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口中那个城东的赖头，本名叫王近，家中只有一妻，还未生育。因为性懒好赌，从不做工，素来手气又不佳，欠了赌坊不少银子，因此时常被债主追打。
这王近在宝鸡城内多少也算是个名人，家家户户以他为耻，不少人常拿他来做反面教材教育家中幼子，因此王穆山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这人平日里也并没有什么来往亲密的人，和锦绣阁更是不可能有什么冲突，所以卫青估计着应该是收了银子给他人办事。
等到月方终于将王近押回来的时候，卫青的怀中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把银锭。
“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随便抓人的？！小心我去官府告你们！”
王近被月方逼着跪在大堂中间，看见面前或站或坐的几人，他心中害怕，嘴上却依旧在下意识的逞强。
“哼，王近，你不认识我了吗？”玉娘苍老嘶哑的嗓音落在耳边，王近下意识的寻声望去。
咯噔。
看到玉娘那熟悉的面容，他心中一跳，这不是自己昨日偷进的那家的老太太吗？难道自己先前做的事情被他们发现了？！
王近低下头没有说话，他根本就不敢回答玉娘，毕竟是做了亏心事，此刻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青少，我们过去的时候这人正在家中收拾细软，听他婆娘的意思，好像是要准备出城，搬家。”
卫青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桌上，“说吧，是谁指使你去玉娘家毁了闵侯的金丝绸？”
王近看着那锭银子咽了口唾沫，“这位小公子，您这是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
卫青又掏出一锭银子，挑了挑眉。
“这……公子您说的话，我真的听不懂啊。”王近看到桌子上白花花的两锭银子，瞳仁快速收缩了一下。
这一瞬间的反应卫青看的分明，“你若老实交代，桌子上的银子都归你。”
王近又咽了口唾沫。
“哎呀，阿青你跟他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揍一顿不就好了，干嘛要把银子给他呀，那都是王掌柜辛苦赚来的。”那措看着跪在中间的王近，恨不得立刻掏出鞭子来打他一顿出出气。
“急什么，你一个小姑娘不要整日喊打喊杀的，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干嘛要动手，没了再赚就是。”
卫青又掏出一锭银子甩在桌上，“说吧，你也看到了，我这姐姐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王近攥紧了拳头，他知道这事不是什么随意就能解决的问题，那毕竟是闵侯的东西，若是轻易认罪，那他可就有大麻烦了，王近再次狠下心来说道，“这位公子，你说的那个什么金丝绸，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就是个市井小民，整日混迹赌坊，还请您不要为难我。”
卫青再次挑眉，又掏出一锭银子，然后冲月方使了个眼色。
月方领意，上前一脚将王近踹倒，“奉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贪心，给你机会的时候可要好好把握，吃相可不要太难看，当心把自己折进去。”
“哎哟，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你怎么打人啊，没天理啦。”王近扑倒在地干脆也不起来了，抱着头就开始干嚎。
卫青见他这副无赖样子实在烦心，皱着眉头将怀中剩下的五锭银子全都掏了出来，“说吧，只要你说实话，桌子上的这些全都给你。”
王近听言抬头，看到桌上堆着的白花花的银锭子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又见卫青皱着眉头，知道这恐怕是她的底线，便不再耍赖。
“小公子啊，不瞒你说，这金丝绸我也是知道的，那可是国君他老人家亲自赏赐给闵侯的，我这等小民见都不敢见，哪里来的胆子敢去毁了它呀……哎，别别别，我说我说。”王近眼角余光看到月方又抬起脚来，这才慌乱的改口。
“是陈管事，彩线楼的陈管事，他让我干的……那天我又赌输了，被赌坊的人追到泮河桥上，正巧碰到陈管事，他不仅帮我还了赌债，还给了我一大笔银子，说给我个赚银子的机会。”
“我当时哪能想多呀，平白没了赌债还有大笔银子拿，当然同意了，可谁知道我接过了银子，那天杀的陈管事才告诉我到底是干什么，我不能不从啊，我要是不从，他就要去官府告我偷他们聚宝阁的银子。”
“聚宝阁的银锭都打上了他们的标记，到时候见了官，他们官商勾结我就是有嘴也说不清，所以……就被迫同意了。”
“所以，就是你这个混蛋跑到我家去剪碎了丝绸？！”玉娘拍着桌子站起身来，因为太过生气，胸口都在剧烈的起伏。
“我，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吗……”王近缩了缩脖子，乖乖，这老家伙生气起来还怪吓人的。
“哼，原来是那个胡掌柜派人干的，我早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了。”那措在一边撇了撇嘴，早在山越的时候，她就很不喜欢那个曾经和她起了冲突的胡掌柜。
“小公子，这银子……”王近看着桌子上的银锭，搓了搓手。
乖乖，这么多银锭呢，这个小公子可比那陈管事大方多了。
卫青点了点头，“月方，把他捆起来，明日押到闵侯府上认罪。”
“哎？哎哎哎，小公子你说话不算话啊……”王近在月方手下挣扎，可惜怎么也逃不过。
“呵，阿措，收起来吧。”
卫青嗤笑一声，然后对那措说道。她又不傻，自己手下辛苦赚来的银子做什么不好，何苦给这个差点毁了自己生意的傻子。
“嘿嘿，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那措笑嘻嘻的在王近身上踹一脚过了瘾，然后跑到桌子前面将银锭都收好。
“好了，事情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明日老王跟我去御侯府上，剩下的事情都交给御侯吧。”
卫青将手中凉透的茶水放下，然后招呼守在门外的三子摆好晚饭，准备吃饭。
“青少，不如趁此机会……将彩线楼也收入囊中。”席中，王穆山思考良久，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口，青少志向他自然清楚，眼下正可借此机会借助闵侯的手段将彩线楼一举吞并。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吧。”卫青也考虑过这件事，只是聚宝阁在这里扎根已久，单损失一个彩线楼并不足以动摇它的根基，若是一不小心引起反弹，她好不容易才建好的锦绣阁和拍卖行就危险了。
她现在势单力薄，还不想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