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卫离墨移到了偏殿,言欢的指甲里便在不觉间扣上了致命的毒药。
当紫荆雕花门合上是那一刻,卫离墨反转一个阴影便将她扣在门板上,灼灼五官以一种极其暧昧的方式在打量着她,那双幽眸似是覆满了不尽的神情,可眸底不时涌动的阴辣之意还是能让言欢感受到。
她的一双玉手也是出于本能,稍稍用力地抵在卫离墨的胸膛上,花眸里亮着汪汪的明泽,好似一面能穿透人心的镜子,让人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我从来没有碰过这么让我觉着有意思的女人。”
卫离墨凉薄的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弯弯如镰刀的浓眉一时间也染上了悱恻的情意,修指似乎想要向前捏住言欢的脸颊,不过言欢却突然笑了笑,
“卫公子对于我这一往情深的模样,要是如珍知道了,大抵也会眼睛里冒火。”
言欢的话好像在暗示着什么,一双弯弯的柳叶眉却展着几分凛冽的漠然之意,玉指更是暗中做好了随时反抗的准备。
但卫离墨在这个时候却一把抓住了言欢的手,袖口的一抹雪白也露了出来。
最引他余光瞩目的便是其手腕间的那颗红痣,其周围还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你曾经是不是挨蛇咬过?”
记忆里的几分暖意一旦涌起,恐慌的意味便在心尖震荡。可越是这样,卫离墨的表情便表现的愈发冰冷。
言欢却在暗自揣测着卫离墨的想法,这个被蛇咬的伤口,由于时间已经过去了多年,若不是有娴熟捕蛇经验的人,大抵也是看不出,这从前被蛇咬过。
“卫公子好眼力,一眼便看出。”
她红唇弯弯勾了勾,几分轻佻的意味便迎了上来,眸光却在不动声色地等着卫离墨神色的变化,只要等准某一个时机,她就可以行动。
“那是当然,对于未来要娶的女人,我的眼光自然是准。”
卫离墨的凤眸突然幽深了几分,似乎凝起了一层真挚的深沉,他笼住言欢的身影也微微向后退了退,修指随而将另一只眼罩给取下来,
“怎么样?我的一双眼眸是不是很好看?”
“你的另一只眼睛竟然没有瞎?”
言欢的诧异一时间浮动在了心头上,可更让她感觉到奇怪的便是卫离墨态度的变化。
言欢明显感受到卫离墨的态度已经没有先前那般防备警惕,他脸上虽还板着几分亦正亦邪的冰冷线条,但指尖里攒着的力量倒是比先前松了松,好像本能地感觉到眼前的人不会伤害到自己一般。
卫离墨不会无缘无故地对自己转变态度,他好像是从看到自个儿那个被蛇咬的伤口才让情绪起了变化。
但当年自己救的人可是一个姑娘,而且按着卫离墨的年纪也与记忆中的人不符合,莫非这中间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偏差?
“我有说过另一只眼睛是瞎的?这眼罩布用来做个装饰不行?”
卫离墨说话的时候,俊脸上隐隐还有傲娇之意,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也闪着几分柔意的调侃。
言欢一时间有点脑子发懵,感觉眼前的人似乎懂得变身一般,与原来一点儿也不同。
这样大的变化让她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好像想要伺机反击的“恶意”也消了不少。
“怎么,被我迷住了?放心,日后看我的日子有的是。”
卫离墨的俊脸上多了几分欣喜之意,剑眉也跃着别有的神采,薄唇促着一抹情意,在不经意间向前俯了俯,在言欢的额头上点了一个吻。
言欢反应过来,一拳垂在卫离墨的胸口,
“你干嘛.....我什么时候说被你迷住了。”
她携着几分嫌弃之意,用手将额头上的口水印子给擦掉。要是回头让李煦知道有他的这一吻,还不定怎么找自己的麻烦。
卫离墨的离去反而让言欢的心更为慌乱,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如何应对接下来之事。
突然她的身后又被一股阴郁的力量给覆住,言欢的玉指下意识地想要往后戳那人的鼻孔,她的手腕却被扼住,熟悉的龙延香味儿钻入鼻孔中,言欢的心一下也安了下来。
李煦扬起手便使劲就着衣衫使劲揉擦言欢的额头,似乎要将上面的皮给擦下来。
糟了,方才卫离墨的那一吻给他看见了......该怎么解释。
啧.....额头上的肌肤传来了刺痛,言欢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后挪开,一双湿漉漉的眼眸也携着几分怒意狠狠地往李煦处瞪了瞪,
“你弄疼我了。”
“我嫌它脏。”
李煦犹如被雕刻师精心雕刻的五官此刻压着阴郁的凛冽之气,一双凤眸也隐约泛着红,似乎随时有翻卷风暴的气息,薄唇更是往下垂了一个更为压抑的弧度,似乎有随时将人的心都冷凝上一层的准备。
“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要是看到了,你还不阻止卫离墨?居然好有胆嫌它脏!”
言欢脸上不觉添了几分小姑娘独有的傲娇,本就光滑白皙的皮肤此刻更是旋着小巧的漩涡,一副要让李煦给个说法的模样。
李煦一下就被她这副模样给逗笑了,但薄唇还是死死地抿成一条线,一副摆出继续生气的模样,
“我来的时候恰好看见他亲你,不过你连拒绝都没有。”
“那是因为我被他态度的突然转变给吓到了,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从前他是不是和自己在哪里见过面。”
言欢觉着将这个疑问弄清楚,说不定很多事件就有了进展。
虽然卫离墨现下暂时对自己放松警惕,不过如珍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大约是在前世见过吧。”
李煦还以为这是言欢给自己的一个胡乱说辞,所以薄唇抿起了几分生气之意,修指甚至弹了弹言欢的脑门,
“这样的说法,你也好意思拿来骗我。”
李煦不愿意在不愉快的事情上多加纠结,所以话题一转,就将注意力放到了今晚的事情上,
“晚上我父亲那儿,你可以和珍珠一起去。
具体的后手,我来安排,你们只要装作不知情便是。
不过,也不知道,你回到侯府后,李若颜还卖不卖你这个面子。
现下轮到她要嫁给季殇。
反正现下安南侯府和季府的联姻之路势在必行。”
李煦的话倒还出乎了言欢的意外,毕竟要是李若颜成了婚,很多事情便超出了自己掌控的预算。
而季殇在利益面前又是容易善变之人,言欢担心自己救她出来,容易引起别的祸患。
“还有,荊若雨现下也被安排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