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想在路上将他解决吧。”
言欢见周围没了声音,逐渐走出了暗影,皎冷的月光映在被理智覆满的清眸,咄咄逼人的寒意便闪烁在柳眉绛唇间,
“咱们去将他救下来,还有.....他那可怜的父亲。”
弯弯的唇角向上一勾,寒冷的冰意便含着女子特有的刚强隐隐散发。
“你想用他们来要挟言武?”
李煦依旧一脸宠溺地摸着言欢的头,桃花生魅的眼角流露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不是,是用来要挟我那可怜又可恨的三婶。”
“好,都依你。”
无限包容的语气里透着难言而喻的深沉,俊美五铸的脸颊却让一双蒙着雾的花眸追寻不至一点儿踪影。
......
“夫人,夫人......祠堂那儿没了温公子的踪影。”
赵婆子的传话完全是给尚在昏沉的言三夫人尤为沉重的一击,朦胧的视线也瞬间布满惶恐。
双脚正忙慌着落地往门外走一道萧肃的身影便映入屋里,随门打开尾随的北风似乎也是其强大气场的号召所显示。
抬眼一望,墨绿色的身影便映入眼帘,上好的翡翠璞石玉也海浪堆叠的条纹造型镶嵌在腰间。
莫过于让言三夫人恐慌的便是,言武冷蓦的能将血瞬间冰凝的嘴角正在含着笑意若有若无地往上勾,很快令人心惊的话便逐渐传来,
“最近,外头风大,阿娘可就别往外跑了。”
“你把天哥儿弄到哪儿去了?”
言三夫人声音微颤,一晚上没睡好的憔悴脸更是因为火气的上升而显得愈发恐怖。
赵婆子知道这些话不是自个儿能听的,忙不慌地走到门外,并轻巧地战战兢兢地将门掩上。
“让他们父子俩一块儿到悬崖底下住了。”
漫不经心的口吻似是在讲述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死人,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言三夫人的声音逐渐变得尖细,两只手上前用力攥紧言武的领口,发狠的红眸似是含上了被彻底激怒的酝火
“他们一个是你的父亲,一个是你的弟弟啊!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还是个人吗?”
猛地用力扬手一翻,言武俊朗的面容便红肿了一大片,但那幽眸自始至终挂着的冷屑却从未消退,反倒随着嘴角的一抹嘲笑显得更为浓郁。
这就是自己养了十几年,并引以为傲的孩子啊!一个把生父和弟弟都推向黄泉路的狠心人啊......
没有什么比看着至爱相残是更为伤心至及的。
言三夫人的胸口仍旧在猛烈地抖动着,先前扬出去的掌虽然把不少气推了出去,但一想到某个悬崖底埋着自己丈夫和儿子,夹杂着恨的怒意又布满了双眸。
可那对淡漠的眉眼里,言三夫人依旧没有情绪的变化,哪怕连一丝一毫的愤怒也未出现。
到底是他多年来修炼的隐忍功夫实在太过强大?还是,他的心自始至终只装着他自己。
“我确实不是个人!”
言武薄唇削着淡漠的冷语,斜飞入鬓的剑眉淌着不知名的沉意,骨节分明且颀长修指微微正了正被弄皱的领口,于是起身作势要往外走,
“反正消息已经带给你,接下来这段时间,就好生在房里休养吧。”
“你这是要将我软禁?”
这个时候,言三夫人纤弱的身影又再次横拦在言武跟前,红肿的双眸依旧攒着怒火紧紧地盯着他,被皓齿咬得微微出血的红唇也勾起一抹冷笑,
“难道是害怕我将你杀人灭口的事儿说出去?
既是如此,还不如把我也给杀了。这样,言大将军前方的阻碍也能少一些。”
一抹苦涩的酸意迅速漫上嘴角,但又很快被冷意覆过,低沉微哑的声音,
“原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泛着心酸的手掌很快升起郁气的温热,用力地往外一拨,言三夫人很快便被推倒在地上。
门被打开灌入冷风也让言三夫人的眼角不再能生成泪花,但是却让言武的神色恢复了日常的冷漠,
“记住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探视,一律说生了急病。”
“是。”
被言武特意安排在门口的丫鬟其实都是一群女性死士,有她们在,不相干的人想往里走,或许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
“啊.......”
言安侯头痛欲烈的喊叫几乎要漫遍整个侯府,言老夫人也是一清早便赶了过来。
现下只剩下一个儿子,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眼见着同行的言欢也要往里走,言老夫人便直接挡在了她的身前,
“你这个扫把星,难道还不够祸害你的父亲!生了你真是我们言府的灾难。”
横眉冷对的嫌弃样儿似是又将当年泼辣小门小户的作风给一一呈现,微微扬起的下巴尖儿也好像在拼命彰显着尊严。
“母亲,你这话便说的过了。要是他真被气着了,准也是昨晚回想起与不要脸的柳姨娘旖旎所致。”
自昨天撕开了脸面,言二夫人有些话也不再藏着掖着,别的事儿,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要欺负她的女儿,那也是第一个不答应。
一旁站着的柳姨娘听了言二夫人明晃晃的嘲讽,面儿上也是一阵白一阵红地挂不住。
自己好歹也是个美人,从前未进侯府的时候,身旁的仰慕者也是成群扎堆地围着。
现下主动上迎着,本就是豁出了脸皮,居然被拒绝了,还要被主母接二连三地嘲讽,真的是想找个地将头埋进去。
要不是想着姑母一直和自己说,侯爷无子嗣,自个儿才抱着母凭子贵的希望来到府里,又有哪个正经女子愿意为人侍妾。
“混账!”
言老夫人扬起巴掌想要向言二夫人打去,言欢见此,手腕立刻提起劲儿,将柳姨娘往里拉,很快其一张娇俏的脸面就红通了半遍。
“丝丝.......”
言老夫人心疼地咬着牙,手也忙慌着将地上的柳思思扶起,
“你是要造反吗?她可是你的姨娘?难道你娘就是教你这般以下犯上?
来啊,将二夫人押到祠堂闭门思过。”
“我看,谁敢!”
言欢衣袖往周边一耍,一条鞭子便明晃晃地甩至蠢蠢欲动的下人跟前,
“祖母,孙女依着,要被送祠堂的人应该是柳姨娘?
她居然敢因为妻妾争宠的小事而让您忽略了父亲的安危,让您会受到外人凉薄的非议?
这样置侯府于风口浪尖的人,难道不应该受到家规的严厉处罚吗?”
这丫头的嘴皮子功夫怎么一次比一次见长,气人的架势也一次比一次足,幸好今天早有准备!
“老夫人,花神庙的住持到了。”
小丫鬟的一声匆匆前来禀报让言欢得知她的意图,但心里也在暗暗嘲笑其愚蠢——
看来她还以为是住持给的药有了良好的疗效........殊不知那可能和宋宣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