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凤朝斌和张芷言从外头回来,看到女儿还在那边悠哉的看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册子,便有些无奈的对视了一眼。
“你啊,可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坐家中闲!”
张芷言上前,伸手戳了戳女儿的脑门,看着她茫然的抬起头看着自己,便浅笑道:“你可知道太后娘娘回宫了?”
“太后回来了?”
凤淼淼一个激灵的就从长椅上坐直了起来:“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动静!”张芷言示意丈夫先去换衣服,这才坐在女儿的身边缓缓的开口道:“之前就有说太后娘娘要回宫,不过是具体的日子没有定下来!今日是太后的轿子到了宫门口的时候,圣上才知晓的!”
凤淼淼微微拧眉:“太后娘娘这么做,难道不会引起皇上的怒意?想必这事情不是太后属意的吧?”
“虽说不是属意,但是暗里面同意也是差不多了!”张芷言接过女儿倒过来的茶,浅尝了一口之后,才有些惊讶的看过去:“八宝茶?”
她还以为是以往喝过的龙井。
“我不太喜欢喝茶!”凤淼淼吐了吐舌,俏皮一笑:“外祖父和外祖母估计要有段日子不会回来,我便将家里面的茶都换成了这个!”
之前无畏的话,她可是都记着了,又问过药老之后,再这茶里面加了一些中药,可以补气益血。
“你啊!”张芷言忍不住又伸手戳了戳女儿的脑门,这才继续刚刚的话:“皇上是孝子,今日的事情想必太后是会背上。但是相对的,皇上对沈家也会越来越厌恶!”
凤淼淼倒吸一口冷气,纤细的手指敲在桌上哒哒作响:“母亲的意思是,太后娘娘这是要放弃沈家了?”
放弃南宫叶,太后为何要回宫?
不对!太后不是要放弃沈家,而是单单的放弃南宫叶和皇后!
那么,太后下一个支持的会是谁?贤妃吗?不会!皇上对贤妃母子的心思,太后是知晓的,而且是极其厌恶的。
想起在相国寺时,太后和陈嬷嬷对南宫宁的照顾,凤淼淼心中略有些不安。
“今日,所有人都欺瞒住了,可偏偏有人救了局!”张芷言看着女儿眸光微沉,低低的叹息了一声:“陈嬷嬷去给安宁王送了吃食,他觉得好吃,转手就送到了宫里面孝顺贵妃,正巧儿的就被正在兰馨宫里面的皇上知道了!”
瞧瞧,这是多么巧合的一件事情!
可是凤淼淼却是似五雷轰顶一般,冷汗涔涔从掌心沁出。
“母亲的意思是,太后看中了他?”
由南宫宁在中间做缓和,也不会让夏康帝在这件事情上太过难堪,而且还能让南宫宁在这事上,赢得夏康帝的好感还有孝顺太后的名声。
凤淼淼双手狠狠的蜷紧,看着母亲点头,方才冷笑了一声:“看来,太后这次回宫,是打算给南宫宁说亲了!”
安宁王妃已经空闲许久了,前有那个叫什么王凤凰的小丫头片子在,这后头还有一个沈眉。
张芷言却不是这么想。
若是太后真的插手这事情,又想要保住沈家在后宫的地位,唯一的可能便是让女儿和沈家女同时嫁入到安宁王府。
可别说是依照女儿的性子,就是他们,也不可能让女儿和旁人共侍一夫的!
有一便有二,只要开了这个口子,以后在位者谁来一句平衡势力,安宁王那边都会迎娶进府。
“这件事情,你要不要和安宁王……”
“不必!”凤淼淼微微昂首,一脸淡然:“就算是如此的话,我为何又必须要嫁过去?我就不信,在父亲和外祖父的军中,没有家世干净的人愿意娶我?”
张芷言微微皱眉:“淼淼,这种赌气的话,不可随意乱说!男人和女人之间最怕误会,而误会是从何而来?就是你们之间不沟通!也许他在那边焦头烂额,正需要你支持的时候,你却如此赌气,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来,只会让他心凉!”
心一旦冷过,再热起来,自然是极其的困难了。
凤淼淼抿了抿唇,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想着母亲的话,又想到南宫宁那张在自己面前一贯嬉笑的脸,突然变成了冷漠的样子,心突的一下,犹如针刺一般的疼痛。
“母亲,若是想要动南宫叶,就必须要惊动太后!”凤淼淼沉默了一会,再开口的时候,已经避开了这个话题:“届时,太后只怕是会出手对国公府……”
张芷言闻言,定定的看了女儿一眼之后,方才道:“淼淼,你之所以针对南宫叶,是因为凤家的缘故吗?”
“是,也不是!”
凤淼淼迟疑半响,才看向张芷言道:“就算没有凤家的人,南宫叶肯定会借着其他的法子,以国公府为跳板,屯兵造反!”
夏康帝的打算,国公府上下都心知肚明,凤淼淼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便道:“这个计划,他应该早就计划好了。”
张芷言倒是没有吃惊的样子,毕竟,对于南宫叶来说,现如今最好拿捏又有威望的军种力量,的确就是国公府了。
伸手抚着女儿的脸的张芷言,面上有着歉然:“若你不是我的女儿,此刻只怕会活的更肆意洒脱!”
“难道我现在活的不肆意洒脱吗?”凤淼淼勾唇,脸上有着属于国公府女的傲然:“母亲放心,这点事情还难不倒我!”
张芷言缓缓摇头:“你和安宁王所做的事情,我们知晓的并不多!所以,我和你父亲给不了你多少的帮助,只能告诉你,凡事别怕!有父亲和母亲陪着你呢!”
凤淼淼眼眶一热,低低的应了一声。
重生而来,她为的就是要让所有的亲人安然一世。
“不过,这事情既然牵涉到皇家,我的意思是,若是遇到棘手的事情,还是可以跟安宁王多说说!”张芷言看着女儿,缓缓的建议道:“若是他那边有任何的变化,你也能提前知晓,早做安排!”
所谓的变化,无非是当初给国公府做出的承诺有了改变。
既然承诺不再,淼淼自然也不用将心思放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