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风裹着雪将窗子推开,孟晚秋的眼皮眨了眨,盯着外头反射出的雪光。
昨晚上为什么没有关窗?更而且,好像连炭火都没有燃。
她微微挪动了一下头,怎么。。。头好痛啊?好像有上千斤重。
嗯。。。等等,她的衣服呢?她四下看,这是。。。这。。。这。。。这,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怎么就一点映像都没有了?
想翻一个身,却好像碰到什么东西。
“谁?”孟晚秋惊疑地转头,旁边的男人衣衫半开,头发如瀑一般披散,双眸紧闭,睡得十分安静。
昨天晚上的记忆涌上来,再然后,她看着眼前的人陷入了沉思。
风带动着窗棂,吹得“吱嘎”“吱嘎”作响,他们终于还是捅破了这最后一层的窗户纸,可是他娘的,她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喝酒碍事啊。
孟晚秋打了一个激灵,悄悄起身,想要去将窗户合上,她的动作很轻,害怕稍微重一点便要惊醒身边的人。
可是当她小心翼翼挪动的时候,却被一只缠在腰上的手绊住了脚步。
她悄悄地将那只手拿开,自己蹑手蹑脚地翻身下地,可那个人翻了个身又反手将她抱住。
他的衣衫散落,露出里头一片莹润的肌肤,孟晚秋看着他殷红的唇,目光一点点,下移,下移。。。
“咕嘟”忍不住地咽了一口唾液,这个男人可真他娘的是个妖精啊。
孟晚秋无奈,又去解他的手,那手却渐渐上移,孟晚秋气急,反手扯过他的耳朵,“醒了还装睡?”
得了便宜还卖乖。
“啊。”一个不注意,那只手反手揽过她,她一声惊呼,身子向前扑去,整个落入他的怀中,正对上一双如琥珀一般的眼眸。
“夫人昨夜睡得可好?”他含着笑问她。
“好个屁,冷死了。”她努力想往后退,可他手上力道加重,让她动弹不得。
“那为夫帮你暖暖。”
“打住,打住。。。”她双手将他撑开,“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是我的夫人,一辈子都是。”他说得认真,捏过她的手,唇在她的手指上映下一吻,“难道你不愿意?”
她不愿意么?可是看到这样一张脸,那个“不”字怎么说得出口?
“晚秋,我想过了,我要去北漠,我要去找我的外祖父,你愿意跟我一起去么?”
“你不是不愿意去的么?怎么。。。”她的话一出口便发现自己太傻了。
他冷漠一笑,“我爹曾经如此对朝廷,却又如何?这仇不是不报,该来的,一个人都不会放过。”他眼底的恨意渐浓。
“晚秋,北漠苦寒,这一次去,生死不明,你愿意跟着我么?”他问。
“唉,唉,你踢我干什么?轻点,轻点。。。”被窝里头一只小脚,踹在他身上,一下、两下。。。
“你说的这不是废话么?你昨晚上睡了老子,今天打算干什么?老子要是不干,你准备怎么办?拍拍屁股走人纳?”
“不是,不是。。。。”他伸手一捞,握住一只冰冷的小脚,“脚怎么这么凉?我来给你暖暖。”
“别给我献殷勤。”她气焰依旧很嚣张,翘着小嘴,却也老老实实也这样被他握着。
“不会的,我不走,我永远不会走的。”他将她抱着。
“沈二狗啊,沈二狗,你可算把我套牢了。”她的脸扑在他的怀中,声音瓮声瓮气的,“老娘从诏狱里头把你抢出来的,你这条命都是我的,你想都别想走。”
“是啊,我这条命都是你的,逃犯沈凝这辈子都赖上孟大帮主了,孟大帮主叫我往东,我就绝不会往西。”
他渐渐觉得那一只小脚在他怀中暖和了,那脚又嫩又滑,像是抚着一块玉似的。
“不准你说‘逃犯’这两个字。”
“我都不怕说出来,你怕什么?”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你刚刚才说了都听我的。”
“好好好。。。”他的声音带着宠溺,把她抱得更紧了些,“从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咱们再不会分开了,哪怕是死,咱们也呆在一处。”
他的话怎么好像有哪里不对?她是大大咧咧,但是有些时候敏锐起来了却比谁都聪明,“你刚刚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是个什么意思?”
他的神色一顿,“不过这么一说,又能有什么意思?”
“不对,过去的事情不光是你的,还有我的,我嫁给无患子这件事,对你是不是也是过去的事?”
他的脸色微微变化,盯着孟晚秋看了半晌,“我从来没有因为此事怪过你。”
大约沈文韬并没有真心因为此事怪过孟晚秋,但是他的潜意识里对他来说是个伤疤。
这个世界的男人,大男子主义之重,几乎都把女人当作私有的物品,能像沈文韬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极为难得,若让他一点都不在意,除非他不是个男人。
“可是你心里有芥蒂,不是吗?”孟晚秋有些事情得过且过,有些事情却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会儿便沉默了,许久才看着她,认真道,“晚秋,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
“那你保证你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芥蒂,你没有背着我为此事伤神自责过?”她攀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你说实话。”她强调着。
这就着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晚秋,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你因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我若是因为此事怪罪你,若是往后敢因为此事有半分对不住你,那我还算是个人么?”
他做了一大堆的承诺,却是顾左右而言他。
“沈二狗!”她板着一张脸,眼神愤愤。
他无奈,“晚秋,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是啊,她到底要他怎么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让他无条件相信她?
可是她和无患子成了亲、拜了堂,她在药庐住了一个多月,还曾与他同床共枕,若要说她和无患子清清白白,若不是亲身经历,只怕连她自己都不信。
“沈二狗,若我说我跟他什么事都没有,你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