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算是不对的,应该先用安倍定则……”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正侧头对身边娇小的女子讲着什么。
她朦朦胧胧的想要睁大眼睛看清面前的磁场图,却怎么也看不清。疲惫的闭上眼,再睁眼却好像是在操场上,头顶的太阳明晃晃的刺的人眼都睁不开,一阵叫好声响彻耳畔。
一个高瘦的声影穿过人群走来,看不清他的眉眼,又觉得十分清晰,心里知道他是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向自己伸出手来,自己鬼使神差的递出一瓶水,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穿着浅蓝色的短裙,露出洁白的腿,裙摆微扬。
怎么回事?怎么会穿着短裙?这是哪里?学校的操场?自己好像已经毕业很久了才对。
“舒瑶,李老师说放学后有事情找我,你先回吧。”高瘦的身影说着,拿起书包就要走。
她猛的想起,那个人是……
“黎一时,一…时……阿时!”她连忙追上去,怎么追也追不上,不住的呼喊着。
虚幻中,一个白衫墨发的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握着她的手,笑的温和,嘴唇张张合合的好像在唤这什么。
“曦儿?曦儿你醒醒,醒醒……”祁时黎刚刚沐浴回来,见她睡得十分不安稳,咕哝着阿时,眉头紧皱,十分不安。
“别……走”帝曦语摆头,十分挣扎却怎么也醒不过来。突然觉得横里一把锋利的长剑刺过来!“黎一时!”她大喊一声突然坐起。
帝曦语的额上起了一阵密密的汗珠,大口的喘着气。“曦儿,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祁时黎一手为她顺着气,一面担忧的问。本来就担心今天的事会对她留下不好的影响,所以不敢让她看见帝霆深死的场面,怎么还是做噩梦了。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漂亮的桃花眼没有一丝焦距,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顺着本能的抱住他,他身上有刚刚沐浴过的清爽味道,仿佛一只独自飞行的疲惫孤雁终于找到了栖息地,她轻轻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祁时黎沉默着回抱她,轻柔的顺着她的发,等她缓过来。
平静安详的午后,一切都静静的,案上摆着一个翡翠玉盘,盘中盛满了雪白的栀子,雪白的花瓣熙熙攘攘的挤在一起,散发出阵阵怡人的栀子香。
思绪渐渐回笼。一年多以前,自己踏出凤栖宫,接受帝曦语这个身份,从那时开始,自己的精神没有一日不是紧绷的,一国之君谈何容易,每日都有一堆的政务要处理,还要时时提防着有人背后做小动作。
这一年多所经历的,比自己之前十八年经历的所有事情都还多还繁复,那些忠心耿耿的臣子,哪个没有自己的小算盘,外邦的部落、国家也是虎视眈眈,她不得不精打细算,处处提防,必要时以铁血手段出击,哪怕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她愈来愈像一个合格的帝王,睿智、精明、多疑、铁血,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那个善良的舒瑶丢了,她不惧天下人的目光,不在乎这一路要多少鲜血铺就,因为从她接过帝曦语这个身份以来,她就接受了一切的残酷冰冷。
可是她还是会怕啊,怕她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怕眼前人厌弃了自己。她低低的唤了一声,“阿时。”
“嗯?我在。”祁时黎的声音就在耳畔,温柔平和。
“你……会不会有一日也离我而去?”她心里忐忑不安,声音都带着细微的颤抖。
“傻瓜,怎么会呢?我答应过你要白头到老的,就决不食言。”祁时黎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梦,会如此不安。更加用力的抱住她,“我一直都会在。”
帝曦语目光似是虚无般的落在雪白的栀子上,“阿时,我是帝王,我的生活注定充满了鲜血和算计,若有一日我变成冷血无情的刽子手,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我的曦儿永远都是善良。”他的声音平和温暖,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她把脸埋在他的肩窝,蹭了蹭,感受着他的体温,有些犹豫:“我是说如果……”
祁时黎眉头微蹙,曦儿今日的情绪不对。他温柔地扳正她的肩膀,定定的望入她的眼底,她的眼底澄澈却满是无助。
他心里有些隐隐的抽疼,曦儿这个皇位坐的太难太难。
他双手捧着帝曦语的脸,沉下嗓音,字字句句的说:“曦儿,你听着,我爱你与一切无关,不论你会变成什么样。我知道你坐在皇位上有许多的迫不得已,阴谋杀戮每刻都在发生,我愿意陪着你一路走下去,哪怕鲜血染红路途也无所谓。从我爱上你的哪一刻,我就已经爱上你的所有,不分优缺不分善恶。”
帝曦语心底一动,勾住他的脖子,前倾身体,蜻蜓点水般的吻上他的唇,只是短暂的相触随即分开,笑容洋溢,“谢谢你阿时。”
“笨蛋!”祁时黎宠溺的叹息着,不满足于她的蜻蜓点水,凑上去噙住她粉嫩的唇瓣,辗转缠绵。
眼看着就要更近一步,她却喘息着着按住他的手,脸颊绯红,“我……饿了。”
某人不买她的帐,吻在她的脖颈上流连,嗓音黯哑,“我也饿了。”显然他和她的饿不是同一种。
她状似无意的瞥向帐外,突然低呼出声:“青仪!”
祁时黎反应迅速的一手扯过被子遮住她,转头却只见空荡荡的内室。就在他转头的空隙里,帝曦语已经迅速的起身,笼了笼身上的内衫就跳下床,拿起一侧的衣服,就转入屏风后。
这个小骗子,祁时黎笑的无奈,只好呆呆的在床边坐了一会,调整呼吸,平复身体的热度。等到他出来时,帝曦语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桌前,下人正在上菜。
帝曦语尝了口粥,抬头问青仪,“关于通商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各方已经基本准备好了,只看陛下还有什么要改动的地方。”
帝曦语点点头,“那就召集所有相关人明早太守府衙觐见。”
“是,奴婢即刻就去传诏。”青仪恭敬的行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