茌好没有学过包扎之类的,包出来的东西惨不忍睹。
看得范夜面露得意之色,扬着脖子语气虐待嫌弃地说:“你还是别包扎了!你包一遍我还得拆掉重新包,浪费我的时间。”
“是你让我来帮你的,现在又说这个?”茌好撇嘴。
“我让你帮我,又没让你帮我给他们包扎。”范夜冷嗤,“你快过来,给我递东西。我说什么你就拿什么。”
茌好看了一下,范爷一个人又拿东西给人包扎,的确是有点麻烦。
就没有多计较,按照他说的去拿。
“膏药。”
“金疮药。”
“布。”
“擦汗。”
……
他似乎是想要出一口气,嘴里不断地发出指令。
不过他自己手上包扎的速度的确快,所以茌好也找不出借口。
梁君微转头就看到范夜把她呼来喝去,顿时不高兴了。
我都没有舍得说好儿一句,你竟然这么对她?
他对着吴阳招了招手,对他耳语一番。
吴阳点头,就主动走了过来,跟范夜说自己要代替茌好做他的助手。
范夜还没有做够大爷,张嘴便要拒绝。
却被吴阳引着他看向梁君微,顿时就闭了嘴巴,撇着嘴默认了。
茌好一看,自己这不是没事可做了?
又看这些人都是面黄肌瘦的模样,茌好便想着,要不给他们煮一些粥吧。
东方统领过来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带了许多米。
茌好一行人带的锅都是锅,若是想给这么多人煮饭,还真有点不容易。
左右环视了一圈,她发现在路边上,放了两口有些破损的锅,应该是这一帮村民自己带着的。
茌好别跟那村长何大方说:“何村长,你看能不能把那两口锅借我用一下?”
何村长迟疑,这两口锅是村子里最后剩下的两口了,这是整个村子的财产。
他们带着的东西,除了还剩不多的粮食,就只有这两口锅最珍贵。
可是眼前的人是救了自己等人的恩人,她开口要用锅,他怎么好意思拒绝?
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两三次,他才深吸一口气说:“这位姐要用便拿去用吧,只要不嫌弃我们这个锅破旧。”
他想着,这个姐穿着的衣服都比他们的锅贵,应该不至于昧下他们的锅。
茌好感激地点了点头,连道了两声谢。
她让草枝帮忙把两口锅洗干净。
洗锅的水是反复地用的,所幸只是一些泥沙,费不了多少。
不然就算是他们在绿洲带了不少水,也不够使用。
“哎,等等。”眼看着草枝要把水倒掉,在一旁看着的几个村民异口同声地说。
他们阻拦了草枝,紧紧地盯着她的手。
草枝略微皱眉,“你们要做什么?”
“这位姑娘,这水能不能给我们呀?”说话的是一个年老的人,他的嘴皮干得翘起,说话的时候不住地舔着嘴唇,连咽了三口口水。
“这水已经脏了,你们拿去有什么用?”草枝疑惑。
这两口锅虽然不是十分脏,但是隐藏在其中的泥沙也污了水。
“这位姑娘,我们这些人有一天没喝水了,您看,能不能给我们喝?我们动作很快的,不会浪费你煮饭的时间。”那个老者说。
草枝一听得这话,毫不犹豫地便拒绝了,“不行!这水不能给你们喝!”
姐曾经说过,一定不能喝脏水,脏水最容易让人生病。尤其是在这种天干地旱的时候,喝了脏水说不定还要得疫病。
听到她斩钉截铁的声音,原本期待地看着她的几个人,双眼之中的光芒慢慢地熄灭,化作死灰一片。
是呀,自己一行人本来就是他们救的,能保住命就算不错了,怎么还可以得寸进尺呢?
草枝抿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怕自己给了他们希望,又让他们失望。
她把脏水倒在地上,完全无法无视那些人眼中的遗憾失落甚至是绝望。
把锅放下,草枝跑去马车旁边。
茌好正下了马车,手里一手提着一袋米,另一只手提着一只兔子。
“姐。”
“你怎么过来了?锅洗好了吗?”茌好问。
草枝从她手上接过米和兔子,迟疑了一会儿说:“姐,我们能不能给他们一些水?奴婢看到好多老人和孩都快中暑了。”
她心中有些不确定姐会不会同意。
其实说完她就有些后悔,自己一群人人数本来就多,带的水也有限,这一群村民又有这么多人,就算是一人一口,也要耗费许多水了。
茌好想了想,说:“我去问问梁大哥,看看他怎么说。”
毕竟她准备给这些人煮粥,本就要耗费不少粮食和水,若是在一人分一些水,不知道之前带的水还够不够。
梁君微知道她的想法,点头应了,“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刚刚竟然没想起。救人救到底,既然我们已经出手救了,总不能让他们因为没水干死了。”
“好了,现在高兴了?”茌好一面走一面对草枝说。
草枝抿唇一笑,“谢谢姐。”
“这有什么可谢的?我帮的又不是你。”茌好道。
“我……我……我是替他们这些人谢的?”草枝我了好几声,才把话说完整。
一听到要分水喝,这些受伤的没受伤的村民,都纷纷激动地站起来。
“这是真的吗?”
“没骗我们吧?”
“水这么珍贵,他们竟然给我们喝?”
……
不谈村民们激动的心情,茌好让草枝将米淘洗了一遍,就用水泡着。
“姐,这个兔子要怎么收拾?”草枝问。
“我来就是了。”茌好道。
她把兔子肉用淘米的水洗刷了一遍,然后拿出匕首。
匕首因着频繁用来切肉,喂了不少油在上面,但是却依旧银光闪闪,越发锐利了。
刷刷刷。
她几下就将兔肉剔了下来,空留了一个完整的兔骨头架子。
骨头在阳光下闪烁着白花花的光芒,让人看得心生寒意。
那些原本看着兔肉流口水的人,顿时收回了目光,战战兢兢的,不敢再多看。
就算是他们村子最好的猎户,也不见得有这么一门手艺,竟然将肉剥得这么干净。
茌好把骨头剁成几截扔进锅里面。
“烧火。”茌好说。
一个护卫便连忙把锅放到火上面。
火是刚刚生起来,在茌好还没吩咐的时候,有人就自觉地捡来柴火生火了。
兔骨头和着米一同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