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天,连桂夫人都听说了桂圆和一个天竺仙师的弟子赌斗的事情,忧心忡忡地问桂花道:“听说天竺有许多秘术,人的身子能随意扭来扭去,手脚可以拉长缩短,很是厉害。要依你看,阿圆可赢得过他们吗?”
桂花苦笑道:“您说的是天竺的柔体术,郭师兄应该没学过,再说比试的时候也不比这个。”她为了不让娘亲担心,只好尽量把桂圆夸奖了一番,说她近来成绩十分出色,照前几门考试的结果来看,郭师兄拍马也追不上的,当然那三门就不必告诉桂夫人了。又说那天芮仙师一招就败下阵来,可见何仙师乃是正统仙道传承,不是天竺杂学可比。
直把桂夫人听地眉花眼笑,喜滋滋地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和王太太可是各押了一千两银子买你妹妹赢的。”
桂花顿时觉得后槽牙有点痒,“阿圆胡闹,你们怎么也跟着乱来,而且一投就是一千两这么多”
桂太太讪讪地道:“我看人家都买天竺人的弟子赢,一时气不过,想给你妹妹撑撑场面。”说完又得意起来,“我原来还担心是不是太冲动了,不过王太太的儿子悄悄地跟我们说不妨事,阿圆肯定能赢。我回来后想想还是不放心,特地叫你来问问。既然你也这么说,我不如明日再去押一千两吧。”
桂花捏紧小拳头深深呼吸,“那你看到下注的人多吗?”
“人多地很,”桂夫人兴致勃勃地道:“我们原本是去逛街的,忽然看到许多人挤在那里,还以为是什么好看的西洋景。叫丫鬟们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排进去才知道,原来是仙院大比下注呢。”
桂花更加头疼了,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问道:“是王师兄在那里开局设赌吗?”
桂夫人连连摇头,“这哪能呢,他哪来那么多本钱?再说这也不叫设赌,不过是天香居想出个新鲜玩意,让大家可以押个胜负助兴罢了。听说比试要在仙市大集开集的时候,就放在天香居的门口,让大家能见识一下仙家的手段。也知道知道我家闺女有多能耐。”最后一句话被桂夫人说地神气活现,十分志得意满。
桂花告辞了娘亲出来,气得满世界要找桂圆算账,只是她还不知道,其实昨天桂圆跑去天香居前后办的可不只这一件事情。仙市大集不远,她铁了心要趁这个机会,多捞一点好处才行。
桂圆先是说动了何仙师和胡仙师,毕竟若是没有仙师们的首肯,她也不敢做这么多安排。桂圆只说是气不过芮诗蜜师徒,既然要公开比试,那就索性放在仙院外面,让全城的人都可以来观看,到时候让他们出个大大的丑。
胡问枢心目中桂圆和郭阳不啻是云泥之别,他丝毫也不担心桂圆会比不过郭阳。本身又带几分顽心,听到可以在天香居喝着美酒看着热闹,还能下注押芮诗蜜大败亏输,当即心动,拍着胸口说要替桂圆求得周院长的首肯。
何云儿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但她却心知肚明桂圆的修炼问题,怕她在郭阳面前吃亏。桂圆其实也没完全想好细节,但却颇有信心,郭阳虽然刻苦努力但是应变能力极差,她现在既然已经解决了灵气吸收的问题,就压根不觉得自己有可能会输。她百般保证了半天,又扯了桂花的虎皮出来做大旗,何云儿才放下心来,表示会大力支持桂花打脸芮仙师,还当场掏出灵石就要下注。
桂圆这番避重就轻地请示,这两位仙师又不理俗事的,竟然都没有意识到这会是多轰动的事情,又会形成多庞大的一个赌局。桂圆甚至不必担心城里的大商行会来眼热抢生意——仙院之外,还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凡人胆敢拿仙师们的比斗来设赌局的。
接下来就简单地很了,仙院内兜揽下注的事情就交给王大志,反正他刚推销过一轮琅環阁的秘籍,跟大家都熟地很。这里的硬通货是灵石和修炼资源,总是都是些好东西,绝对不能放过。
天香居做城里下注点则最好不过,掌柜的得了几个药膳方子后对桂圆颇为信服,他又只是代为发售然后抽一点成,并没有风险,自然是千肯万肯。
桂圆还算厚道,她心里笃定了自己能赢的,就不好意思骗穷人的钱,故而把赌注分成两种。一种是极便宜的,一份五个大钱,而且每人限购五份,不论输赢都是图个乐子不伤根本。另一种则是500两银子起购,上不封顶,乃是专门给富商大贾们准备的。投注的最多的十位还附送比试当日楼上的上等酒菜一席,可以居高临下观看天香居前小神仙和小仙子的神奇仙法。桂夫人买的自然是这第二种了。
然后她又和掌柜的商量仙市大集那些天的安排。在桂圆看来,这种几年才一次的集市,人人都是急着看热闹买东西去的,自然没有心思呼朋引伴坐到酒楼里面慢慢吃酒品小菜,因此已经想了几种又快速又诱人的食物。掌柜的被她一言点醒,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经验何等丰富,立刻也想了不少实用的点子出来。
最后桂圆忽然又灵机一动,提议道:“除了这些,还要布置些吸引人的噱头才好,叫人家觉得你这天香居本身就是仙市大集那些难得一见的热闹之一。”
掌柜的连忙虚心求教。桂圆沉吟一下,越想越觉得可行,连带怎么和郭阳比试都有了腹案,随手画了张图道:“你找人在天香居门口的空地上,按我这张图建起个一丈见方的水池,务必在仙市大集前做完。”
掌柜的有些犹豫,“造个小水池子倒不难,所费也有限。但门口空地乃是公用,只怕隔壁的那几家不同意。”
桂圆嫣然道:“你只说这池子是我和郭师兄比斗的时候要用到的,又有谁会来啰嗦?等到第一天比试完,你就在里面倒上些活鱼活虾养起来,我会给你几粒增加生命力的丹药溶进水里,保证这些鱼虾都生龙活虎。”
她看掌柜的一脸茫然,只好耐心解释道:“客人付足了钱,就可以在一刻钟内自行捞取鱼虾。捞上来的可以带走,也可以请天香居代为烹饪。这些鱼儿虾儿养在仙院弟子比试过的水池里,又服了仙丹,自然身价不凡,捞上来一条半条都是仙缘,回去可以吹嘘上许久了,你还怕不会客似云来吗?”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不妨事先往水底扔一些铜板银钱,说不定我们还能收获笔意外之财。”
掌柜的一听之下连连点头,拱手道:“桂小仙子果然高明,只是不知道这应该叫个什么名目才好。”
桂圆揉揉鼻子,“仙道浩渺,一池可见汪洋。既然如此,不如就叫海底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