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士雍的话题转折的太过突然,那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是在说阿青的事吗,怎么转到了赤兔的名字上?
“嗯……这是阿青起的。”那措还是有点懵,就下意识的如实回答了这个问题。
卫士雍猛的停了下来,“你说,这是谁起的?”
“阿青啊,怎么了?”不就是起个名字吗,干嘛这么激动。
“哦,没什么,她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没说啊,应该是没说,好多年了,我都不记得了,当时我驯服了赤兔之后要给它起名字,本来打算叫它阿红的,可是被阿青给否决了,说这个名字不适合马王,我一想也是,就让阿青起了个,阿青一张口就说要叫它赤兔,说赤是它毛皮的颜色,兔是代表它跑的很快,虽然这个名字有点奇怪,但是也还不错,所以就这么一直叫着了。”
那措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已经过去很久了,所以她有些记不清,但是大概应该就是这样。
明明刚才还一副和卫士雍不共戴天的模样,这会儿竟然开始认真的回答“敌人”的问题,可见那措真的是心智不够成熟,可卫士雍现在没有心思去感叹。
从那措开始回想时,他就一直紧盯着她脸上的表情,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细节。
他不知道自己是想要找到那措说谎的痕迹,还是想要确定这个名字就是从阿青的嘴中说出来,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脑海中也早已一片混乱。
他早就该想到的。
阿青的性格大变也不是无迹可寻,从那日跟着运冰队出去之后再回来,她就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他不是没有察觉到,可始终以为那是因为阿青太累太怕,被人抽了鞭子太过痛苦,这才导致性格大变。
本来就是自己捧在手心的娇娇儿,从那之后卫士雍心中更加的疼惜,觉得对不起女儿。
可是他从没想过,甚至可以说是不敢想,为什么原本在家只知道撒娇耍蛮的小女儿,不说特别笨但也没有早慧到天资聪颖的地方,可是出去了一次回来,她就变得无比的冷静聪明,甚至会把她自己保护的很好,言行谨慎,知道要抓住一切可能的时机想办法脱身,甚至一度没有叫过自己“爹爹”。
这些,都不像是自己的女儿能做出的事。
如今再一回想,真的是有太多的疑点。
也对,他早该想到的,他自己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都是特殊的存在。
既然他都有可能,那不代表别人也没有可能。
如果说,真正的阿青从跟着队伍出去后就……死了,被和自己同样的异世之魂占据了身体,那么这一切就有办法解释了!
卫士雍仰着头望着前方的天空,视线渐渐模糊,心思早已飘到了遥远的从前。
他曾经也是地球上的人,是一家跨国集团的总裁,原本风光无限高高在上,金钱,权利,美人,锦衣玉食应有尽有,可是上天可能觉得他这一生过的太过顺风顺水,所以给他送来了一个竞争对手。
那是一个从孤儿院长大的女孩儿,一生要强,做事狠辣又极富有头脑。
她从白手起家,一路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艰辛才以不过三十的年纪登上了全球的富豪榜,仅仅落后自己几个名次而已。
他本是欣赏这个女人的,可是因为某些误会让他与这人产生了一些恩怨,两人一直针锋相对,直到卫士雍死之前。
前世的他最喜欢滑雪,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雪山之上。
那明显不正常的雪崩很可能就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布的局,他来到了这里之后回想了无数次,甚至做了数种可能的推演,最后已经基本能肯定,那个谋划了雪崩害自己身死异乡的幕后黑手应该就是那个女人。
可是又能怎样呢,他已经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没有她的世界。
卫士雍又一次想起了那个女人的脸,她很美,五官立体出众,是极少数的冷感美人,因为身居高位又是常年独身一人,所以说话办事都给人一种非常明显的距离感。
可是相比美艳的容貌,最让人记忆深刻的还是她的一双眼睛。
想到这,卫士雍突然一个激灵,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怎么就忘了,那一双眼睛,和现在的阿青的眼睛是如此的相似。
都是丹凤眼,眼中都是满满的疏离感,生气的时候眼中的温度会一降再降,根本感受不到丝毫的热度,只会让人觉得自己仿佛坠入冰窟,四周都是极寒。
一边是那个女人的眼睛,一边是阿青的眼睛,两双眼睛在卫士雍的脑海中回荡、重合又分离。
对了,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来着,他怎么想不起来了?
越是深想,他就越是想不起来,那个已经被他埋在尘封的回忆中的女人,她的名字,究竟是什么呢?
卫士雍忽然觉得有些头疼,撕裂般的头疼,好像自己的灵魂都要伴随着疼痛被撕裂脱离出这副身躯。
他与卫青不同,他的灵魂降到这个身体的时候,这副身体还只是一个小婴儿。
可能是因为灵魂太过强大而身体太过脆弱,这种撕裂般的疼痛曾伴随了卫士雍的整个童年,随着这些年年纪渐渐大了,身体素质也在不断的提升,这种头疼的感觉已经很久未见了。
可是今日不过是回想一个故人的名字,他竟又复发了。
所以,那个女人究竟叫什么名字呢,直觉告诉他,这事对他非常重要,他必须记起来。
“啊!你怎么了!”
那措紧张的看着卫士雍,这人明明和自己说话说的好好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发了一会儿呆,紧接着脸色变得无比苍白,甚至开始流鼻血了。
听到声音,卫士雍看了那措一眼,紧接着身体就没有感觉了。
“喂!喂!卫士雍,你到底怎么了?!”那措眼睁睁的看着卫士雍脸色煞白的晕倒在自己身前,整个人都慌了,一时之间也顾不得他们之间的恩怨,着急的在他身边转来转去,最后终于下定决心把他带到了一座偏殿休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