着他,没说话,阿穆自觉退了两步,临渊没动,阿穆又退了两步。
临渊这才回头朝禁地走去。
阿穆就在原地盘腿坐下。
他要在这里等沈临渊归来。
天将明,沈临渊踩着晨光,一步一步走过去,笛曰在她腰间泛着红色的光。
他在禁地的入口处就看着地上的圈,这是当时破阵留下的痕迹,这个突然出现的阵法,去人界来禁地的时候并没有,后来就有了,那这是冲着桀宇来的还是冲着她来的?
沈临渊在禁地入口盘腿坐下,口中念念有词。
一个虚影渐渐浮现在她眼前。
沈临渊并不陌生,这是相柳神君,她这次来悬岭,她与桀宇来悬岭,桀宇应该与他认识。
“你来了,来得有点不是时候。”相柳的虚影感觉好像随时要消失,不过沈临渊注意到这个时候的相柳,额头上的堕神印很浅。
“你知道我要来?”沈临渊心中隐隐有怒,这人是猜到了她要来,而且好像对她的到来有所准备,但是,他错估了时机。
笛曰从沈临渊的腰间自己飞了出来,在空中,吹了一曲安魂。
“笛曰是支好笛,只是认主。”笛曰落在相柳手中,顿时失去了光泽,相柳放开手,又泛出了红光。
沈临渊手下笛曰,“认主才是好笛,世上歹人那么多,要是有人夺了它我可就找不回来了,认主好。”
“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沈临渊接着问,她好像活了几辈子,做风的时候,就看过人间百态,做雨的时候洗尽铅华,现在,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相柳相遇过,但是这个人肯定于他的某一世有交集。
悬岭之后,她的脑中常常会出现一些画面,相柳应该就在某个画面出现过。
“以后说不定我们会经常见。”相柳的身影慢慢变浅,更浅,然后消失不见。
沈临渊有种感觉,有些东西,她抓住了,是对的选择。
沈临渊的眼中耳边的风速突然有了变化,她迟钝了,这箭来得太凌冽,势如破竹,她的双腿像灌了铅,动弹不了。
突然有人一下将她推倒在地上,来的人,正是她之前气走的桀宇。
桀宇的白衫上染了血,已经干了,沈临渊怔了怔,倒在地上,看着桀宇。
桀宇手中拿着那只箭,已经被他折成了两半。
“你有几条命可以这样浪费?”桀宇神色冰冷,把她拉起来,她仍然站着,眼睛挣得圆圆的,桀宇的语气总算软了下来脸上的线条也软了下来,“有危险了是该躲一躲的。”
沈临渊突然开始颤抖,第一次,感觉自己不能掌控自己的生命,若是桀宇没有及时赶到,她可能连逃命都做不到。
桀宇见状,将她往怀里拉了拉,知道害怕也是好的。
“怎么样?”阿穆追这箭的源头,查了一遍,没有查到。
桀宇的眼神里面又多了一层寒意。
“再查。”桀宇冷冷的说出来,却见阿穆盯着他的衣服不动,他一看,竟敢有血,处理的时候太仓促,竟然忘了换衣服。
远处,一双眼睛盯着桀宇和沈临渊,眼中含恨。
“你怎么在悬岭?”临渊恢复神智,突然意识到桀宇的到来十分巧合。
“我一直就在。”
桀宇意识到临渊的疑问,就这么搪塞过去了。
他之前杀死了一个恶人,后来得知那个恶人入魔是因为盛怒之下杀了一个他得不到的女人,那个恶人将所有欺骗他的人都划分成了恶人,殊不知,在人们眼中早已将他看成十恶不赦之人,所以他下了地狱。
这世间的所有的爱恨都有因果,何故将细枝末节的东西那在嘴里舔舐苦。
“你想做的事都做完了?”
“没有。”临渊摇摇头,“有人说时机不对。”
桀宇盯着那禁地,仿佛要看进眼睛里去。
结界中的人感到威压,轻轻摇了摇头,还是时机不对,否则……
相柳刚结束一场交战,额头上的堕神印时浅时深。是是桀宇释放的威压帮助他先结束了这一场交战,不过这只是暂时性的。堕神相柳,这是他无法改变的事实,如果北天境还在,他这个时候应该披着一身银甲,在校场点兵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