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孟晚秋出门的时候,沈文韬已经稳稳着站在她的帐篷前,深鞠一躬,“夫人您早上好。”
孟晚秋一脑子的疑惑,“你打算做什么?”
“为夫昨夜经过一整夜的思考,觉得夫人您说得很有道理,此去遥州,事关重大,若没有夫人你监督指导,只怕为夫完成不了工作。“
“所以呢?”孟晚秋看着他,越来越奇怪。
“所以夫人您往那边看。”
沈文韬手一指,竟然看到队伍后头一个简易版的“马车”,的确是十分简易,不过几块破布搭着,下头垫了两块木头板子。
但是看得出来,沈文韬已经很用心了,几块破布都选的颜色比较鲜艳的,也还算干净,上头还插了几朵小花。
“虽是简陋了些,但是夫人的屁股不受颠簸是头等大事,还请夫人将就将就,万不能因此弃了为夫而去。”他在一旁油嘴滑舌。
孟晚秋围着那“马车”转了一圈儿,“这是怎么弄的?”
“运粮的车拆了做的。”他还是答得很实诚。
“什么时候弄的?”
“在夫人起床之前弄的,夫人满意否?后面的事,为夫都安排好了,一日三餐你得与我们吃得不同,伙食单做,我叫军医开了一张单子出来,每日按照单子上面吃。
每日早晚得请一次脉,军医说你上次生产的亏空还未补上,所以这次更得好生调养。
缺的东西,这附近有一家小镇,我已经让三六扮成普通百姓去镇上采买了,顺便让他看看有没有棉被、褥子,给夫人垫一垫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若是有马车更好,我知道委屈夫人了,但已经是为夫能力范围内能做到最好的,夫人只怕得吃些苦头了。”
他有条不紊地说道,一桩桩、一件件,已经替孟晚秋考虑得周到了。
孟晚秋转过头看向他,“我这样搞特殊,只怕不好吧?”
孟晚秋承认,她给沈文韬拖后腿了,沈文韬有那么多将士跟随他、服从他,是因为有许多人跟着他一路从中原过来。
吃在一处、住在一处,当日攻柳州的时候,一起喝得沙子、吃的草根,如今同样是打仗,留个女人在身边不说,还处处都要优待,自然是会有人有微词的。
“那又如何?我夫人造得了火器、带得了兵,生得了儿子,一人抵得过他们百人,自然是要特殊些,他们若是谁给老子生得了儿子,老子一样给他们这些待遇。”
“你想谁给你生?”孟晚秋一个扑身往前,抵在他的胸口,恶狠狠地问。
“都是爷们儿,生不出的,生不出的。”
“生得出那也不成,其实我没有那么金贵的,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我会照顾好孩子的,你放心吧。”
“我不放心,夫人,苦了你了,每次怀孕都会遇到这个当口,没有一次是顺顺利利的。”沈文韬反手将她抱住。
“你干什么呢?这么多人呢。”孟晚秋往后退了一步。
“你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么多人了?昨儿晚上都不让我抱,这会儿总该叫我抱抱了吧?”
“我不。”孟晚秋侧身闪开,“我还不是要面子的。”
“你得了吧,认识你这么长时间,脸是你最不想要的东西,若能换银子,有人给你二文钱,你都得卖了。”
“你说谁不要脸?”孟晚秋一脚踩在他侧,手中拿一根狗尾巴花抵在他的脸前。
“我,我行了吧?”他双手将她抱着,“夫人,你瞧这不是抱着了?”
“哈,你耍赖诈我。”孟晚秋往后一退。
沈文韬双手紧紧抱住,“别动,别动,让我抱会儿,怀着身子呢,别乱动,说起男人生孩子,我给你说件正经事。”
“怎么?真有男人要给你生孩子?”
“不是,唉。”沈文韬说起这件事先叹了一口气,“你可知曾经有位末代皇帝,曾宠信一位舍人,与他同寝同食,有一日这舍人睡觉,压着他的衣袖,皇帝不忍心打扰舍人睡觉,割了自己的衣袖。”
孟晚秋眨眨眼,“所以呢?”
“此事之后被后人流传,称其为‘断袖’。”
“沈二狗,你给我说了半天,就为了给我讲个断袖的故事,所以呢?”
“我就是想告诉你,纵然是断袖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富家公子时常。。。”
“我知道,沈三少爷以前就很喜欢男人嘛,全靠本夫人一手将他扮直。”
孟晚秋一口将他打断,额。。。要是她不说,他都差点儿忘了这回事了。
沈文韬觉得他简直是太蠢,太傻了,他怎么会担心孟晚秋知道这件事会受不了呢?他居然忘记了孟晚秋以前是如何用殷切的目光看待他和萧沉的。
“说吧,这次你又看上哪个男人了?”孟晚秋问道。
“不是我,是三六。”沈文韬道。
“三六?”孟晚秋一句话拔高,“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啊?”
“谁能想到呢?匪帮一群男人,军营一群男人,他是怎么在一个男人堆里隐藏得这么深的?”沈文韬跟着她的话说道。
“是三六告诉你的?”孟晚秋问他。
“昨天晚上我和他睡一处了,他跟我说起来,大约是这个意思吧。”
“你跟他睡一处了?”孟晚秋拉着沈文韬前前后后看了两圈,十分痛心疾首的模样,“沈二狗,你不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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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三六他喜欢男人也,我家二狗长得如此国色天香、倾国倾城,那岂不是把一个美人丢进一个男人边上?这可怎么办啊?他对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瞧着他好像喜欢上谁了。”
“是啊?”孟晚秋手中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看他。
“没问,我当时忙着睡觉去了,不过听他的语气好像挺痛苦的,那个男人估计不知道他的心意,还要成家生子呢,你说,他会不会喜欢十八啊?”
孟晚秋一把打在沈文韬身上,用了十足的力道。
沈文韬十分不解,“你打我作何?”
“睡睡睡,你一天就知道睡,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多问几句,三六若是有个什么,我跟你没完。”
末了又天上一句,“三六是我们匪帮最乖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