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要这么拍我?”茌蕳双手摸上头顶,把茌好的手抬开,“头发都被你拍扁了,这是玉莲新学的发型,我第一次梳呢,被你弄乱了可不浪费。”
茌好耸了耸肩膀说:“拍已经拍了,还能怎么办呢?大不了让玉莲重新给你梳一遍。”。
茌蕳摇头,“算了,反正也没有散架,摸着还挺整齐的。”
说着她话头一转,“姐姐真的不能让姐夫再带一些海鲜干货回来吗?”
茌好说:“你还想着这个?春末夏初的时候虽是最适合晒干贝的,但是加上炮制的时间,就算真的要带回来,估计也得三四个月以后。”
茌蕳听了,咂了咂嘴,“如此说来,还得等秋天去了才吃得到了?”
茌好点头:“可不是吗?”
“姐姐,这个念安表哥跟娘未免也太像了些,比我和哥哥还要像,若是走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才是母子呢。”
“你还吃醋呢?”茌好问,“他再怎么像母亲,和母亲相处的时间也未必比你多,你与其吃醋,不如好好地讨好我,让我教你两手,去讨好母亲。”
茌蕳听了,深觉她说得有道理,便乞求说:“好姐姐,你就教教我呗,你最好了~我给你捶背。”
说着,就用两个拳头锤她的背。
茌好感到肉麻,寒毛竖起,哆嗦了一下说:“你这是哪里学来的?”
茌蕳摇头,“没有啊。”
“是吗?”茌好偏过头,只用眼角看她,“本来我还想着可以教你做简单的糕点,看来你并不是很想学了。”
“是梅姐姐教我的。”茌蕳一听,眼珠子咕噜一转,如实说道。
茌好一听,“顾之梅?”
“对啊。”茌蕳点头,“她说你肯定会吃这一套。”
茌好想象了一下顾之梅说这话的样子,身体抖了抖,“她平白无故教你这个做什么?不会是想要故意寒颤我吧?”
顾之梅和她们两姐妹又不是很熟,若不是有所目的,怎会接近茌蕳,教她就这嗲嗲的说话方式。
茌蕳偷笑,“我也不知。”
她回想一下梅姐姐当时的样子,似乎真的有看好戏的意味。
逛了一会儿园子,太阳被云给遮住了,没了阳光,便顿时有些冷了。
所以茌好她们姐妹两便回去了。
回了院子,太阳又出来了,茌好就坐在院子里晒了一会儿太阳。
“姐,这孝经您是抄还是不抄?”香梅趁着阳光正好,收拾屋子,正好瞧着茌好之前抄写了几个字的孝经,便捧出来问她。
茌好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脑子也没给过一下,便问:“什么孝经呀?”
香梅把孝经捧到她面前给她看,“就是之前家主罚您抄的这个。”
茌好回忆了一下,“哦,是这个啊。嗯,等我有时间再抄,不急。”
她但没有忘记这件事情,只是懒得想而已。
自从得了这个任务,她也就刚开始的时候写了两笔,打算练练字,后面就没再写了。
与其花时间去抄这个洗脑的孝经,她更喜欢研究鸽子的做法。
下次让父亲尝一尝别的口味吧。茌好想。
掌灯时分。
茌好从正院吃了饭,又和茌夫人说了一会儿话,等茌家主面色难看,她才一路慢慢往回走,顺带消消食。
却不想,绕路走到一处转角时,却听着另外一边有人在招呼吃酒去。
茌好听了,诧异不已。
“母亲不是禁止下人吃酒吗?怎么还有人去吃?也不怕母亲责罚?”
香梅摇了摇头,“奴婢也不清楚。”
实际上她对此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一直没有遇上,也没有请她去,所以便装聋作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茌好挑眉,“而且,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些耍懒吃酒的人哪里来的酒?就算是最劣质的酒也需要用粮食酿制,下人的那点儿月钱,够他们喝多少?”
若是用果子酿制的果酒,那花费就更大了。
果酒酿制失败的几率要更大些,耗费的成本便更大些。
“这——”香梅也说不上来。
茌好想了想,就说:“我们跟上去看看,他们要去哪里吃酒。”
香梅摇头,“姐,不行,你如果想要查清楚真相,把这事情禀报给夫人就好了。”
茌好偷偷摸摸跟上去,对着她招了招手,“快来。”
香梅提着灯笼走到她身后,复又劝说道:“姐,您还是别去了,这些阿嘎事情您去沾惹它做什么?夫人知道了,可饶不了奴婢们。”
茌好摆手,“无非就是罚你们两个月钱,我到时候补给你们。再说,母亲正伤心,就不要用这些事情去打扰她了。”
正说着,前面的人已经转弯了。
她赶紧招呼香梅跟上。
弯弯绕绕走了一段距离,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脚。
只听见有人说:“我怎么感觉后面有光亮?难道是有人来了?”
一面说一面回头看。
茌好耳朵尖,听到这话,说时迟那时快,伸手便进了灯笼之中,把蜡烛灭了。
姐!
香梅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茌好捂住了嘴巴,“嘘!别说话。”
一面说,一面拉着她往旁边的假山洞里面躲去。
那怀疑之人和另外一个婆子往回走了几步,提着灯笼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什么人,才松了一口气。
“哎,我就说是错觉吧,这个时候他们都去吃饭了,哪有人来?”
“看来真的是我多疑了。”
两人便又说说笑笑,提着灯笼往后面走去。
香梅见人离开了,浑身一软。
“姐,我们回去吧,天都黑了。”香梅低声劝说。
茌好摇头,“天黑了正好,就不怕她们看到我们了。”
香梅提着已经灭了蜡烛的灯笼,说:“话是这么说,可是她们看不到我们,我们就不能点灯,那我们不就看不到路了?”
茌好双手按在假山上,拼出半个脑袋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探。
听到香梅这么说,她诧异地转头问:“你看不到路吗?”
香梅摇头,“天色昏暗,这边又没有怎么点灯,地面模模糊糊的,哪里看得到路?”
茌好想了想,说:“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
香梅忙追上去,可是脚下昏暗,她走了没几步就摔了。
无法,只能看着茌好远去的黑乎乎的身影。
等到她爬起来,茌好已经走远了,她追了几步,只好停下来。
她摸索着往回走了一段距离以后,才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把灯笼重新点亮了。
见到四周没什么人,她就提着灯笼快步回了茌好院子去找人帮忙。
另外,得通知家主一声,免得闹哄哄的,出了意外。
茌好跟着人三弯五绕,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地儿属于后罩房,住着的顿时有家眷的当差的下人。
这儿远离住人的院子,就算有动静,一时半会儿也传不过去。
再加之,茌家防护的人多在外面,没人会专门去管下人们在干什么。
两个婆子把灯笼熄了,挂在一边的木架子上,警惕地左顾右盼,见没人看到,才敲了敲门。
好一会儿,她们又敲了两下,门才开了一道缝儿,露出一只有些泛黄的眼珠子。
眼珠子左右看了看,似乎是确定了来人,才开了门。
“哎,两个姐姐,你们终于来了?再晚点儿,今日的酒可就没了。”
两个人从只有半人宽的门缝挤依次进去,加入到了里面的热闹之中。
里面很热闹,外面却只能听到一丁点儿声音,要不是开了门,茌好还不会发现。
茌好走了两步,准备偷偷去看看,却不想,突然,她就感觉到了一股惊恐的情绪。
咦?茌好疑惑地看过去,就看到了两个年轻厮正盯着她看。
“大姐?!”
茌好还没来得及说话,两人就尖叫起来,声音顿时惊动了里面的人。
当机立断,她几步冲上去,把两个扑上来阻拦的厮两脚踢开,然后,把门踹开了。
说实话,这门的质量真的很一般。
她只轻轻地踹了一脚,门就从坏了,整个从门框之上脱落下来。
里面一阵兵荒马乱,原本正往一个柜子里面钻,见到茌好跑进来,忙要逃跑。
有些开了另外一边的窗户往外爬,有些想冲破茌好的防线,从门出去。
这些人无一不是捂着脸,不愿意让茌好看到。
她们想着,只要没有被看到脸,只要逃了出去就不怕。
可是,茌好的动作远远比她们想象中更加快。
啪!
嘭!
啪!
想逃的人都被踹回了屋子。
可以说,现场唯二逃走的人只有在门口被茌好踹开了的两个看门厮。
两个人见到事情不对,就赶紧跑路了。
他们两人都抱着侥幸心理:外面那么黑,大姐肯定没有看到我们的脸的!
他们站着的位置属于背光的位置,再加上里面的光线微弱,所以,他们自己都看不清同伴的脸。
之所以能够认出茌好,还是因为他们听了一耳朵里面说的话,知道她今日的大致穿着。
当然,最重要的是茌好手上似乎在发光的手镯子,被他们看到了!
茌好把众人的手扯下来,随意地瞥了几眼,把人的长相都记住了,免得偷跑了。
“你们别想逃,本姐都记住你们的长相了,要是敢逃跑,就罪加一等!”茌好威胁道。
说完,她就去扒拉爬进箱子里面的人。
那些原本还蠢蠢欲动的人,顿时有些害怕,心里怀疑:大姐不会真的把人记住了吧?这可怎么办?家主和夫人知道了,定不会饶了我们。
思前想后,他们觉得茌好只是在吓唬他们,便对视一眼,四散开,逃跑了。
他们一是想着法不责众,二是考虑到茌好的记性再好也不可能一眼就记住,就算指出人来,他们也可以相互作证,颠倒黑白。
茌好见有些人跑了也懒得阻拦,反正她都记住了。
“我刚刚的确是看到有人进入这个木箱,怎么打开了里面反而一个人也没有?”茌好对着木箱喃喃自语。
这木箱看起来并没有隔层,就算是有隔层,最多也只能躺一个人。
但是,她绝对不信只有一个人进去了。
她在木箱上敲来敲去,也没有发现特殊的地方,不管是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箱。
一个没有逃走的瘸腿老头见她还在那儿敲,思索着自己要不要将功赎罪,告诉茌好这里面藏着的秘密。
可是,茌好蹲在木箱旁边,观察一会儿,就懒得再看,双手捏着木箱的耳朵,往上一提,顿时就把木箱搬开了。
瘸腿老头儿目瞪口呆的看着茌好,嘴巴都可以飞进去一个苍蝇了。
天哪!大姐竟然直接把箱子搬开了!
要知道,这个箱子是专门打造的,是和地面上的那块木板连在一起的。
正确的说是,箱子的底板是抽拉式的,可以抽开。
同时木板又和地面有连接,让箱子像是长在地面上一样。
茌好看了看手上缺了半块底板,便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竟然有个地窖。
她蹲下来看地面,抽了几下,没抽开。
应该是里面卡死了。茌好摸着下巴。
她站起来,把脚在地面搓了搓,然后狠狠地踹了一脚那底板连接的地方。
地面顿时颤动了两下。
“大姐。”瘸腿老头儿连忙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