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地一声,一颗子弹穿过人群,落在那柄刀刃上,孟晚秋赶着马上前来,“你们谁敢动我的人?”
李秋杏儿一抬头,眼中的泪更是控制不住,一声“帮主”全是带着哭腔。
“帮主,你快救救十八啊。”李秋杏儿对着外头的孟晚秋喊道,等了一夜了,她根本没有想过会在这最后的时候见到孟晚秋。
她说不上是难过还是高兴,她低头看着十八,他躺在地上,浑然没有了生气,血从他的身子下头渗了出来。
“十八,你别死,帮主来了,帮主来救我们了,你听到没有?”她努力想要挤出一个笑容,但是双手撑着地,哭得浑身战栗。
“你跑什么跑?”孟晚秋身后,沈文韬也跟了上来。
孟晚秋方才听到十八的声音,这时候才瞧见被人群围在中间的李秋杏儿和十八,“你们谁敢动他们试试,老子要把你们抽筋剥皮。”
她说着话,打马冲入人群中,不管不顾,正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架势。
“喂,祖宗,快回来,你还怀着身子呢。”沈文韬赶紧跟上去,一面跟一面道,可是孟晚秋哪里听得?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保护夫人,夫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别想好过。”沈文韬招呼着手下随从。
等孟晚秋杀到李秋杏儿身前的时候,李秋杏儿抬起头艰难地给了她一个笑容,手擦过眼下的泪,便给脸添了一道血污。
“帮主,你们终于回来了,柳州,我们帮您守住了。”
孟晚秋伸出手去拉她,“守住了,守住了,秋杏儿快起来,咱们回家。”她忍不住眼眶温热,努力才让自己没有哭出来。
“帮主不必管我,快救救十八,救救十八。。。”李秋杏儿的话未说完,整个人往后倒去。
“秋杏儿,秋杏儿。。。”孟晚秋吓了个不住,跪在李秋杏儿身边。
“将军,将军,不好了。”四二从远处赶了上来。
“何事?”沈文韬站在远处,声音尚还平静。
“柳州城的百姓动乱,趁机打入将军府,丁姑姑、黎叔还有小少爷都。。。都。。。”
四二话说到此处,恰好一口气喘不匀,后面半截半晌也没说出来。
“都怎么了?你他妈倒是快说啊。”孟晚秋等不及了。
“我也不知道,我在城里头看到那些人闯进将军府,府中的家丁根本抵挡不住,后面听说姑爷你们回来了,这才着急赶来给你们报信儿。”
“草你大爷,四二,你是不是嫌你帮主命太长,存心气死老子是吧?”孟晚秋骂骂咧咧翻身上马。
“我。。。我没有啊。”四二很无辜。
“二狗,你带着人把十八和秋杏儿送去医馆,我先回府去,来人啊,跟着我一起去。”孟晚秋风风火火,不过片刻已经一骑绝尘,奔出了老远。
踏进城里才看到昨夜的战况,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便也罢了,多少城中百姓被抢被烧,战火已歇,但是空气中的硝烟气息久久不能消散。
孟晚秋看着昔日柳州城数一数二的绸缎庄匾额被人扯下,城中最大的酒楼被砸了个稀巴烂。
什么柳州百姓?不过是一群趁着战事发财的畜生。
“妈的。”孟晚秋嘴里暗骂一句,越发催马往前,前头将军已经到了,叫骂声、哭喊声,还有婴孩的啼哭声。
“放开我儿子,你们谁敢?”待孟晚秋走近了,一颗心都快碎了。
团子扯着嗓子哭得满脸通红,丁姑姑双手护着,头发被人扯得杂乱,黎叔跪在地上给他们磕头。
将军府的下人们或死或伤,强盗们手中拿着刀,举手便往丁姑姑身上砍去。
“你们谁敢动我儿子?”孟晚秋手中的鞭子一甩,缠住那刀往后一扯,她力道之大,绝不逊于一个男人,刀在半空中划开一个弧度,“叮铛”落地。
孟晚秋几乎是想也没想,翻身下地,扑在丁姑姑身前,“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动老娘的孩子。”
对面大约几十个人,见了孟晚秋一个女子,脸上都露出了轻佻了笑容,低头一看,却见她双手排开,小腹微微隆起,显然是还有一个。
“帮主。”丁姑姑仰着头,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孟晚秋,“帮主,你总算回来了,若是再晚一步,这小少爷,小少爷只怕。。。老奴可怎么有脸见您?”
“别怕,我回来了,谁都不敢欺负你们。”孟晚秋像是只老母鸡似的,丁姑姑在她身后半坐着,被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沈将军好大的福气,一个接着一个的孩子,咱们也该借借这个福气。”那当头的一个劫匪,一道疤痕从额头斜着到了眼下,调笑着身后便要去摸孟晚秋的下巴。
孟晚秋“啪”地一声将那当头的手打掉,“你们放肆。”她呵斥道。
“嘿,我还就放肆了,怎么了?”他身后跟着的人拿着刀,撸着袖子便往前来。
“呵,我还以为柳州的百姓是对我家将军有误会,所以迟迟才不能接受我们,原来,是有你们这群人在。
我家将军修不修府邸、娶不娶夫人与你们造反不造反根本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不过是借着这个名号,心安理得地发财。
既不用上税,还白得我们贴补的银子,真是打得好响的算盘。”
孟晚秋冷冷地说道,那刀疤脸倒是供认不讳,“是又怎么样?老百姓跟着我们才有实实在在的好处,谁信你那个高高在上的沈将军?”
“呸,你们迟早要遭报应。”
“报应?沈凝杀了那么多人,现在他的报应才来了。”刀疤脸手一挥,“动手。”
数十个壮汉拿着刀往孟晚秋这边围拢而来。
刀疤脸站在人群外头,一个笑容往两边挤开,“今日,我便杀了沈凝的儿子,占辱了他的妻子,我看他又能耐我何?”
“我看你们谁敢动?”孟晚秋的枪口指着这些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又是这个东西。”刀疤脸有些不屑的神情,“我知道你那玩意儿很厉害,但是我查过了,你只能打几发,是吧?”难怪他能如此从容。
“夫人。。。我。。。我们来晚了。”
有马蹄声想起,大批的人马朝将军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