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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是还是不是了。
他扯过她遮挡在眼前的红布，笑着道，“晚秋，咱们成亲吧。“
“你扯什么犊子呢？咱们没成亲，这些天和我一起睡被窝的是哪个野男人？“
“你说谁是野男人？”她说话素来如此，但是沈文韬今日却动了怒，脸越发像块冷冰冰的石头。
“不是野男人干嘛要先上车后补票？”她反觉得这样逗起来有意思，句句都是在挑逗。
“孟晚秋。”他三个字带着隐忍的怒意。
“在呢，在呢。”她笑嘻嘻地应付着他，脸上有一种，“你打我啊”的犯贱表情。
她这种人贱起来的时候是真贱，沈文韬颤着手抖了半天。
“唔。。。”他一个吻映上去。
“喂，你干什么？”
“让你夜夜当新娘，看你还能不能嘴硬？”他身子前倾，让她的步子连连后退，直抵到身后的床柱上。
“二狗，二狗。。。”她含混不清地喊他。
“闭嘴，别说话。”
“可是我刚刚才吐过啊。”
沈二狗有洁癖的，一身白衣穿得跟奔丧的似的，“老子不嫌弃。”压低的声音带着怒意。
这都不嫌弃，估计是真的生气了，“二狗，咱们好好说话，我错了还不行吗？”
“现在知道认错了？晚了。“他手臂一撑，抵在她的身后。
“咱们好好说，你送我块喜帕是个什么意思？“她从他的胳膊窝下钻出去，又被他用手逮住。
“我说了，娶你。“
“但是我已经是你老婆了啊。“
“那是和沈六郎拜的堂，不算。“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其实是。。。“她对上一记戾气十足的眼睛，生生把后面”的老婆“三个字吞了回去。
沈二狗这个人吧，表面上看挺淡定的，你就是再怎么惹他生气，他顶多回你一个鄙视的笑容，就是打心眼儿里懒得跟你计较。
但有些事情还是挺小心眼儿的，比如她和沈六郎拜堂，“可这都怪谁啊？“孟晚秋十分无辜。
“怪我。“他还是回答得很坦然，”所以我得和你重新成一次亲。“
“你不觉得你很幼稚吗？户籍又不是和沈六郎办的。“
“可是你和沈六郎拜堂了，和无患子拜堂了，唯独。。。唯独。。。“他的话说到此处的时候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啊。
“你不觉得你真的很幼稚吗？“
他半晌没有说话，后来他喊，“晚秋。“
“什么事？“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觉得我挺狠心的，我知道我这么想不对，但是我无法控制。“
“什么？“孟晚秋问。
“沈家的人死了，我心里一直都怀有愧疚，但唯独沈六郎，我觉得他该死。“
看，口口声声家国天下的沈二狗，其实内心腹黑着呢吧。
“没事儿，我也觉得他该死。“孟晚秋拍着他的肩膀，谁叫他当初非礼她呢？
“晚秋，咱们再成一次亲吧，就当是为我。“他拉着她的手，认真地说道。
有些人啊，做出的事总会后悔的，就比如沈二狗，当初成亲的时候想方设法逃婚，现在又来求着她成亲。
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吧。
“好吧，看在你这么苦苦哀求的份上，本夫人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吧。可是会不会让别人觉得很奇怪？“
“不会，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他笑着道。
“等等，什么叫。。。等你回来？你要去哪儿。“
好像她错过了什么？好像他有什么事情被她漏掉了。
“我得带兵去中原了。“
“什。。。什么？为什么要去中原？你之前好像一直都没跟我提过吧？你要去干什么？咱们不是才刚来吗？“孟晚秋简直一脑门的问号。
“我和那日松达成了协议，他出兵我出将，拿下中原的两个城池，都归我管，不必上税。“
“你再说一遍。“孟晚秋尽量让自己心平静和一点。
“我。。。“
“你香蕉那个巴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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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这个决定之前你和我商量了吗？你在北漠都没站稳脚跟，到现在选择去中原，你有几分把握，就算有把握，马日哈赤在背后给你使绊子怎么办？“
她的声音拔高，时不时带两句粗话，“你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什。。。什么了？“
“这件事对那日松有什么损失？成则得中原两座城池，败则平了这些大家族怨气，你疯了？为了他去冒这个险。“
“晚秋，你。。。“
“没错，老娘平时看起来是不怎么关心你，可是老娘心里头有数。“她说着说着，眼睛里蒙起了一层雾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请一天假陪我？生日宴？原来就是为了这个？要不是今天说漏了嘴，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我就可以原谅你了？你就不用愧疚了？你做梦？”
他将她揽在怀中，她手脚并用、拳打脚踢地想要挣开。
但是沈文韬知道，她并没有用力，按孟晚秋的杀伤力，要是认真打了人来，可不是这么不痛不痒。
他知道她有情绪要宣泄，他知道，她只是舍不得他。
“晚秋，你要相信我。“他将她抱得很紧，”等我回来，我说了，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若没有把握，我怎么敢随口答应？“
他从不做无把握的事，孟晚秋知道。
当初他没有把握能护着她安然离开的时候，曾亲眼看着父亲死在自己眼前，但现在他有几分把握？
他曾说，一件事若有一分可能，就值得为此努力，若是注定有去无回，又何必送死？
他明明知道，她一分风险都舍不得他去担的。
“沈二狗，你是文官，文官是不能上战场的。“
她倒是背着他补了很多知识嘛，她从前只知状元要戴红花、骑大马、娶公主，她现在却也知道文官和武官都分别做些什么。
孟晚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努力呢，想要跟上他的步伐。
“晚秋，自我到了北漠我一直都在带兵，我父亲曾经中的是文状元，一样拿刀上疆场，我若想为沈家报仇，一定要去的。“
“可是能不能缓缓？再缓一缓？“
“晚秋。。。“他无奈。
“帮主。。。“李秋杏儿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什么事？“
“有客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