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姑姑心疼的看着皇后,曾几何时,皇后也只是宫外一个天真浪漫的少女,如今又是谁将昔日里阳光明媚的少女变成如今的模样呢?
无人可知,但是他们心中都是明白的,不过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娘娘宽心,皇上还是关心您的,否则怎么会您刚刚才出事,皇上就过来探望您呢。”
皇后叹了叹气,“你不知道,如今我心中害怕的是什么,他看起来过去的事情都忘记了,可是却还是记得菀贵妃的事情,如今那晚贵人还在宫中,甚至是住在未央宫中,万一皇上哪一日调查当年的事情,宫中的众人不是知道,我就是杀害菀贵妃的凶手吗?”
苏瑾姑姑连忙跪了下来,冷汗淋漓的对皇后说道,“娘娘,您说错了,菀贵妃的事情同您是没关系的,是她自己福薄,这话还是不要说了,否则被有心人听到了,定然会大做文章的。”
皇后岂能不知道,然而知道也是没办法的,她如今什么都不想说,对过去的事情却念念不忘,若是菀贵妃如今还在世上,恐怕,应当同自己同岁。
“本宫知道了,只是心中不平静罢了,苏瑾本宫毁啊,他为何独独对菀贵妃一往情深,为何待本宫却仿佛陌生人一样,有些事情我实在是看不透。”
苏瑾姑姑给皇后将汤药端了过去,“皇上只要疼爱娘娘,就算时过境迁,皇后娘娘依旧是六宫之主,皇上的爱,其实并不重要,娘娘,只要权利在您的手中,其他的,又何必去求,皇上注定心思不会永远在我们凤仪宫,奴婢有句话不应当说,可是如今却不得不说。”
皇后挑了挑眉,说道,“你说吧,本宫受的住。”
“只要大皇子地位稳固,朝廷出再多事又如何,娘娘还不如专心朝政,如今丞相大人留下的暗棋还在朝廷中,只要娘娘一声令下,谁敢不从?到时候,不管是九五至尊的位置,亦或者是这东宫之位,还是慈宁宫的位置,都是娘娘的,人心易变,可是权利,却从来都不会变。”
苏瑾是跟在段丞相身边长大的,虽然一心为皇后着想,然而苏瑾却有了其他的心思,皇后自然是看不出来的,如今她处境危险,只能先消除皇上的疑惑。
“你说的不错,本宫过去就是太在乎皇上了,才落得如今的下场,如果从一开始,本宫心中只有皇位,如今断然不会如此的!苏瑾,三天后,本宫要出宫,你好好的安排他们,不要让任何人察觉。”
苏瑾姑姑知道,皇后这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笑逐颜开的说道,“奴婢就知道,娘娘心宽,必然明白什么才是最好的出路。”
“呵,那是本宫明白的晚,皇上丝毫不顾及多年的夫妻情分,执意处置兄长,如今兄长不在,段家日渐衰落,是他逼我的,就算我本宫有一日做了不应当的事情,那也是皇上逼我的!”
皇后眸中闪过一抹冷厉,十多年前她就做过的事情,如今重演一次也是无可厚非。
可是,想到了过去的岁岁年年,每日都在期盼皇上来中宫,可是皇上心中只有另一个女子的时候,皇宫心中岂是一句心冷能诉说的,然而就算如此,有些事情,如今早就有了选择,不是她后悔的时候。
男人当真是会长情吗?皇后冷冷的笑着,就算那一次大火菀贵妃侥幸活了下来,如今也不过面目全非,那么在皇上心中,菀贵妃还是独一无二的吗?未必吧。
十多年前的一次错误决定,如今的皇后不知是否后悔,心中却明白一件事情,皇上如今待她已经大不如前了,以及三皇子很有可能居功,那么朝廷中的人都支持三皇子妃时候,岂不是大势所趋。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娘娘,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婢子从小到大都在丞相身边,如今丞相没了,婢子也为大人不值,难道娘娘不想为大人做什么吗?”
皇后微愣,她到底是忘记了皇上早就忌惮段丞相那么多年,就算没有沈家同兄长半夜会面的事情,就算没有往来的证据,皇上真的会放过段家吗?按理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皇后不傻,早就知道皇上的杀心不是这个时候才有的,只不过是她蒙蔽了自己的心。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应该有答案,然而皇后却没有去做。
“本宫知道的,总有一日,恩仇本宫都会讨厌回来,我知道你在为兄长不值,可是苏瑾,本宫有本宫的为难,若是本宫没有那么多的难处,如今是不必这样每走一步都惶恐了,然而皇上如今的目光还没有从本宫身上移走,你可知道,若是本宫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到时候应该谁去承担后果?”
如今没有多言,如今皇后的苦衷她是知道的,后宫中能够随自己心意的人并不多。
“娘娘心中明白就是了,奴婢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助娘娘一臂之力。”
皇后望着窗外,目光温柔,也不知道是想起谁了,她缓缓的在凤床上睡着了,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她记忆中念起来的那个少年郎,他们相伴相随,原本以为会一直在一起,可惜,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使命。
后来,她成了一人之下的皇后娘娘,而他则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两两相望,唯有遗忘,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应当的。
一步错,步步错。
听闻宫中的晚贵人身体不适,皇上心急如焚便派人请了张太医,听闻张太医是连夜入宫的,一直到第二日,张太医都没有出来,张氏听闻了母亲传来的消息,心中七上八下的跳着。
她实在是害怕,便来到了无忧院中,李月锦见张氏来了,连忙扑了过来,“娘怎么来了?”
张氏叹了叹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恐怕是有大事发生,李月锦心中暗暗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