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今个儿应该是睿王回门的日子。
但由于近来皇家发生了不少事情,打破这一礼节,亲自登上睿王府也无不妥。
镇阳王妃身着一袭金边银丝凤凰牡丹裙,饱满圆润的珍珠一颗颗水灵剔透地簪在蝴蝶香袖衣边上,雍容华贵的富态便尽显开来。
何况今日,她眉间还点了一朵喷焰的牡丹珠花,烈焰妩媚的气息衬得她一张娇脸美艳无比,年过三十的独有妩媚游离于其间,几分诱人的风韵便浅浅发散。
“雪儿。”
见着女儿幸福的宛若被浸透在蜜糖里的新妇模样,镇阳王妃见的很是欣喜,可上前凑近她,抚摸其手时,却隐隐感觉到好像有些不对劲,大拇指的指节处,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凸起。
“母亲。”
沈茹玉也柔柔地唤了一声,一脸乖顺懂事的模样,但眸底还是装作无意识地露出几分委屈。
镇阳王妃心里的那点疑惑很快就被女儿的不好过而转移。
“雪儿,你和母亲在这儿好好聊聊,我和睿王到外边叙一叙。”
皇上现下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宋宣和宋逸又在暗自较劲,想来是出兵造反的好时机。
这等事情有女人在旁边,当然不方便,所以镇阳王才替李煦开了口。
“是。”
沈茹玉乖巧地点了点头,转而含着一分惜恋的眼神,深情款款地与李煦相对视了一眼。
李煦也淡淡地回以微笑,虽无过多的儿女情长之意,但也有对嫡妻的尊重。
镇阳王看在眼里,很是满意,他就说男人都不会单恋一枝花,眼下李煦还对雪儿无过多的感情,但来日方长,往后生了几个孩子,情分自是会深厚许多。
镇阳王妃见了李煦的反应也算满意,否则,他要是一副对着雪儿动了深情的模样,自己的心里反而会更加担心。
待外边的丫鬟将紫檀雕花木门关上后,镇阳王妃便倒了杯花茶,抿了一小口,柔声问道,
“雪儿,你老实告诉我?李煦这两日待你还算好?”
一听到这句话,沈茹玉的眼圈立即红了,惹人怜惜的泪花也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一颗地往下掉,身子更像是只受了委屈的小白兔往镇阳王妃里拥,
“不好.....他一心装着言欢,空闲的时间几乎都陪着她睡。呜呜.....”
这般撒娇又有些刁蛮的性子才是女儿一贯的作为......先前她的大方得体,险些让自己感到不适应。
能让雪儿这般伪装情绪,想来受到的委屈那可真真是不小!
“人死了,李煦总归不会一辈子惦记着她。”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镇阳王身边的美貌侍妾从来都不缺,镇阳王妃暗中用了断子汤药才省下了庶子庶女的麻烦。
所以,言欢要是死了,李煦也需要一个体贴人进行安慰,到时雪儿不就能钻了他的情感空子。
“母亲......”
见着镇阳王妃眼角掠过的狠辣意味,沈茹玉发眸底也划过一阵精光,但玲珑如玉的面容依旧端着几分不解,
“可言欢处在皇宫,身边又有眼线伺候着,想要对付她,恐怕不是一件容易事。”
“事在人为.....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有没有办法近李煦的身,如果有,在他进宫寻言欢之前,就将这药粉撒一些在他的腰带上。到时自然会有有灵蛇过去噬咬言欢。”
镇阳王妃朱唇微点,凌厉而狠辣的意味跃在眉间的牡丹朱花,志在必得的成算也显于精厉的花眸光中。
“可万一要是伤到李煦,那该怎么办?女儿可不想他有事。”
沈茹玉一脸为君担忧的模样,眼里的几分不舍还隐隐泛着心疼。
“怕什么.....母亲这里有解药!还怕不给你的夫君不成?”
镇阳王妃用指尖点了点沈茹玉的眉心,嘴角携着几分戏谑的玩味道儿说着,心里却在盘算着,到时给李煦的解药也是要特制的不能断根的才好。
这样才有牢牢威胁他的筹码。当然这些话不必对雪儿说,以她的心性不宜知道这些。
“可......”
沈茹玉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心,脑子一转,便故作撒娇地拉着镇阳王妃的手,
“不如母妃先给解药于我,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也好先救煦哥哥。”
见着女儿一副对李煦痴恋的样子,镇阳王妃也有些担心,但对着她含着泪汪汪恳求的视线,终究还是软了软心肠,
“你竟然连母亲都不信......你要,给你便是了。”
当然,给的只是不能断根的解药,该握紧的筹码,镇阳王夫人也不会轻易松手的。
.....
“八王爷......”
宋宣也是不顾珍珠的阻拦,携着个女郎中便往里进。
看着他要救小姐的份儿上,算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妨了.....还是小姐的性命要紧。
接下来,珍珠便看见了宋宣从腰间拿出匕首,雪锋的片亮刚刺激到敏感的神经,只见其往手臂上的肌肤一滑,便迅速有一片鲜血流出来,顺利地进入了干净的碗里。
女郎中则拿出事先配好的药粉往里撒,再用热水微微稀释一些,托住言欢的下巴,便将药往嘴里倒。
啧.....小姐回头要是醒来,知道自己喝过人血,会不会恶心地吐出来?
还有,宋宣能这么果断地用自己的血作药引,珍珠一时间还真有些佩服和感动。
“喝下这服药,大概多久会醒?”
宋宣凝着言欢安静得微微发白的小脸,眉眼间也多了几分柔软的心疼,修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一旁的珍珠便急忙咳嗽了几声,甚至向前将宋宣的手臂扯开,
“八王爷,小姐还在昏睡中。想必她醒来也不愿得知自己身上发生了不愿发生的事。”
看着珍珠一脸护狼崽的忠心样儿,宋宣忽地觉着有些好笑,携着几分愉意地将身子站起,故作不经意地与女郎中的视线相对。
女郎中也识相地忙开口,解了当前的尴尬氛围,
“大概一个时辰后便会醒,但只会隐约有些意识,至于有没有精力说话,那还要因人的体质而异。
毕竟这药治的不是根本。”
“嗯,我知道了。”
如果有机会,自己真希望可以作为言欢醒来见到地第一个人,可惜,现下还要到父皇那儿守着.....
宋宣心中轻轻叹了口气,终究是别过对言欢不舍的视线,向着珍珠说道,
“她要是醒了,回头,你让人人给我手下送个口信。”
“除了小姐的命令,其余的,我谁也不听。”
珍珠还是一脸倔强的模样,宋宣饶有深意的眸光虽然会令人恐惧,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宋宣也不恼,反而觉着她的行事作风真有两分言欢地影子,弯弯勾了勾嘴角,没说什么也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