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茌好笑眯眯的看着姑娘,将烤好的肉递给她。
姑娘将肉撕成条儿,喂给怀里的弟弟,自己根本舍不得尝。
“你也吃吧,还有呢,够我们三个人吃了。”茌好劝说。
“不用了,我不饿。”姑娘把弟弟护在怀里,看着弟弟吃得香甜,干瘦的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这时候,她肚子十分不配合地发出咕咕的叫声。
这让她顿时羞红了脸。
茌好递给她好几串,“你还说不饿。”
同时她又递给暗卫几串烤兔肉,“黑,你也吃。”
暗卫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慢慢地吃起来。
茌好亲自上手烤的兔子肉,可比孙二子的手艺好多了。
光是那股香气,就在人的鼻子尖绕来绕去,让人忍不住被吸引。
老太婆和老太爷只觉得嘴里一股臭气,和鼻子间的香气相互抵抗。
让他们既想吃又不想吃。
草丛中传来走路的声音。
“茌妹。”是梁君微赶来了。
“梁大哥。”
“你没受伤吧?”梁君微问。
“没有!”茌好摇了摇头。
“那就好。”梁君微上下打量,他的确没有受伤,只是衣服有些狼狈,心底的石头放下了。
“对了,梁大哥,还要麻烦你,去救一下包子。”
“俺家侄儿怎么了?”一个熟悉的人,是东方武。
“东方统领也来了?”茌好挑眉往梁君微身后一看。
“俺回来的时候,正巧在兴城门口碰到了。不知道是哪个贼人,把俺家侄儿绑架了。”东方武怒气冲冲道。
“听那绑架我们的人说,他们的主子姓东方。”
“什么!”一惊之下,东方武的双眼忍不住瞪大了。
“的确是东方家的人。”暗卫说道。
“所以我们要动作快些!刚刚从这两人嘴里问到了包子的下落!若是我们不早点去,万一转移了地方,我们可就没有线索了。”茌好说。
那些人对包子可是抱有杀意的。
距离兴城不远处的一个庄子上。
“想不到竟在这儿?”东方武恶狠狠地看着庄子门口门槛底下那处标记。
那的确是东方家的标记!
“俺一人进去便好!”东方武道,“你们在外头接应即可。”
“好。”梁君微拦住茌好的动作,微微摇了摇头。
茌好眼神微变,“梁大哥,你你为何阻止我?包子在里面呢!”
“这关系到东方家的内务,茌妹你一个外人出现不好。”
“可是……”
“我派了暗卫跟着,不会出事的!”梁君微声说。
茌好只好妥协。
她看了看四周,面色忍不住带了凝重。
“旱灾是不是来了?”
“是的。”梁君微望着天。
天上没有一丝云彩,湛蓝湛蓝的,十分的美,却让人感觉到那么的残酷。
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没有人不希望能来一些云朵。
云多意味着会下雨,他们欣赏不来就这样湛蓝的美丽,他们只希望能早早地下雨,让大地多一份生机。
地面已经干裂,远远看去,像龟裂的伤口。
“你知道吗?城里出现疫病了?”茌好望着梁君微。
“知道,我从吴东那儿得到消息了。”梁君微说。
要不是吴东给他传了消息,他也不会这么急急忙忙地跑回来。
不过幸好他及时赶回来了,不然若是茌好出了什么事,他以后一定会后悔。
“新来的钦差大人,怕疫病传染开来,把整个城都封住了。”
“这也正常。”梁君微眼神闪烁,“谁也不能保证,放出去的人没有得病。”
“可是,就算没生病,被关在城里面,也是很容易生病的。这样反而更危险。”茌好道。
“知府大人一定会想办法的!”梁君微坚定地说。
“知府大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茌好暗自嘀咕。
这时候,东方武出来了。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襁褓。
是包子!
“怎么样?包子没事吧?”
“没事,只是被喂了些迷药,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东方武面带不满。
“知道是谁干的吗?”茌好把匕首在手上转来转去。
“大概能够猜到。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侯爷对待他如同亲儿,他却要将侯爷的亲孙子害死!”
“说不准包子的爹娘还有兄弟姐妹们都是被他杀死的。”茌好从东方武手中接过包子。
她打开襁褓,看了看包子的脸,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会,见的确没什么大碍,心底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现在怎么办?”茌好看向梁君微。
梁君微拿着一把扇子给她扇风,“现在先回庄子吧。”
“可是吴东还在城里面。”
“不用担心,我只会让人带他出来。”梁君微道。
他心道:吴东竟然让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好儿掠走了,看来得好好再回炉重造一番!
正是傍晚时分,天空和地面都是一片寂静,没有风的声音,没有虫子的声音,也没有鸟叫声。
就连人的声音,也很少。
在这个时候,没人愿意多说一句话浪费力气。
若是正常的日子里,这时候,该是从田里归来的时候。
农家都是炊烟升起,羹饭的香味随着夜风游荡。
天空中依旧没有一点云彩,太阳落山,还残留了万丈光辉在外面。
没有云彩的遮掩,显得那么的灼人。
地面很热,马有些不耐烦地踢踏着蹄子,不愿意走动。
“给他们喝些水吧。”东方武有些怜惜。
作为一个曾经的当兵的,他对这些马儿总是饱含着一种特殊的情谊。
在战场上,马儿是士兵最好的伙伴,想要做一个好士兵,首先就得爱护他的马儿。
他爱怜地摸了摸自己底下的那匹马,拍拍她的头,“辛苦你了。”
他的表情与他的面容相背,但是却不让人觉得违和,反而有一种“铁汉柔情便是这种吧”的想法。
梁君微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马说:“的确是辛苦他们了。”
说着,指挥着人给马儿喂水。
这时候水有些珍贵,就连人都有些不舍得喝。
所以喂的时候,是专门拿了一个碗出来倒了一些水进去。
哪像往常一样,直接用水囊倒了水在手上喂。
姑娘抿着干裂的嘴唇,看着怀里不舒服的弟弟,咬了咬唇,声音如同蚊呐,“能不能给我一点水?只要一点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