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只是个开始,随着外头谣言越来越厉害,讨伐顾家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王婆子吓的都不敢出门买菜了。
“……那些人就这样推奴婢,一个劲的骂老奴,还说什么人家王小姐的脸烂了我们也不上门看一看,还说咱们老爷是杀人凶手,说咱们的银子都是抢来的。”王婆子跪在地上左手摆弄学着那些女人推自己的样子,脸色十分激动。
“这也就算了,今天早上老奴出门买菜时,竟然有人拿臭鸡蛋砸老奴,还骂老奴祖宗,小姐,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顾袅袅十分头痛。
“小姐,不如咱们还是派个人去看看那刘小姐和张小姐,不然总这么搞,咱们根本就不能过日子了。”秋菊建议。
铺子被砸了,工坊也停了,这些日子秋菊都在府里。
“没用,去了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被刁难一顿,这段时间就别出门了,等李公子的信。”
顾袅袅明白,事情会变成这样,肯定是沈姝兰在中间搞鬼,她若是去看望那王小姐,之只会坐实药膏有问题的谣言,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李慕的消息。
“记住,外面的事情千万不能传到老夫人耳朵里。”顾袅袅严肃的叮嘱屋里的丫鬟。
“是!”丫鬟们恭声应话。
“秋棠你去老夫人的院子里敲打那些丫鬟,谁要是敢乱说话,乱棍打死。”
秋棠应声而去。
形势一天比一天严峻,第二天王婆子出门,倒是没人朝她扔臭鸡蛋了,但是那些买菜的似乎是商量过一般,统统不肯卖菜给她。
“唉……”庄六娘长叹,“只怪我当初眼瞎收留了那么个白眼狼,不然哪里会弄成现在这个局面,你爹在里头不知道挨了多少打……”
“女儿都打点过了,爹爹不会受苦,李公子那边也该有消息了,您不用担心,只要能证明苗大壮是说谎,药膏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可现在都快一个月了,李贤侄那边怎么还是没消息呢。”庄六娘着急得不得了。
就在这时,秋菊跑了进来,递上一封信来。
“小姐,李公子让人给您送了信来。”
顾袅袅精神一震,接了信打开来,就见上头一行俊逸的字迹:速来大理寺。
顾袅袅放下信,对庄六娘道:“娘,女儿出去一趟。”
庄六娘连连点头,扬声叮嘱她路上小心。
出了顾府,转过巷子来到了大街上,顾袅袅就发现气氛不对。
那些过路的人不时看向她,眼神充满了鄙夷。
走了一段回头,就见身后跟了一大堆人,在她鼻背后指指点点。
“她就是那黑心肝的顾家大小姐,那药膏就是她做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看长的这么水灵,没想到心思竟这么歹毒!”
“何止她呀,她爹还杀了人,抢了自己表兄的财产!”
……
无数议论的声音像一把刀戳在顾袅袅的身上。
顾袅袅冷冷扫了那些人一眼,没有理会,加快脚步走上了月仙桥。
刚刚走下桥,不知道是谁忽然吼了一声。
“这种心思歹毒的女人就不配活着!”
随着话音飞来的还有一个臭鸡蛋,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的朝顾袅袅的脸砸过来。
柔儿身形一动,袖子一挥,臭鸡蛋在空中一弹,又朝原路飞了回去,狠狠砸在一个大汉脸上。
顾袅袅定睛一看,那大汉不正是在在工坊前匆匆撇过一眼的流氓么。
“还敢打人,大家一起上!打死这个恶女人!”
被砸了臭鸡蛋,大汉很生气,一声呼和,便想利用群众的力量将顾袅袅之置于死地,反正法不责众,到时候就算死了人,也根本判不了案。
被这一声吼,周围的人顿时激动起来,仗着人多就朝顾袅袅围了过来。
柔儿眼中凶光一闪,正要上前,却被顾袅袅拉住了。
“吓跑即可。”
柔儿点头,“好。”
“打死她!打死她!……”大汉带头喊起了口号,群众们纷纷跟着喊起来,一边喊一边朝顾袅袅逼近。
忽然。
“嘭!”一声巨响。
群众脚步一顿,眯眼一瞧,就见纷飞的碎石中,桥墩上那威猛的石狮子只剩了半边身子,脑袋不翼而飞。
“靠近一丈者如此狮子!”柔儿的声音不大,但含着内功,震在人的心口,让人发颤。
人群一震,片刻的寂静之后,瞬间做鸟兽四散开去。
大汉孤零零立在原地,左右看了看,摸摸鼻子,灰溜溜的跑了。
顾袅袅低头看了看柔儿手,就见秀气的手背上渗出丝丝血迹。
“辛苦了,回去给你涨工钱。”
“好。”柔儿嘴角微翘。
两人疾步来到大理寺,和守门的官兵说了一声便顺利的进去了。
一到大堂,就见顾镇川和苗大壮跪在堂中,李慕立在两人身后,而上首,肖有为威风凛凛的坐着,下手则是妆容精致的沈姝兰。
顾袅袅走进去行礼。
“民女见过大人!”
同时眼睛在顾镇川身上看了几个来回,衣裳头发皆是整整齐齐,身材并未消瘦,从侧脸看,精神还不错。
反观苗大壮,发丝散乱身上的衣裳在漏风,看侧脸,面黄肌瘦。
她心中一安,看来自家老爹在牢里没有受罪。
“起来吧。”肖有为抬手,“今日叫你过来,除了你爹的案情之外,还有你的药膏的问题,你可知你的药膏将刘家小姐和张家小姐的脸毒烂了。”
“回禀大人,民女的药膏都是经过严格严查才卖出来的,绝对不会有问题,而且同一批药膏有几百盒,别人都很好,唯独这两位小姐出了问题,逻辑上说不过去,所以民女认为,是不是这两位小姐误用了别的东西自己却忘记了,就以为是民女的药膏出了问题呢。”
“简直可笑!”不等肖有为说话,沈姝兰忽然冷笑出声。
“自己的东西出了问题不反省,反倒还赖气受害者来,顾袅袅,你的脸皮能不能再厚一点!”
“回禀大人,药膏的事情可否稍后再论,目前比较重要的是苗大壮的案子。”
顾袅袅正要开口,李慕却抢先一步回话,说话时看都没看沈姝兰一眼。
沈姝兰脸色铁青,用尽全身力气才将怒火压下去,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
“李公子说的是,那现在就来说苗大壮的案子,不知李公子和幽王妃各自可有证据?”
“本王妃的证据就在这里。”沈姝兰用下巴点了一下苗大壮。
肖有为又看向李慕,“那李公子呢?”
李慕立刻道:“我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此次特地派遣人手去了一趟江西,同时也派人暗中查了顾家的生意往来。”
“如何说?”肖有为问。
“首先说顾家的生意,一直以来都十分稳定,每年的盈利在百万两以上,再说苗家,祖辈都是山匪,且据乡亲说苗大壮好赌,家里不多的钱财都被他输光了。”
李慕慢悠悠的说。
“此等情况下,不知道顾家霸占了苗家哪门子的财产?”
“苗大壮你说呢?”肖有为看向苗大壮。
苗大壮哆哆嗦嗦说不出一个字来。
“再说我从江西查来的消息,苗父并非醉死,而是被人用石更物敲击头部而亡,苗母也并不是如他说的那般健在,和苗父同一天死在屋子里,一样是被石更物敲击头部而亡。”
李慕看着哆嗦的苗大壮,眼里含着鄙夷和愤怒。
“尸体是附近的村民偶然发现的,根据当地人的说法,在苗父苗母死亡的当天,苗大壮就凭空消失了。”
此言一出,堂上瞬间寂静。
顾袅袅看着苗大壮,心底的火腾腾往上冒,怒问道:“苗大壮!你当初过府来和我们说你爹是醉死的,说是你娘告诉告诉你我们家的住处,原来你从一开始就再说谎!”
从苗大壮在堂上发难开始,顾袅袅就想了很多可能,觉得也许他是将卷走的银钱输了,在沈姝兰的利诱下做了没良心的事,也可能是流落街头被沈姝兰知道带回去毒打一顿,忍不了折磨才会反手诬陷自己的。
可想了那么多可能,她唯独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会这样的!
苗大壮的脑袋差点埋进裤裆里。
“所以,李公子的意思是,苗大壮他丧尽天良杀害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肖有为脸色凝重。
“是。”李慕点头。
“都是胡说,人证物证都没有,还敢在这里信口雌黄,肖大人,依本王妃看,还是直接将顾镇川死刑,以消民愤。”沈姝兰冷冷的说。
顾袅袅皱眉,看向李慕。
李慕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开口说道:“我自然是有证据的。”
说完扬声吩咐自己的小厮,“把证人带上来。”
小厮应声而去,不多时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男人。
一看到这个男人,苗大壮顿时面如土色。
“小民拜见大人!……”
两个中年男人齐齐跪下行礼。
“请起,报上姓名,告诉本官你和苗大壮是什么关系?”肖有为问。
“回禀大人,小民叫向有粮,和苗大壮一同玩到大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