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啊,不知道她是怎么混进来的,姐姐,我刚刚还瞧见一件奇怪事情。”李珍珠像个长嘴妇,不停添油加醋。
“说。”沈姝兰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原本因为来国祭的喜悦此刻统统化成了怨恨。
李珍珠凑到她身边低低说道:“我看到她和魏王爷勾勾搭搭的,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不一般!”
“魏王爷?”沈姝兰有些惊讶,“魏王爷向来不近女色,怎么可能会和她搞在一起。”
“我也奇怪呢,可是在门口我看的真真的,你说她会不会是搭上了魏王爷,给魏王爷吹枕边风才有机会进来的?”李珍珠猜测。
沈姝兰冷笑,“肯定是这样了,原先听说魏王爷不近女色我还奇怪呢,现在看来并非不近女色,只是眼光有问题罢了!”
李珍珠扁扁嘴,心中有些嫉妒,为何她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和魏王爷这样的青年才俊在一起……
“这个顾袅袅,手段不是一般的厉害,前勾走了李公子,后又搭上了魏王爷。”她一定要跟着学学才行!
听到她提起李慕,沈姝兰的脸色又阴了几分,心中的恨意不断滋生。
“这一次,就让她葬身在这儿!”她阴森森的说道。
李珍珠却道:“那可要小心些,她身后有魏王爷,要是被魏王爷知道了,咱们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哎呦……”
话没说完,胸口就挨里了一脚,沈姝兰气急败坏的骂道:“没用的东西,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不会想办法吗!”
李珍珠冷不防被踹了一脚,疼的龇牙咧嘴,又被沈姝兰劈头盖脸你的吼了一顿,心中的火气腾的升高。
她盯着沈姝兰暴怒的脸,怨恨一闪而过。
“看着本小姐做什么,去想办法!”沈姝兰怒骂。
李珍珠不声不响的从地上爬起来,低低说道:“姐姐不要生气,妹妹这不是在想么。”
“那你说,有什么办法?”
李珍珠拍掉身上的灰尘,想了一想,凑到沈姝兰耳边嘀嘀咕咕一通。
沈姝兰的脸立刻亮起来,拍着她的肩膀说道:“这个法子很好,要是顺利除了她,我一定让让我娘给你找一个好人家。”
“多谢姐姐。”李珍珠笑的眉眼弯弯。
……
此次主持国祭的是萧太后,祭奠一共有三天,前两天是紧张刺激的狩猎比赛,每天都会放出一个红标,猎中红标的人可以得到萧太后的赏赐,最后一日会将猎来的动物烹煮烧烤,举行祭祀大典。
参加狩猎的都是皇子公主,权贵皇戚,顾袅袅是随行太医,没有机会参加这种紧张刺激的游戏。
她坐在桌前研究李慕给的那本古籍,秋菊在一旁奉茶。
这时外面忽然有人声传来。
“请问里头是顾太医吗?”
顾袅袅抬头,这声音她一听就听出来了,眉头皱了皱,扬声道:“是的,李公子有何事?”
李慕的声音隔着门帘传来,“在下身子不适,想找顾太医看一看。”
秋菊立刻上前将门帘打开,笑着朝李慕行礼。
李慕弯腰进来,他今日穿着一身湖蓝色锦袍,头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黑发束冠,英气逼人。
他抬眼看向桌后的顾袅袅,眼中一片柔情。
顾袅袅十分厌恶他这种眼神,皱眉合上书,问道:“李公子是哪里不舒服?”
“我最近总是头疼,找了大夫都看不出来问题,想着顾太医医术高明,便厚着脸皮过来了。”李慕笑眯眯的说。
顾袅袅就下意识的看向他的脑袋,开口道:“李公子伸手,我给你看看脉象。”
李慕顺从的伸出手,将手放在桌上,她的小手便搭了上来。
“李公子的脉象平稳,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至于头疼的原原因,我觉得应该是想的太多,以后只要好好休息,一定会有好转的。”顾袅袅收回手。
李慕看见她眉宇间的敷衍之色,无奈的笑了笑,低低说道:“顾太医果然厉害,一看便知我病因,这段时间我想的确实很多,却又无人倾诉,所以头痛欲裂,不知顾太医能否听我倾诉一二。”
顾袅袅皱眉,看到手里抱着的古籍,极不情愿的点了头,“如若倾诉能让公子病愈,那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看到她的小动作,李慕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缓缓开口。
“其实我要给顾太医将的是一个故事,从前有个小孩,他从小锦衣玉食,便眼高于顶恃才傲物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后来他父亲下狱,家道中落,身份一下迭进了尘埃,从前围着他的人顿时嫌他如乞丐,就连他深爱的未婚妻也对他避而不见,甚至为了不嫁给他找了个女人陷害他清白……”
“够了!”顾袅袅低喝,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在颤抖,“别的故事我没兴趣听,李公子若是闲的无聊来给我讲故事的,那恕我无礼请您离开!”
他现在是想怎样,说起前世的事情让她激动,让她露出马脚吗?她拼命的想要逃开前世纠缠的梦魇,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拉往前世的深渊!
“顾太医是在害怕吗?”他看着她颤抖的嘴唇,心中的疑惑瞬间解开,他知道,她和他是一样的。
她带着前世的记忆回来了。
“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李公子总是这么莫名其妙,一会儿说头疼,一会儿又要给我讲故事,抱歉,我对故事不感兴趣,如果公子执意要讲,那恕我不奉陪!”她冷冷盯着他。
她不是害怕,她只是不想从他嘴里看到前世那个可笑卑微的自己。
“对不起。”他低低道歉,却不知是在为此刻的事情道歉,还是在为前世的事道歉。
但为什么时候的事情道谢,她都不接受。
“还请李公子离开!”
李慕静坐半晌,忽然起身,撩帘而去。
直到脚步声远去,顾袅袅的身子还在抖个不停,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
秋菊默默往她手里塞了一个空茶杯,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姐要是不高兴就砸吧,砸了就好些了。”
秋菊虽不知道小姐怎么了,但她看的出来小姐十分难受,小姐难受她就难受。
顾袅袅握着杯子,手指捏的发白,好半晌,她终于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脸色慢慢平静下来。
“小姐?”秋菊担心的看着她。
“我没事。”她低低道。
就在这时,外头又有脚步声,直直朝帐篷里走来。
紧接着门帘被掀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着一身紫衣,眉眼五官精致美丽,不过那张脸合在一起总是给人一种刻薄之感。
女人扬眉看过来,傲慢的问道:“你就是顾袅袅?”
“是。”顾袅袅点头,将古籍收进抽屉里,看这架势,又是一个来找茬的,她今日是不可能清净了。
女人刻薄的视线在她脸上扫过,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饰,她走到桌前坐下,问她。
“你可知道我是谁?”
顾袅袅细细打量她一眼,别说,还真感觉有些熟悉,可是却实在想不起来她是谁。
女人斜眼看着她,“我姐姐叫李音音,你还记得吗?”
李音音……顾袅袅仔细想了想,就想起来了。李音音不就是在芙蓉园里被沈姝兰利用后害死的倒霉鬼么。
她打量面前的女人,容貌和李音音七八分相似,便知道了,这个女人是李音音的亲戚。
“你是她……姐姐?”顾袅袅问。
女人却像被踩了尾巴,气的站了起来,“我是她妹妹!你们都是什么眼神!我叫李绮华,比她小三岁!”
李绮华此刻很生气,她比姐姐李音音小三岁,可是每每别人见了她都以为她是李音音的姐姐,让她烦不胜烦。
李家老爷是一品大员,此次国祭家中子女自然是有机会来的。
此地李绮华是和她的大哥李玉树一起过来的,李绮华刚好和李珍珠一个帐篷,刚刚安顿好,李珍珠便将她姐姐的死添油加醋的推到了顾袅袅身上。
李绮华虽不喜欢别人别她姐姐老,但对姐姐也是有感情的,姐姐死的时候她哭肿了一双眼睛,询问死因,爹娘总是闪烁其词,她便知道这其中有内情。
现在听李珍珠一说,她心中便更加疑惑了。
顾袅袅不过一个商贾人家的女儿,如果真是她杀害了自己的姐姐,爹娘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所以,李珍珠的话她是不怎么相信的,但是为了找到真相,她还是决定来看看。
“哦,你有什么病?”顾袅袅点头问道。
“我没有病!”李绮华一脸晦气。
“对不起,这里不陪说话。”顾袅袅彻底失了耐性,她这里是看病的地方,这一个两个过来都要找她讲话,是不是脑子有水?
李绮华皱眉纠结半天,极不情愿的说道:“好吧,我有病。”
“手拿出来,我给你看一下脉象。”顾袅袅淡淡道。
李绮华将手放在桌上,拉了衣袖让她诊脉,心中却在思考,该如何向她打听自己姐姐的死。
在她胡思乱想时,顾袅袅已经收回手,眉宇间有些凝重。
李绮华一怔,凑过去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顾袅袅沉吟,方才她看了李绮华的脉象,发现她脉象表面看似平稳,实则拥堵,这是经血不通的之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