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该怎么办?”卫子姝问秋葵老太,“看样子您很安静,想来应该是觉得没有什么,不用担心了。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秋葵老太挑眉笑着。
“您绝对有。”卫子姝对于秋葵似乎有一种十分执着的信任,“你能够保持着这种冷静,大部分的情况下,事情已经完成了。有了可以解决的办法。”
秋葵只看着外面的夜色,他们在这里,好像看得最多的就是夜色。的确,在这种地方,他的梦里面,最多的也应该是晚上。哪怕日夜的时间不对,他们自己也感觉不出来。
卫子姝随着秋葵的视线看了过去,就听见秋葵一点点慢慢地说道:“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了。”
等待……
卫子姝看着窗外,那圆满的,十分庞大的月亮,想到了这里是自己的梦境,想让这个月亮再大一些,月亮如愿以偿的覆盖了整个窗户,月光犹如日光一样,照进了整过房间里面。刺目的阳光让斐然闭着眼睛,十分痛苦的样子。卫子姝说:“那蛊虫怕月光。”
秋葵老太摆手:“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外面的情况。”
“外面的情况?”卫子姝不明白,“外面?是说我们的梦境外面吗?”
“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到现在还安然无恙?外面肯定有人在保护我们的身体。”秋葵老太看着卫子姝,眼神中尽是慈爱,“我倒是希望外面的是你的相好。”
卫子姝脸跟着红了红,说:“怎么可能,他不也是和我们一样进了梦里吗?”
“他如果进了梦里,那是谁在外面保护我们呢?我们在荒山野岭,一行人也就只有这么几个。”秋葵看着傻乎乎的卫子姝,说,“你怎么这个时候就这么笨呢。”
…………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一片一片的月光,温柔地洒落下来,洒在屋檐,洒在河边,洒在耸入夜空的古塔,洒在藤葛垂垂的墙头。青石铺就的小路上空无一人,任凭月光漫照,泛出点点银光。一幢古朴的房屋里,许多人在紧锣密鼓地张罗着,隔着门扉,明明晃晃的身影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气息,这是风暴即将来临的预兆。
远处映照着一片火光,杨笑看到了前面的人烟,顾不得浑身的酸累,用力拖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拖车,吃力地往前走。他已经这么走了好几天了,车上面睡着卫子姝他们四人,虽然都是女子,但是四个人加起来,再加上走了这么多天,还是山路,杨笑都觉得自己有些狼狈。可是想到这上面躺着的是卫子姝,他又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他本可以马上把卫子姝她们救出来,但是他不行。因为他还需要考虑凶手,这个凶手,不能让卫子姝知道,因为他需要保护这个凶手。他这些天也就是带着这四人逃窜,为的就是躲避那个凶手。眼下就要到了地方,杨笑只觉得,自己这些天的疲惫好像一瞬间就浪花一样的席卷而来。开始他以为这是正常的现象,后来他发现他原来越累,好像眼皮子开始打架了,远处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杨笑笑了笑,他还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现在看来,好像他们已经被发现好久了,他都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时候下手的,他现在才开始感觉浑身上下使不上力气。最后的那一刻,他还是趴在了卫子姝的身上(审核君,只是在保护卫子姝,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用自己的背脊保护者卫子姝不受伤害。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双用草绳做鞋的脚,再往上,这人穿着苗族的服饰,身上的银器叮当作响,杨笑笑了笑,也不知道这笑是什么意思:“林小浩……你真的出息了……”
光撒在原野上,原野顿时变成了银色的海洋;月光撒在树枝上,每棵大树就像披上了银色的缎带一样;月亮洒下柔和的光,在人间留下了许多美妙的遐想。月光如水一样清澈,静静地从天上倾泄而下,空中似乎飞逸着丝丝缕缕的光线,极轻柔极灵动,如飘忽来去的梦,了无痕迹。沐浴在这轻柔的月光中,突然觉得是那样的落寞和怅然。一切繁华和喧嚣都在此刻安静了下来。
“师兄,好久不见。”
当初小萝卜似的林浩如今已成少年,他看着曾经的师兄,如今狼狈的趴在自己面前,保护者那个当初连累他被逐出师门的家伙。虽然说是逐出师门十分的过分,但是性质上,完全不过分。而且那人居然还让师兄对她死心塌地。原本以为是个闯祸精,现在看来,是个狐狸精。
因为性别的原因,林浩还险些没认出来这个女人是曾经的卫子高。他低头看着杨笑,嘴巴吐出了两个字:“让开。”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怎么如今成了这般?”
“那要好好问问现在躺在你保护下面的这个女人啊,也是,她现在应该还在梦境里面,说不了话吧。”林浩看着自己的师兄,说,“我没让你沉入睡眠,你还偏偏进入帮他们。现在我觉得,你也该进去,我让你在梦里看着她们一个个的消失……你在梦境里面无力去做任何的事情。你觉得好玩吗?”
“这不是玩乐。”
“我知道。”林浩看着他,走来走去,身上的银器叮当作响,他在等着杨笑彻底陷入睡眠。
杨笑强撑着:“当初送你去南方,可不是想让你学这些。”
“我学都学了,你如今再来管我,是不是太晚了!?”林浩吼道,“你第一时间去找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人,你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弟!?”
没有人回答他,林浩上前,身上的银器叮当作响,仔细看了以后,林浩挑眉:“已经睡着了。”
想必,刚才的话,杨笑是一句都没有听到。
也好,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那狐狸精想必也就不在了,一切,就能有时间,好好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