茌家主顿住,看着空云大师,“怎么了?空云师傅,难道你又发现女还有什么不好之处?”
“非也。”空云大师摆了摆自己手,“老衲只是好奇茌二姐是怎么退了烧的。”
听茌家公子的描述,茌二姐高烧应该很严重,可是在他赶来之前,竟然就把温度降下去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他可是见过许多发高烧直接烧坏了脑子,变成痴傻之人的甚至直接没了命的。
孙大夫也很好奇,表示如果方便的话,也让自己一听。
茌家主也不知具体情况,便说:“稍等,我去问一问夫人,再告知二位具体的法子。”
外面说话的声音传进里面,茌夫人和茌好自然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茌好看茌家主进来,将酒坛子抱着走出来,竟是不想和茌家主说话。
茌家主一见,顿时黑了脸。
可外间还有客人在,他是万不会当着外人面黑脸的,所以转身的时候,又阴转多云,只做愁眉苦脸状。
孙大夫和空云大师不知道茌府发生的事情,只感觉气氛有些微妙,却也知这是茌家的家事,他们作为外人,不好随意打听。
茌好对空云大师把物理降温的法子说了,然后又把用酒代替温水来降温效果会更好。
“用酒代替,是不是有弊端?”空云大师的双眼充满了睿智,让人无法对他撒谎。
见状,茌好愣了一下,她也没有打算隐瞒,说:“是的,用酒代替的话,虽然降温效果好,但是若是体质不好,容易过敏,而且酒气挥发过快,体质娇弱的人用的多了,通过皮肤以及吸收以后,会造成酒精中毒。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用,尤其是身体弱的。”
“酒还会中毒?”茌夫人感到不可思议。
她有些庆幸,幸好儿没有用到这个法子。
空云大师却了然地点头,“任何东西用的多了都是有坏处的,老衲也曾经见过因为吃补药吃多了死的,好东西吃多了都如此,可以想见,酒吃多了,也是同样的道理。。”
说罢,他对茌好道了一声谢,然后随着茌骅去书房了。
孙大夫见状,也收拾箱子说:“茌家主,茌夫人,令千金既然已经退烧,只需要按着药方服药,好好照料即可。孙某下午还有另外的病人约诊,就不再耽搁了。”
茌夫人让高妈妈亲自送他离开,顺便把新开的药带回来。
茌骅一直都没说话,即使看到茌好出来,也不曾打招呼。
他心底对于茌好突然离家出走,又是责怪又是担忧。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以后,他不是很理解茌好的做法。
父母教子本是天经地义之事,就算父母误会,也不应当如此反抗。
当然,后来更多的还是担心。
好儿一个女孩子,竟然离家出走,独自一人在外,还带着这么一大笔钱,被坏人盯上了,后果定然不堪设想。
茌家主觉得丢脸,自然不可能和茌骅说,一群人抓茌好,都没有抓住,还让茌好跑了。
所以茌骅根本不知道茌好的武力值有多高。
早上先是知道茌发高烧,然后又知道茌好带了银票跑路,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面让人去通知大通钱庄见到了持有茌家票号的人,定要阻拦下来,一面等候着茌的诊断。
知道茌可能会烧成一个傻子,他的内心更是波动不断,担心得恨不得自己去学医,好让儿好起来。
现在,儿退了烧,好儿也回来了,他心底松了一口气,面部神情却依旧紧绷着。
他不知还如何面对茌好,是该狠狠训斥她一顿呢?还是该好好安抚她?或者干脆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依旧如同往常一样?
至今,他还没有抉择出来,只好冷着脸,带着空云大师离开了。
空云大师感觉茌骅心情不好,便开导到,“令妹吉人自有天相,大难之后必有后福,以后定会好起来的。”
茌骅面色不变,谢过空云大师的好意,引他去了书房。
茌院子里。
“好儿,你先去休息吧。”茌夫人看着茌好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
茌家主却冷冷地说:“你昨日去哪儿了?”
茌好说:“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你还好意思说出口?若是被外人知道我茌家女儿在外独自过夜!面子里子都丢完了!”茌家主冷言冷语,眼中带着厉色。
原本他还以为她最多就在府内的某个角落里躲着,没想到,竟然还敢卷款跑了!
刚刚大通钱庄可是来说了,一个持有茌家票号,却没有茌家身份凭证的人去那儿兑银子了!
这人不用多想!就是茌好这个孽女了!
茌夫人连忙扯出空云大师做借口,说:“夫君,先让好儿回去休息吧。空云大师还等着你呢。”
“夫人说得对。”茌家主想到空云大师不辞辛苦跑一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与空云大师饮一杯,感谢他,“你自己回院子好好反省!”
走了两步,他猛地想起之前闻到的味道,又快步走回来,看着茌怀里的坛子,抬起手说:“这是什么?”
茌好以为他要打自己,连忙用坛子挡住,却不想茌家主在坛子靠近的时候,闻到了明显的酒味。
知道不是自己的错觉以后,他两只手齐用,一把扯过了酒坛子,也不顾及上面的泥巴,抱着便大步离开,“就算你买酒来孝敬我,我也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留在原地的茌好愣愣地看向茌夫人。
你知道你老公脸皮这么厚吗?
虽不知茌好想表达的意思,但是茌夫人却是莫名脸红了一下,也觉得茌家主做得不地道,竟然直接抢了好儿手上的酒。
她干咳了一下,摸着茌好的手说:“你爹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原谅你了,偏偏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便拿了你的酒,当作你给他的赔礼,也给他自己一个台阶下。”
“是吗?”茌好心里不信,有些不高兴。
这是她酿制的桂花酒,自己还没有喝过呢,现在被当面抢了!
茌夫人说:“当然是了,”
就算不是,她也会说服他的。
大庭广众之下,抢女儿的酒,算个怎么回事?也幸好没有外人,不然那副嘴角被传出去,可就丢了茌家祖祖辈辈的脸了。
她竟不知道自己夫君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