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听了茌蕳的话,开口说:“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不应该忘记了奴婢平时教您的东西。您何大姐是大家闺秀,做事都要想好了后果,不要图一时痛快。”
茌蕳听着她说话,就觉得如同念经一般,头痛不已。
于是,她低着头,不断地点头,表示赞同。
私底下,她却悄悄地偷看茌好,给了她一个十分无奈的眼神。
茌好见她如此,知道她心情好了许多,就回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等到秦嬷嬷说完了,茌蕳和茌好才得以解放,各自回院子去。
茌好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管家,他正押送着梨花。
梨花双手被绑着,一个老婆子对她推推搡搡,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
她与茌好对视上,眼里顿时爆发出无限的怨恨。
要不是嘴巴仍然被堵着,她非得骂茌好一顿不可。
茌好挑了挑眉,心道:幸好我当时没让她说话,不然肯定有一大堆麻烦。
到了院子,茌好心里还想着:文正卿干嘛总盯着我呢?他觉得自己老婆给他戴了绿帽子,也应该去找他老婆呀。再不济,也应该去找梁大哥的麻烦。老是来找我的麻烦,是觉得我好欺负?
春天的脚步来了,院子里花花草草都冒出了嫩芽,一点儿也不怕这余留的寒气。
茌好进了院子,就找了一个背风的可以照到太阳的回廊。
这地方原本有两个丫鬟在这坐着一面说话一面绣花。
茌好要坐这儿,两人并主动让开了。
原本她是打算做驴打滚。
但是她和茌蕳疯跑被抓到,秦嬷嬷肯定要惩罚她,所以不急着做了送过去。
靠在椅背上,阳光暖暖地晒在身上,茌好感觉懒洋洋的,有些想要睡觉了。
香梅说:“姐,您若是想要睡觉,回屋子里去睡吧。今日天气虽好,但是仍旧有些寒意,您在这儿睡觉可不行。”
茌好半睁开眼睛,阳光有些晃眼,她只稍稍看了香梅一眼,就又闭上了双眼。
“我就眯一下,不睡。”
说着,就把头靠在柱子上,任由金色的阳光洒在自己的脸上。
下午的阳光比早上的要温热一些,照在人身上很舒服。
香梅进屋拿了一个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之后又回自己的屋里,把自己绣了一半的手帕拿来,守在旁边,一边看顾着,一边绣花。
这手帕是给茌好做的,平日里无事的时候,她都要绣两针。
衣服这些都可以让外面的绣房上门来做,但是手帕肚兜之类的私密物件,都要丫鬟们自己来做。
不然别人做的同样的,传播出去可就会惹来不少事。
茌好果然是只眯了眯,没有到一刻钟,她就睁开了眼,身上的毯子随着他的动作往下滑落。
阳光之下,她的眼睛仿佛有波光流转,如同晶莹剔透的黑玛瑙。
因为是靠在柱子上的,她的发髻被挤得歪歪斜斜,颇有些凌乱之美。
香梅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站了起来,将滑落的毯子往上提了提,“姐,您还要在这儿呆吗?”
茌好双眼望着太阳的方向,半闭着,仿佛在吸收太阳的精华,“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我就继续在这儿晒一会儿太阳。你给我去拿两本书,就是我放在桌子上的那两本。”
香梅轻轻地点头,“是,姐。”
她转过回廊,进屋子去拿书,刚巧遇到草枝。
草枝从外面回来,手上拿着一个大箩筐,里面是一些水灵灵的白菜。
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厨房那边过来。
“草枝。”香梅对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帮忙。
“香梅姐姐,你等一下。”草枝跑着将箩筐搬进了厨房里,然后把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两下,“香梅姐姐,你有什么事?”
“姐要在回廊那里晒着太阳看书,我想着既然要看书,那就须得一张几才好。”香梅轻轻说道。
“那好,我这就去搬一张几过去。”草枝闻弦歌而知雅意,果断地往屋里走去。
合适的几在屋里才有,外面的都是大桌子。
“等等,几你让粗使婆子去搬就可以了。”香梅忽然想到了什么,制止到,“你去拿个炉子来,然后倒一壶热茶来吧,另外再拿一些点心,我记得你今日做了金丝枣泥糕,刚好拿一些给姐尝尝。”
草枝见她吩咐自己去做另外的事,也没多想,点头便转身去了。
秋浓从屋子里出来透气,恰巧把这一幕看在眼里,顿时目光闪烁,似有所想。
香梅很快就进屋拿了书给茌好。
茌好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书。
这两本都是话本,和她之前看的有些区别。
这里面不是讲郎才女貌的故事,而是类似于现代种马文。
以男子的视角写的。
男主人公原本是将军之子,性情风流纨绔,但是家中遭逢巨变,将军在边关出现失误死在战场上。
他也因为被人陷害,落入了悬崖。
然后得到了一场奇遇,拜了一位隐居山林的师傅,最后学成归来,大杀四方。
中途还穿插了他与青梅竹马、未婚妻以及师傅女儿、公主殿下、敌国公主等的爱恨情仇。
另外一本也大同异,只不过男主的身份变了,变成了一个被攀了高枝的父亲抛弃的原配之子。
男主母子被抛弃以后,其母亲为了让他上学,耗尽心血,最后咳血而死。
男主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父亲的错,然后发愤图强考科举,走上了报仇之路。
当然其间少不了各种爱情故事。
这两本画本都是同一个人写的,虽然剧情在茌好看来十分狗血,而且还是种马文。
但是这两本书的文笔十分好,让人看了以后,就忍不住看下去,其中的各种感情纠葛也写得委婉曲折,让人牵肠挂肚。
要不是这两本书所用的文字并不是用的现代常用的白话文,而是类似于红楼梦的白话。
茌好都以为这是现代穿来的人写的呢。
“姐,要不要吃点点心?”香梅说,“奴婢看您中午的时候,并没有吃多少东西,想必现在有些饿了吧?”
她家姐平时食量大,吃饭至少得吃两碗。
可是中午的时候,却只吃了一碗就放下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个时候肯定是饿了。
茌好把眼睛从书本上移开,看到他手上拿着的金丝枣泥糕,鼻子动了动。
“这是草枝做的。”她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