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次游历,靳勿离好似成长了不少,热泪盈眶的人倒换成玉天卿了。
夜晚,靳勿离撞了一下里面的人,道:“往里点,我快掉下去了。没想到,时隔多年,再次躺到这张床上,却是和你在一起。”
玉天卿往里挪了一下,叹口气:“我也没想到。”没想到,她来到这个世界,最大的惊喜,竟然是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姐姐!
靳勿离侧身躺着,借着灯光,打量玉天卿:“你看起来,有一点不一样。难道传言是真的?”
玉天卿被她眼神盯的毛毛的,支吾说道:“什么传言,别听外头那些人胡说八道!”
靳勿离:“我这一路上,听得最多的就是对你的颂扬,说是你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整个西晋,将政事打理的井井有条,百姓整的服服帖帖。但离京都越近,听到的却是另一番情形。据说,你得了西晋,心中喜悦,在边境一个驿站纵.欲?”
玉天卿:“哪个王八蛋胡言乱语,看我灭了他九族!”
靳勿离食指勾住玉天卿下巴:“啧啧,有了爱情的滋润,你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玉天卿不耐烦的将她手打掉:“有什么不一样!快睡觉!”
靳勿离闻此,一头扎进被子中,翻来覆去。
玉天卿冷冷问道:“怎么?你这是要变身了?”
靳勿离露出小脑袋:“阮星河的父母游历到了丹华,他们,他们想见我。”
玉天卿一听,即刻来了精神,伸直了耳朵:“说实话,我还真想见一下阮星河的父母!不知到底是怎样的妙人,才能教出星河这样的儿子!”有教养,三观正,颜正,身材棒,还专一,这样的人才整个苍穹大陆也找不出第二人!
靳勿离赏了玉天卿一个眼刀子,小手将面具摘下:“只是,我这样子......”
她右脸上一条蜈蚣般的瘢痕覆在猩红的肉上,延伸到下巴处。
玉天卿轻轻触碰靳勿离的疤痕:“阿姐,你从未说过,这疤痕到底是怎样来的?”她虽将父母的事情和换魂的经过告知,但对于脸上的疤痕,一语带过。
靳勿离:“不是说过了?不小心从黛眉山摔下的。好了好了,快睡吧。”
听着身边平稳的呼吸声,玉天卿却是一夜未眠。
第二日,靳勿离早早起了床,说是要和阮星河一同去用早膳。
待郑儿给玉天卿梳洗的时候,吓了一跳:“王上的黑眼圈,怎的这样严重?”
玉天卿打着哈欠,好不容易挨到下了朝,终于听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她急急忙忙出宫,在清风润雨楼找到了靳勿离和阮星河。看到的,却是令人揪心的一幕,靳勿离跌坐在地上,她顾不得疼,慌忙拾起面具戴上。
“太可怕了。这样的人怎么能出来用餐呢!”
“怪物!丑八怪!把我家孩子都吓哭了!你快道歉!”
阮星河将靳勿离拉起来,一字一句说道:“如果不是我夫人,你的孩子就要被烫到了,你不道谢,反而当着孩子的面,说一些污言秽语!”
众人眼见一个玉树临风的公子护着这样一个丑陋的姑娘,议论声更甚。
“也不知这姑娘是用了哪种狐媚招数,竟引得这样一位倜傥公子,替她分辨!”
争执中,玉天卿走了进来:“丑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穿你家衣服了?谁在扯闲话,我拔了他舌头!”
众人接收到她凌厉的眼神,顿时偃旗息鼓。
玉天卿拽着靳勿离走了出去:“你平时不是挺能言善辩吗,关键时刻,怎的不说话了?”
靳勿离耸耸肩:“世人爱慕俊美的皮囊,厌恶丑陋的疤痕,这很正常。我又用的着分辨什么?”
阳光之下,她双眼晶亮,如同露珠跌入其中,眉宇间神色淡然,多了一丝淡雅之气!
玉天卿突然有些哽咽,她向来自恃清明,以为阿姐一向玩劣势,却从未想过,阿姐经历的竟然比她更多一些!
“阿姐,我刚得到消息,罗什山庄就要召开武林大会,此次奖品,是幻心丹 ,女子服之,能够去腐生肌,面容焕然一新。”
相较于靳勿离的欣喜,阮星河的反应就比较平淡了。
月光朦胧,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来到紫气西殿,玉天卿伏在桌案上,也不抬头。
“阿姐刚睡下,你的顾虑,可以说出来了。”
阮星河看向内殿,脑海中仿佛浮现出她酣睡的模样,他轻声道:“罗什山庄的比武大会,本该明年举行。而战利品又是我们非常需要的药品,只怕,其中有诈。”
玉天卿:“这一点,我也考虑过了。我已经派人过去了,在整个途中,也会加派人手。无论如何,治好她的脸,最重要。”
阮星河皱眉:“我怕的并不是途中有人刺杀,怕的是,整个事件都是一个局。”
玉天卿抬起头:“星河,此行,也许会碰到元砚知。你还介意吗?”阮星河是如明月清风一般的人物,说过两清的话,就自是算话。可是,一旦到了罗什山庄,只怕很多事情不受控制。
阮星河:“勿离始终都希望你能有一个依靠,这个人必然要文武双全,重情重义才能与你相配。如果一定要有这样一个人,我希望是元砚知。”
玉天卿唇角带着笑容,道:“谢谢。”无比真诚。
从丹华京城到北煜罗什山庄,路途遥远。但有了靳勿离,一切都显得那样的聒噪。她每路过一个驿站,就要买一些特色的食物尝尝。比如此刻,她正举着一串炸虫子,在接触到阮星河嫌弃的眼神后,她终于把“魔爪”伸向了玉天卿。
“好妹妹,快尝一尝,简直是香脆无比,唇齿留香,人间美味啊!”
玉天卿嫌恶的把头扭到另一侧,一阵干呕:“给我拿开!”
靳勿离:“你,你,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一席话,把专心看书的阮星河都炸的神情严肃起来。
玉天卿没好气:“不可能!那次是在安全期的!”
阮星河默默放下书,问道:“可要我帮忙把脉?”
玉天卿:“不用!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根本不可能怀孕。”
靳勿离的重点显然已经转移了:“我说,安全期是什么意思?”
玉天卿靠在靳勿离耳边言语几句,阮星河一脸尴尬,这两人的悄悄话一字不漏的落入他耳中了!还好没过多久,靳勿离便歪着脑袋睡着了。进了北煜之后,几人进入一个客栈休息。
阮星河自告奋勇要去查探一番,回来后,欲言又止。
靳勿离:“有危险吗?我们可不可以住这里?”
阮星河:“二楼,你们自己去看。”
靳勿离以为有什么热闹可凑,拽着玉天卿上了二楼。一上二楼,玉天卿就隐隐觉得气氛不对,空气中满是女子的脂粉气息。从门缝中瞧去,见几名花枝招展的女子或弹琴,或饮酒,好不热闹。一架四轮车停在床边,飘扬的红帐内,隐隐约约可见两个赤.裸的身影。
靳勿离:“你有没有觉得床上这个男的有点熟悉?好像是,是亦安公子!”
“嘭”的一声,铜盆落地的声音,将人的注意力转移过来,待看清那人的脸庞,玉天卿完全呆住了,耳朵嗡嗡直响,如同被毒针刺了一下,全身都麻木了。
是慕容烈。
慕容烈焦急的往房间内望去,支支吾吾说道:“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主子在办正事...哎...不是......”
从客栈中出来,靳勿离缩了一下脖子,玉天卿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疏离,不见任何怒色。老实说,她和玉天卿虽然共用一张脸,但玉天卿这幅表情,也够让人紧张的。
靳勿离:“那个,天卿,这个事情也许是一场误会呢!依我看,元砚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他就算是,就算是出来寻花问柳,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
靳勿离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朝阮星河使个眼色。
阮星河会意,道:“这绝不可能是他的作风。”元砚知是谁,绝对不会看上如此浓妆艳抹、毫无风情的女人。
玉天卿充耳不闻,兀自上了马车。
这一夜,三人在马车上歇息的。好在第二日,终于抵达了罗什山庄。
同往年的武林大会一样,这次的罗什山庄又被习武者,围了个水泄不通。
阮星河递了拜帖,洛老庄主仍旧出门迎接。多年不见,老庄主仍旧双目有神,声音沉稳有力:“阮少主。”
阮星河:“多年未来拜访洛庄主,实属晚辈疏忽。但众所周知,晚辈已经被逐出星河山庄,实在配不上‘少主’两字。”
阮星河自被逐出山庄,他日旧友已形同陌路,江湖险恶,免不了被人苛待、落井下石,像洛老庄主这样洒脱、重情义的人已然不多,连玉天卿都在心底暗暗称赞。
洛老庄主澄明的双眼,扫了一眼穿了男装的玉天卿,一行人才入了罗什山庄。
第二日,众人被带到比武校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