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之中,茌好仍旧可以感觉到耳边的声音。
声音一直嗡嗡嗡的,让她的脑袋疼得像是被人用针扎一样。
好痛啊。茌好嘴唇蠕动。
“好儿是不是醒了?她是不是醒了?”茌夫人眼尖地看到茌好嘴唇蠕动,仿佛看到了什么奇迹。
“我看看。”贾大夫一步上前,快而准地捏住了茌好的脉搏。
他皱了皱眉,“醒是醒了,可是看样子情况有些不好。”
“怎么会不好?”
“你仔细听她说的话。”贾大夫道。
茌夫人靠近了茌好的嘴边,可是没有听见一点儿声音,急得冒汗。
一边,茌紧紧地盯着茌好的嘴,模仿着她的嘴型。
“好同……号筒……好痛!姐姐说的是好痛!”她猛地大叫。
“好痛?难道好儿又做噩梦了?”茌夫人心痛地看着茌好。
“肯定不是噩梦!”茌却不这么认为,她坚定地说,“姐姐肯定是哪里痛!若是做噩梦的话,怎么会睡了两天两夜还不醒呢?肯定是她生病了!”
贾大夫也深以为然,“大姐既然喊痛,那么必定身上有疾。不然不会再睡梦中还如此痛苦。”
可是,他检查了两天,却没有查出原因来。
只能等她自己醒过来,才能再更进一步诊断。
所幸,他已经施了针,所需意外,半个时辰内就会醒过来。
……
两刻钟后,茌好终于挣脱了耳边的魔音,清醒过来。
“姐姐!你醒了!”茌惊喜地尖叫。
茌好木木地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脑子竟然反应不过来。
“大姐,你能听到老夫说话吗?”贾大夫凑过来问道。
茌好眨了眨眼,灵魂似乎慢慢地回到了身体之中。
“我问你,你感觉哪里不舒服?”
“脑太……空……身体……麻……木……冷……”茌好张嘴说话,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头。
说出的话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的。
贾大夫却听懂了。
他又把了把脉,让人给她喂糖水。
在一边沉思了一会儿,他猜测道:“大姐的样子,还是中毒的可能心大些。”
“可是姐姐她不可能中毒的。”茌摇头否认。
“你怎么能确定呢?就算茌夫人管理严格,也很难保证每个下人都是好的。”贾大夫摇了摇头。
茌心里暗想:姐姐是百毒不侵,怎么可能中毒?可是这是姐姐的秘密,不能告诉外人。
茌夫人也是满脸震惊,不敢置信。
茌家主拍了拍她的手,轻声细语地安抚道:“我已经想办法请御医去了,今日应该就有回复。到时候太医和贾大夫齐心协力,肯定能找出究竟是什么毒。”
在他的心底,潜藏着一股深深的怒火。
自从去年府中大改以后,茌家所有的一切都被掌控在茌夫人和茌家主的手中。
严密的把控,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让人投毒。
如果真有人投毒,必定是外来之人,而且还是武功高强者。
这人竟然在严密的防护之中,进了茌家,还给好儿下了毒,简直是在挑衅茌家。
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茌好在外面招惹的敌人。
“虽然老夫暂时无法确定这究竟是何种毒素,可是暂且保住大姐的性命还是有些办法的。”贾大夫朗声说道。
风和日丽,秋高气爽。
外面的天气再好不过。
可是在屋里,凝重的气氛仿佛风雨欲来。
管家站在下首,低着头说:“主子,文御医这几日正在和其他御医会诊公主的病情,所以没法来。”
他有些不敢抬头,茌家主的目光几乎要将他的头顶刺破。
“公主的病情不是有所好转了吗?怎么忽然又要会诊?”茌家主问道。
“据传回来的消息说,公主的病情又出现反复,吃下去的菜都被吐了出来。”
“哦?”茌家主挑眉。
“而且……”管家抬头悄悄看了贾大夫一眼,说话有些迟疑。
“有话快说!不要吞吞吐吐的!”茌家主冷声说道。
难道是好儿提供的菜出现了问题?
他早就知道,茌好把食方卖给了皇后。
也知道,是茌好的食方让公主的病情好转。
现在忽然出了事情,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食方出问题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管家定了定神说道:“据宫里传回来的消息,御医诊断,公主之所以会出现病情反复,是因为食方之中出现了相克之物,产生了某种不知名的毒素,使得公主病发。”
他垂着头,更加不敢抬头了。
这传回来的消息之中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所谓的食方,指的就是大姐所提供的那些。
他作为茌家主的心腹,消息传递的时候自然绕不过他,所以他也知道这件事情。
贾大夫眼中流露出疑惑之色。
为何这个管家神色如此凝重?茌家主神色也有些不好。
难道公主病发的事情和他们有关?
也许是看出他心中有疑虑。
茌家主开口说道:“那宫里有没有查食方的来源?”
“查了。只不过还没有查到我们这里来。”管家回答道。
茌好在江意楼,从来都是深居简出,出门都是从后门出去。
后面也只有少许人能够进入。
除了梁家少爷以及他的下人,还有宁家少爷以外,没有别人知道姐的身份。
所以就算查到了江意楼,也查不出她的身份。
除非,宁家少爷把姐的身份暴露出来……
显然,茌家主也想到了这一点。
不过他想的更多。
“这也太巧了。好儿刚刚中毒,宫里的公主殿下就因为好儿的时候出事了。真是好得很呢!”
这件事背后必然不简单,说不得还有茌家政敌在背后作祟。
他从来不信巧合,所有的巧合都存在着必然,肯定是中间出现了某些问题,才会这么巧。
想至此处,他冷笑一声,对贾大夫说:“女的病情就看您老人家了。”
说罢,他对着茌夫人耳语几句,便出门去了书房。
管家紧随其后。
茌夫人紧张地站了起来,送了他几步。
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些什么。
她守在茌好的身边,看着茌好紧皱的眉头,不由地心疼。
哎!好儿才刚回来,就遭了这无妄之灾。
她觉得,这事情肯定和之前骅儿的事情有些关系,毕竟据他所知,夫君做的有些不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