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们将那些金银财宝收进腰包的时候,想想自己的家人,想想今日的例子,担不担的起?”陛下的声音落在大殿里。
朝臣们一时呼啦啦的跪了一片,“臣等惶恐!臣等警以为诫!”
陈氏跌坐在大殿中,仓皇皇的四望,皆是一片俯首,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嘟囔,“我不能被流放,不能,不能……”
她的目光落在御阶前的金柱上,定的死死的,猛地站起来便冲过去!
“拦住她!”
前排的帝霆轩反应迅速一把抓住她,将其贯倒在地,立刻有侍卫涌上来,将其押住。
陛下站起身来,怒声道:“拖出去,即刻杖刑。让人给朕好好看着,必要她活着到北地,好好反省。拖下去!”
工部尚书在外面挨打,里面的都敛声屏气听着。
“江尚书,剩下的贪官污吏一并照此例从严处罚,拟了折子来给朕看。”
“是,臣领命。”刑部江尚书应着。
六部官员无不人人自危,现下看来不管是宗室贵女还是世家重臣,只要犯了事,陛下便是铁血手腕,令人惶恐。只怕以后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着了。
普查一事,风波不断,但最终成果却是妥帖喜人的,陛下当即就敲定了都准备着,待春祀一过便推向全国。
明政殿里。
青仪进来通报:“陛下,靖轩王求见。”
“请皇兄进来吧。”帝曦语放下手中的笔,懒懒地撑了个懒腰。一旁歪在美人榻上的祁时黎坐起来,将手上的书卷合起来,自斟了杯茶。
“是。”青仪退出去,不多时带了靖轩王进来。
“臣见过陛下,见过帝爵。”帝霆轩行礼道。
帝曦语:“皇兄快起来,此处又没有多的人,不用这样拘礼。”
帝霆轩笑,“礼不可废。”
又看了夫妻俩一眼,玩笑道:“你们两个在这里暖着地龙好悠闲,就扔着孩子自生自灭么?”
帝曦语敲敲肩,“哪里悠闲了,我这折子还堆着一堆呢。安儿宁儿简直没有一个安静的时候,吵得很。皇兄要是受的住,不如带回王府去养一阵子。”
“那我可不养。谁的娃谁养。”帝霆轩忙摆手。“陛下小时候就够顽皮了,折腾的满宫人都不得安宁。你说怎么他们两个都没有继承到帝爵的半分安静,偏像极了你的性子。”
祁时黎无奈,又带着父亲的宠溺,“这两个孩子是真能闹腾,除了时言有那个好脾气,陪着他们玩是十足的耐心,再没人耐得住的。这不,我寻了书,这里躲清静来了。”他扬了扬手里的书册。
帝曦语莞尔一笑,话锋一转,“倒是皇兄,什么时候也给我带个皇嫂回来?”
“不急。”帝霆轩垂目浅笑,只是不提。
她也知道皇兄心中有人,只是不可得,也不强求。“皇兄今日是为新政之事?”
“是。”帝霆轩拿出册子,“依陛下的意思,都已经改好了条目,陛下看看,可有要在修改的地方。”
帝曦语接了册子,细细看来,“大抵也没有要再多做修改的了,看实际境况再调整吧。”
“也好。”帝霆轩想了想又说:“我知道小曦你是不在意身后声名的,只是还是要顾着影响。史书常言,自来帝王处置臣下,都是恩威并济。严惩罪首,宽济从犯,使人畏惧上位者的同时又感恩上徳,你这样一杆子打死的严惩,未免过于…过于暴政。”他顿了一下,还是毫无避讳的说出来了。
帝曦语抬眸,“我懂皇兄的意思,皇兄是顾惜我。可自来有改革就要有牺牲,声名确不算什么,暴政又如何,哪怕是如今天下人指着我骂是暴君也无妨。只是如今刚刚打开局面,务必要以雷霆手段震慑天下,铁血手腕治国治政,我要的是长久的安定繁荣,不是一时的好过。”
“皇兄不必如此担忧。”祁时黎安慰道,“你是看着曦儿长大的,她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
祁时黎:“不过是这一时应急,不得不下狠手罢了。她那里又是那种暴虐的主上,待一切上了轨道,也就可以松些了,再施恩德也不迟。况且,贪污不比旁的,实在太过了。”
帝霆轩点头:“陛下心中有数就行了。”
帝曦语也缓和了脸色,“前两日小钧说想涮锅子了,又念着我宫里的鹿肉好,约了今日晚膳和时言来一起用膳。这段日子忙,咱们一家人也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今晚皇兄别走,正好人多,一起涮锅子吃。”
帝霆轩笑道:“这个好,正得天冷,不如把我之前住的宫室也给扫出来。晚了天冷,我干脆也懒得出宫去了。”
“不是一直留着嘛,皇兄你不出宫去就更好了。”帝曦语挑挑眉,侧了侧身子半背着祁时黎,悄悄向自家兄长嘀咕:
“年前我在南边得了几坛果子酒,清凉甘甜,口味极好,配涮锅子再好不过了。一口鲜嫩的涮鹿肉,一口果子酒,再好不过了。”
帝霆轩也不看那边已经皱起眉头的某人,开着玩笑,“果子酒清甜,我倒是要尝尝了。”
祁时黎皱着眉头,敲了敲手上的书卷,意味深长的说:“本爵在这里劝陛下一句,还是好自为之啊。”
又想要喝酒,那果子清甜,酒味闻着淡后劲却不小,不知不觉就能喝多。可某人喝多了从来不肯安安分分的,次日起来又要闹头疼,祁时黎便禁了她的酒。
饭桌上从来都是热气腾腾的,今天添了人越发热闹。
帝曦语自己喝了两杯就开始使坏。
宁儿揪着她的袖子,“娘亲,你喝的是什么呀,闻着好香呀,是果子汁吗?”
帝曦语侧身,悄悄的说:“是呀,可甜的果子汁了,宁儿想不想要尝一尝呀?”
宁儿看了一眼自家亲爹,上桌前爹爹吩咐过,不许喝娘亲杯子里的东西,小孩子自己吃自己的,可是娘亲杯子里的东西好香呀,娘亲说话都是一股果子味。正犹豫着,看娘亲又喝了一杯。
宁儿再望爹爹一眼,爹爹正侧头在和言叔叔说什么,钧舅舅也在问爹爹问题,三个人想来都没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