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和她们在一起了?还有自己是怎么被救下来的?这是哪里?………
莫乔衣有满腹的疑问,但一时又组织不了更多的语言。
云炽闻言不经意望了一眼头狼,头狼见她看过来,用甚是不屑的语气哼了一下气,然后转身窝到另一角去。
云炽之前曾放过它,也曾救过它,但云炽并不会因此认为他们可以转敌为友,蜜里调油。目前他们都被困在这里,云炽想利用它来做些事情,而它想利用云炽破解阵法找到出路,此时暂时合作,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出去之后该是仇人还是仇人。
虽然如此,但在这一段日子里,如果它不是每次见到她都如怨妇般地置气,云炽会觉得甚是欣慰。
她摊摊手,表示无奈,然后哭笑不得地清了一下喉咙,简单地向莫乔衣讲述了她离开后的事情。
妖兽五感灵敏,狼类妖兽嗅觉更是突出,原来那时头狼不经意嗅到了云炽在悬崖下的气息。
这个空间诡秘的地方太多,它不知道云炽是不是也如它一般被困悬崖上?
兽类恩怨分明,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它和云炽之间,既有仇,也有恩,便打算先还了云炽的恩情,以后再清算他们之间的仇怨。
它躯体强悍,复原力也比人修强得多,昨晚云炽见到它时,它的伤势还很严重,但经过再一天的调养,内伤就已好了五六成了。
所以此时它的身手也恢复了往日大半程度的矫健,它一路利用悬崖上突出的嶙峋石头,从上而下进到了石洞里。
一人一物联合打败了金蟾,取得了帝流浆。基于平均分配的原则,云炽分开两个玉瓶装好,一份给了头狼,一份自己留下给莫乔衣当救命药。
头狼甚是满意地接过它应得的那份,吞下肚子,装入妖兽特有的存储空间里。
见它转身想走,云炽叫住了它,说:“你准备去哪里?”
头狼“嗯哼”了一声,不知算是回答还是不算。
同是困在这个空间里,云炽猜它肯定也没有找到出路,所以便说:“你也发现了吧,这里很诡异。不如我们一起,找到出路再说?相互也有个照应!”
云炽怕莫乔衣支撑不了太久,仿佛知道头狼一定会答应般,她一说完就已转身从洞口御物飞去。
头狼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确实,才两天的时间它就踩中了几次法阵陷阱,或者人修可以破解人修留下的法阵,不如先利用她们破解阵法再说。
于是它马上尾随着云炽的身影,疾驰奔去。
云炽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赶到了莫乔衣身边,她孤注一掷地给莫乔衣服下了一滴帝流浆。然后一掌按在莫乔衣的后背,将仅剩的灵力输入她体内。
帝流浆不亏为蕴含了月华之精的补命良药,它在莫乔衣体内形成了一个金色的大网,罩住了她的气海丹田,五脏六腑,更修复了她受损的经脉,把跗骨针困于经脉之内,再也伤害不了她体内的要害。
莫乔衣的生机慢慢恢复了,但尽管如此,一日她体内的附骨针不除,一日她就无法聚积灵气。大量灵气的进入,会使本已被压制的附骨针暴动。暴动的附骨针会对体内经脉造成反复的伤害,到那时,纵使是神仙也难以再救她。
云炽和莫乔衣都深知这点,在能出去之前,莫乔衣唯有做一个没灵气的常人了。
之后云炽和头狼就带着昏迷的莫乔衣,找了这个山洞置身。
听完云炽的叙说之后,莫乔衣先是惊叹其中的曲折,然后再感激地说:“师叔,谢谢你!”
云炽一笑,目光淡淡地望着洞口,说:“你不必谢我,如果真的要谢,以后就好好地活下去吧!”
莫乔衣一怔,心情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此时对云炽有感动,有感激,还有一种孺慕。真奇怪,云炽明明只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她却对她产生了依赖。
本懵懂不谙世事的少女,今次遇着这遭后,不但心思成熟了很多,也多了些少女特有的敏感,她对此时内心的起伏颇为不适应,微微垂下眼睑,说:“好!”
…………
这时,外面的天色早已昏暗,经过一日的奔波,人和妖兽都累了。
头狼趴在石洞的一角,看似已闭目休息,其实是在用妖兽特有的方式在回复自身的精元。
而云炽也是五心朝天,正在运功回复灵力。
现在唯有莫乔衣一人,不打坐却也睡不着,望着远方思索着前程………
天亮之后,云炽睁开了眼睛。
她出到洞外,发现这里清早的空气颇为清冽,她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她对一起出到洞外的头狼和莫乔衣说:“既然要尽快找到出路了,今日我们就去景门查探一番吧,狼兄跟我一起,莫师侄你灵力未恢复,就留在这里吧!”
莫乔衣点点头,云炽在洞口布了个结界,便和头狼一起往景门的方位去了。
河流尽头,由东偏南一片全是悬崖。根据云炽的推算,他们果然在正南方位的悬壁上找到了景门的入口法阵。
景门小吉,属火,当他们进到里面时,没有看到妖兽,仿佛这个空间所有的妖兽都死在了杜门的那个石洞里,他们倒看到了一株离火红纱,火属性灵药,可制成为火灵根修士洗筋伐髓的红纱丹。
这株离火红纱年代久远,品阶很高,但对头狼没用,它看不上。云炽将它连土挖起,装进玉盒保存起来。
再在洞内转了一圈,仔细盘查过后,见再没有其他收获。
如此过了十数日,他们每日都会出洞探查一番,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而这时,莫乔衣体内的附骨针突然有隐隐发作的趋势。帝流浆效力已过,云炽连忙给她又服了一滴才压制了下来。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云炽叹了一口气,心想,他们要赶紧找到出路,不然,再多的帝流浆也经不起消耗。
这晚月色皎洁,云炽正横靠在洞口苦思前路,却听到身旁的莫乔衣叹到:“好漂亮啊!”
巡着她的目光向上一看,月如银盘,映照着这满山白雪,把这个异界变得如一幅清冷美艳的画卷!
见莫乔衣如孩童般欢欣,她也不由得高兴起来。
她突然揽起莫乔衣的腰,使用轻身术,带着她如仙鹤般跃上了前面几百米处的断崖。
把她放下,云炽淡淡地说:“这里看才最美。”
莫乔衣一听,才发现在这里看月亮更大,更美,仿佛置身月宫一样,便高兴地在这里欣赏起月亮来。
月色很美,但本仰着头望着月亮的莫乔衣,不经意侧眼看到云炽也正仰望着月亮的脸后,竟发现眼前的人比之明月好像也相差无几。
也许是美景迷惑了她的理智,莫乔衣曾听师姐说过凡间会叫自己喜欢的少年为郎君,而眼前的人头发只简单扎起,几络青丝被风吹散,眉目如画,咋看之下真如一名清俊的少年郎君。
想起她刚刚揽着自己腰时的温度,恍惚间她竟觉得…若云炽真是一名男子,是不是……
但马上她就摇摇头,暗笑自己的魔怔!
云炽见她无故摇头,便问到:“怎么了?”
莫乔衣淡淡一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月亮太好看了!”
云炽闻言,赞同地一笑,说:“是啊,很美!”
这真是各自滋味各自有体会啊!
而此时,头狼也被月色吸引上了断崖。它对着明月,仿佛觉醒了原始的兽性,仰头长嚎,“呜~~”,一声声,悠远又响亮,在这山谷久久回荡。
两人一兽,各怀思绪,沉醉在这好看的月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