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中,银色的月光下,寂静的石桌前,两人对坐,谁也不说话。
方逸然紧张的盯着棋局,时不时看对面的阿月一眼。
阿月淡定的看着面前的棋子,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沈安歌看着院中的两人,阿月静静的坐在月光下,身形有些消瘦,不过不失端庄优雅,那青葱般的手指执棋忽起忽落,那样的气质仿佛来自天上的仙子。
阿月忽然抿嘴一笑:“你输了!”
说完阿月把手中的最后那颗白棋落在棋盘上,方逸然颓然垂下手,看着眼前的局势,自己已经身处绝境,无路可退。
“不可能!”方逸然摇着头说到:“我刚刚那一步走的不对,我要重新走!”
方逸然耍赖的说到。
阿月翻了个白眼,这堂堂王爷怎么还悔棋呢!
“王爷,自几年前宫宴之后便再没跟王爷下过棋,可否与王爷来上一局,看看我这几年是否有进步!”沈安歌走出来在石桌前坐下,笑着说道。
几年前,沈安歌还未到滁州驻守,沈安歌的棋艺在京城也算是少年中的佼佼者,那时先皇为了寻开心,还特意让沈安歌跟方逸然对弈了一局,那一次沈安歌输了。
方逸然笑看着沈安歌:“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请!”沈安歌脸上还是那孩童般的笑容。
阿月安静的坐在石桌上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果然是高手过招,步步惊险,步步化险为夷,最后打了个平手。
“沈将军这几年在滁州没少花时间研究,这棋艺进步很快啊!”方逸然没想打会是平局,笑着说道。
“王爷过奖了!”沈安歌谦虚的说到。
阿月看着眼前的两人,一个妖艳俊美的王爷,一个是心性容貌皆像孩童的少年将军,这两人对坐对弈真是有些诡异。
“我累了,回房休息了,你们自便!”说完阿月便走了。
第二日,天气还算好,今日他们的计划便是打猎。
阿月到寺庙外面,只有方逸阳在那儿,一身藏青色的戎装紧贴着身子,显得方逸阳身姿挺拔,烫金腰带系在腰上,那黄金比例让阿月看了都有些嫉妒,这男人身材是真好。
再看阿月,今日阿月不再是一身的红色,一身白色的轻装,头发简单的梳成一个马尾垂在脑后,简单而清爽。
不一会儿,人便陆陆续续的到了,个个都是精神气十足。
“这样吧,既然人这么多,我们便分组打猎,看哪一组打的猎物最多!”方逸然看向众人说道。
“王爷,打猎最多的可是有什么奖励?”马舒意虽是刚到京城不久,可因为性格的原因,倒是一点儿也不生分,活跃的很。
“我看这样吧,打猎最少的一组今夜就负责给大家烤猎物,打猎最多的一组,可以对其他的组提一个要求,其他组不能拒绝怎么样?”阿月笑着说道。
“这个主意好,我已经想到要提什么要求了!哈哈……”李宗年听到阿月的话,笑着说道。
“阿月你跟着我吧,保证让你成为那最多的一组!”沈安歌向阿月发出邀请。
“好啊,能跟沈将军一组是我的荣幸!”阿月笑了笑说到,这打猎可不是她擅长的,沈安歌常年征战,打猎肯定不在话下。
“沈兄话不要说的太早,有我们兄弟两在,不会让你们这么轻易的赢的!”李宗年听到沈安歌的话,笑着说道。
“王爷,我可以同你一道吗?”夏白身体不适,没有来,倒是给了马舒意机会,马舒意小心的问道。
方逸阳点了点头,跟谁一组都无所谓,反正这样的游戏他并不在意。
只剩下了方逸然与柳如梦,两人都没有说话。
“阿月,走吧!”沈安歌坐在马背上,看着下面的阿月,笑着说道。
阿月看着马上的沈安歌,跨上马,跟着沈安歌扬长而去。
他们只需要太阳落山之前回到寺庙前便可。
李宗年与王睿也骑上马朝着阿月他们相反的方向去。
“王爷,我们也走吧!”见方逸阳一动不动的看着阿月们离开的方向,马舒意出声喊道。
方逸阳回过神来,朝着阿月跟沈安歌的方向追了上去,马舒意愣了一下,跟了上去。
阿月跟在沈安歌身后,射箭她是不会的,最多当个抗猎物的。
“看!”忽然,阿月直指前方兴奋的喊道,那边一只小巧的梅花鹿正伸长脖子,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看我的!”沈安歌拿出手中的箭,看着梅花鹿,势在必得。
沈安歌就要出手之时,“踢踏踢踏”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那小鹿一惊,一个眨眼的功夫已经跑远了。
阿月不满的看向后面的人,没想到竟是方逸阳。
看到阿月,马舒意想起那道士给她的那瓶药,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
“阿月,好巧!”马舒意笑着说道。
阿月第一次出来打猎,心中正高兴,眼看那小鹿就要成为他们的第一只猎物了,就这么硬生生的被他们两给吓跑了,阿月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方逸阳看了阿月一眼,阿月满脸的怨气,方逸阳心中暗笑了一下,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阿月看方逸阳看着自己,恶狠狠的瞅了方逸阳一眼。
没想到方逸阳竟慢慢的举起手中的箭,对着自己。
“不是吧,这么小心眼,难道是自己拒绝了他,他受伤了,要杀自己灭口!”阿月心中警铃大作。
方逸阳拉紧弓箭,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忽而放开,那箭直直的冲着阿月过去,阿月闭上眼睛。
“咻”的一声,那箭在阿月的耳边迎风飘过,落在阿月的身后。
阿月张开眼睛,往身后看去,一只兔子正躺在地上抽搐,身上带着方逸阳的那只箭。
“王爷好身手!”沈安歌笑着说道:‘阿月,看来我们得加油了!’
说完往前方的小路走出去,阿月没再看方逸阳跟了上去。
好在沈安歌技术不错,一天下来,竟也获得了不少的东西,阿月不会射箭,只能看着沈安歌,沈安歌一箭一个猎物,只要看得到,就能得到。
“不错啊!”阿月下马捡起猎物,笑着说道。
“厉害吧!”听到阿月的话,沈安歌越发的得意。
“差不多回去吧,眼看着太阳都偏西了,再不回去该来不及了!”阿月看了看渐渐快落山的太阳说道。
沈安歌没有听到阿月的话,径直跑了出去。
“阿月,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便回!”等阿月回过神来,沈安歌已经骑着马跑了出去。
沈安歌追着那只小鹿,越跑越远,忽然,沈安歌拿出弓箭,拉开箭,那小鹿还想跑,沈安歌的箭却直直的射在它的腿上,小鹿还在挣扎,沈安歌又掏出一只箭,射在它的令一条腿上。
“别挣扎了,乖乖跟我回去!”沈安歌跳下马,把小鹿拾起放在马上,原路返回。
马舒意跟在方逸阳后面。方逸阳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马舒意不敢出声说话,只是静静的跟在方逸阳的身后,方逸阳打一个,她捡一个。
“王爷,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马舒意捡起最后一只野鸡,抬起头来说到,可是等她抬起头,哪里还有方逸阳的身影。
“王爷?王爷?”马舒意上马四周找方逸阳,可是并没有看见任何的身影。
马舒意又往前走了一些,前方树丛遮挡着,不过前方好像有一个人,马舒意仔细看了看,是阿月,沈安歌不在身边,只有阿月一个人。
马舒意拿出道士给她的瓶子,打定主意朝阿月走去。
“阿月,阿月,大事不好了!”马舒意策马跑到阿月跟前,喊道。
“怎么了?”阿月见只有马舒意一个人,没见方逸阳,心中一“咯噔”,问道。
“刚才王爷受了伤,我去给王爷找了药草,可是回来就不见了王爷的身影,你快跟我一起去找找吧!”马舒意着急的说到。
听到方逸阳受了伤,阿月心急,跟着马舒意往前走去!
两个女人在深山中到处乱窜。阿月因为心急,一直跟着马舒意,也没注意到越走越偏。
马舒意听着身后阿月的呼声,心中计起。
沈安歌回来的时候没见阿月的踪影,他周围找了一圈都没找打阿月。
“这个阿月,莫不是看太阳快落山了,丢下我自己跑了!”沈安歌嘀咕着,转身往寺庙中走去。
沈安歌回到寺庙的时候,只有李宗年跟王睿在。
“沈兄,你就带了这么只鹿也敢回来啊!”李宗年笑着问道。
“阿月呢,阿月有没有回来过了?”沈安歌着急的问道。
“没有啊,我们回来大半天了也没有看到其他人回来啊!”
“阿月姑娘不是跟着沈兄一起的吗,怎么反倒问起我们来了!”一向不爱说话的王睿开口说道。
听着两人的话,沈安歌环视了一圈,没看到阿月身影的沈安歌,心一沉,转身又回了树林。
“阿月,阿月,你在哪儿?”沈安歌在林中大声呼唤着阿月,却只有空空的回声。
方逸阳追着一只兔子跑了一段回来,便没看到马舒意的身影。
方逸阳没有太在意,转身准备回寺庙,却听到了沈安歌的呼唤声,方逸阳一惊,加快速度往沈安歌声音的方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