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好火腿的下一个步骤就是发酵。
把晾好的火腿挂于通风的室内,经过一段时间后,肉面上会长出绿色和绿灰色菌落,这是发酵良好的自然现象,此时火腿开始产生特殊的甘醇清香气味。
一般情况下,火腿要经过半年时间的发酵后才成熟。
所以现在做好了,明天夏天才能吃到。
草枝将要点都记下来后,茌好也差不多穿好了衣裙。
“母亲,幼仪姐姐。”茌好出门前已经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发现没有什么疏漏,才走出了门。
茌夫人和梁幼仪都站在院子里,正在看桌子上摆放着的猪腿。
准确的说,看的人只有茌夫人一个。
梁幼仪正在神游天外,思绪不知跑哪去了。
“好儿,这么大的腿做出来要怎么吃啊?”茌夫人好奇地问道。
茌好道:“做汤、炒菜都可以。”
“哦。”茌夫人似有所悟地点点头,“那什么时候能吃?”
“明年五月份左右。”
“还有这么久啊。”茌夫人叹气。
茌好微微点头。
她将目光放在梁幼仪身上,“幼仪姐姐是来找我的吗?”
梁幼仪还在走神,没有听清她说出的话。
还是她的丫鬟若春轻轻推了她一把提醒她,她才回过神,“啊?”
“幼仪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吗?”茌好又问。
“哦,没什么事。”梁幼仪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就是有些想好儿妹妹了,所以来看看。”
茌夫人眼里闪过一道光,用手帕舔了舔嘴唇。
若真是如此,上门之前肯定要先递帖子,而不是直接就上门来了。
“哦。”茌好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和梁幼仪说不上有多熟悉,所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时间,就安静了下来。
茌夫人见了,温柔地一笑,招呼道:“好儿,外面有些凉,不如你们进屋去?”
“嗯。”茌好见她开口,就点头了,“幼仪姐姐进来吧,你要喝什么?蜂蜜水?山楂茶,还是清茶。”
“蜂蜜水吧。”梁幼仪没想到还可以选择,心下诧异。
“母亲您呢?”茌好问。
“为娘就不用了。”茌夫人看了一眼梁幼仪,笑盈盈地说,“你们年轻姑娘家一起说话就是了,我先离开了。”
她心中担忧,茌好刚刚持刀的样子似乎有些震撼人心,把梁家姐都吓到了,这会不会把梁家少爷也吓到?
或者,梁家姐把这事情跟华阳郡主说了,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怎么办?
她叹一口气,果断决定去请管家来,自己得做一些事情才行。
却道梁幼仪坐下后,浑身紧绷,处于正襟危坐的状态。
蜂蜜水很快就被端了上来,她喝了一口,便没有再多喝。
茌好喝的也是蜂蜜水,轻轻地抿了一口,也没有再喝。
她有些疑惑不解,幼仪姐姐这是怎么了?为何有些慌里慌张的?还有些惧怕?
“幼仪姐姐,你要不要吃点点心?”茌好觉得氛围有些尴尬,就提出让香竹去端一些点心来。
“好啊。”梁幼仪自无不可。
她也觉得有些尴尬,竟不知该说什么。
原本,她又被娘洗脑了许多,让她来和茌好说清楚。
可是,看到茌好手上的刀的那一刻,她的脑子就瞬间清醒无比,想好的话都给忘了。
这样一来,她来的目的也没法再实施了。
点心是桂花糕还有反沙芋,还有金丝红枣糕。
“幼仪姐姐试试看,看味道怎么样。”茌好大盘子推到她面前。
桂花糕做得方方正正,可以隐隐看到一些桂花。
梁幼仪捡起来一块,凑到嘴边,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味。
“这是桂花做的?”
“对呀,是用今年新摘的桂花做的,香气都还没有散尽呢。”茌好道。
梁幼仪咬了一口,沙沙的口感,入口即化,仿佛一朵朵精致巧的桂花在舌尖绽放。
香气从口腔钻入肺腑,整个脑袋都被桂花的香气充盈。
“如何?”茌好问。
这桂花糕不是他亲手做,不过她觉得还不错。
美食不一定要是顶级的手艺。
每个人的手艺都带着每个人的特质,所以做出来总有或多或少的区别。
而这些区别,在茌好看来,却颇为有趣。
“很好吃。”梁幼仪点了点头,优雅而迅速地把一整块都吃了下去。
她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这是好儿妹妹做的?”
茌好摇头,“是我的丫鬟草枝做的,你再来尝一尝这两种,味道都不错。”
一面说,她随便给梁幼仪倒了一杯白开水。
梁幼仪抿了一口白开水,把嘴里的味道去了,才又分别吃了两种点心。
剩下两种点心的味道也让她感到惊艳。
她喜欢吃各种点心,这几种可都戳到了她的痒处了。
“哎,好儿妹妹你的丫鬟让不让?不如给我吧?”梁幼仪期待地看着茌好。
茌好摇了摇头,“草枝是我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不能给你!”
草枝这么默契又有天赋的丫鬟可不好找,她给了梁幼仪,自己做东西都时候,得用的助手可就没了。
“好吧。”梁幼仪遗憾地叹气。
她早便知道是这个结果。
她突然觉得,冲着这个手艺,茌好嫁给她哥绝对是她家赚了。
想到此处,她有些懊恼。
为什么我的婚期要定的这么早呢?要是比哥哥早两年,我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家里吃了?
天快黑的时候,梁幼仪起身离开了。
两人就在屋里慢悠悠地吃点心吃了一下午。
明明没有说什么话,但是梁幼仪却感觉到这个下午真是难得的悠闲。
她想到自己的禁足还没有解,回去以后就要继续在屋里关着,她就悲伤逆流成河。
而且,她的任务也失败了,想来娘不会再帮她请情了。
……
夜空,有些过份得蓝。
几点碎星在遥远的天空之上挂着,月亮隐藏在云层之中。
茌好才洗漱好,爬上了床,就听见窗户那边有声音传来。
“咦?”茌好眨了眨眼,这时候谁来敲窗户。
其实她猜出了是谁,可是又不敢太确定。
毕竟,他已经有些天没出现了。
她打开了一条窗子缝,声地问:“谁啊?”
“不知道是谁,还敢开窗?”梁君微低沉的声音在茌好的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