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然内心暗叹一口气,养了这么多年天哥儿,难道不知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好吃懒做却又好高骛远的性子?
武哥儿能成为全朝威名显赫的大将军,那可是在战场一刀一枪从血海里磨出来的。
天哥儿的资质和性情,恐怕到了战场就是做俘虏的命。
何况,现下武哥儿肯不肯认天哥儿和自己还是个未知数。
“算了,我不和你讲了,先去后花园逛逛。”
一想到可以偶遇心心念念的二姑娘,温凌天的面儿上便满是期待。
总之,不面对这个成天只会唠叨的糟老头子,心情总归舒畅。
出了房门来到后花园,温凌天很快便巧遇上了言欢。
准确地来说,言欢在后花园撒网等着他。
“二小姐,好巧咱们又遇见了。”
被言欢的美色酥到骨子里,温凌天一时不由说了些常见的烂情话。
“巧吗?府里就这么大,一家人逛来逛去,总会遇见的。”
言欢没有向上次打招呼看见时那般随和,现下的她宛若一朵高洁的玉露花,让人只能远观,而不能就近采摘。
但她表现的越是清冷,温凌天心中想要征服的欲望便越是强烈。
“二小姐说的是,一家人绕着圈总会相见。”
言欢没想到眼前这油腻男,才遇上第二面,脸皮便比城墙还厚。
话语听见耳里,喉咙便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还是咱们小煦长的好看,说的话又动听。
诶.....怎么拿那货做了标本?
“我觉着叫二姑娘太为疏远,不如叫二表妹如何?”
言欢思绪正往外飞飘,回过神来,便发现某人继续不要脸地上赶着攀亲戚。
温凌天见言欢不作声,就权当她小姑娘娇羞做了默认,
“京城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来。不知道二表妹可有空带我去玩玩儿?”
“我怕自个儿去的地方,温公子去不起。”
言欢花容里皆是冷色,桃花眸里也俱是轻蔑。
温凌天方才还生笑讨好的脸瞬时如被泼了霜雪般,整个儿冷了下来。
“欢儿......”
远处传来一声冷沉的呼唤,绛紫色的身影往前一挡,便完全遮住了温凌天看往言欢的视线。
“表哥,你怎么来了?”
昨个儿府里的人才给自个儿指过言武,所以今天的第一次照面,温凌天还是客客气气地朝言武打了声招呼。
“后花园这么大,莫非我不能来?”
言武冷冷地蔑了他一眼,转身放软了态度对言欢说道,
“你先回去,以后别随便乱逛园子,未出阁的姑娘莫要沾染上是非。”
他的话可谓结结实实落了温凌天的脸面,温凌天偏偏又是个自恃傲娇的人,语气一冷,便道,
“表哥这话倒说的我和外人似的。”
“难不成你也姓言?”
言武再转过面对着温凌天的视线时,肃杀的冰冷已于剑眉中逐渐唤出,幽眸也紧随相凝。
温凌天的心也陡然因为恐惧漏了一拍,仿佛从同母异父的大哥身上嗅到了血腥味儿。
“表哥,对不起,是我冒然了。”
温凌天想着言三夫人对自己许诺的娶亲,眼下还是低下眉眼来认错。
“都是亲戚,方才表哥还让我陪她到京城里逛逛。”
都是男人,一听这话,言武便知晓温凌天的心思,面色便愈发结上冰霜,节骨分明的手指差点没忍住想直接将温子然的衣领给整个往上拎。
言欢见补刀补的差不多,也懂得见好就收的分寸,乖顺地冲言武福了福身子,
“大哥,我先回房休息了。”
“嗯。”
言武淡淡应了一声,眸里装着温凌天对言欢远去的痴恋,喉里锁着的火更是往下扬起了几分,以至于将那不堪入目的弟弟喊出了全名,
“温凌天,你不是没来过京城,要去逛逛吗?我陪你。”
见言武喊了全名,温凌天便知他动了真火,面儿上便摆出愈发得意的姿态,
“哥,你终于肯认我了。这些年在言府里过的日子可还顺遂?”
阴阳怪气地嘲讽以及愈发逾矩的挑衅,言武终于忍不住伸手用力将温凌天的脖颈狠狠掐住,
“你在要挟我?要知道,就算是在府里光明正大把你杀了,也不会敢有人走漏风声。”
温凌天意识到自个儿惹了头不要命的狮子,脖颈被由于被勒得太紧喘不过气,小脸被憋得通红,手心却因内心的惶恐而渗出冷汗,
“大.....哥.......我.......知......错......了......”
温凌天几乎是咬着牙,拼尽力气才将这六个字说出,而后身子便被重重一甩,摔在了地上,往下垂的眸子皆是不甘。
我告诉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赶紧收起来。
还有,阿娘已经和我保证过,十日内,你和那糟老头子必然滚出京城。
否则,你以为我会留你活到现在?”
言武忽地弯下身子,幽眸覆着吸血的冷漠逼近温凌天的视线。
......
“老爷,不知叫我来这儿有什么事儿?吃食出了问题自是去找厨房,叫我有什么用。”
一进门言三夫人便不顾言三爷阴沉的脸色,自顾地冷言讽语。
自他决定将杏莲抬为姨娘开始,言三夫人便知和其的夫妻情分算是到了头。
井水不犯河水的各自安好便为最佳状态。
“这事儿,除了是你做的,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言三爷冷眼看着面前同床共枕十几年却藏着蛇蝎心肠的发妻,心里便不由觉着寒凉。
“证据呢?”
言三夫人也被他失望的眼神给伤了心,朱唇也弯起了冷笑。
“小厨房做吃食的人服毒自尽了,现下死无对证,可曾满意?”
言三爷的语气像是被深渊的冰水,要不是顾着言武,现下绝对将这疯婆娘给休了。
“不满意,栽赃到我头上了,能满意到哪儿去?
放心,我会找人好好地查,好好地还你宝贝姨娘一个公道。”
言三夫人被气得语气愈发尖酸刻薄,柳眉也横竖着挑衅,一副怨念极重的模样。
“不必了,何苦将不相干的人扯进来。
但日后,也请你看在自个儿是两个孩子的娘的份儿上好自为之。”
言三爷不想再继续争辩,冷脸哼了一声,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