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一刻钟也在这里待不下去,收回目光转向周熠说:“带我上去好吗?”
声音带着隐忍的哭腔,不知道是疼的想哭还是难过的想哭。
而霍斯年听来却像是撒娇般的乞求,她对自己何曾这样过。想着他便捏紧了拳头,看着周熠抱着许晚进了电梯中。
林子颜还没有从刚刚他的话中缓过来,但面上已经熟练的挂着委屈巴巴的哭容了,“斯年,你带我去医院好不好,我的脚好痛。”
以为这样就能让霍斯年像周熠抱许晚那样将自己抱在床上去,但是他并没有这样的举动,甚至连扶都没有扶自己一下,还是林子颜自己抱着他的手臂承力。
有那么一瞬间,林子颜觉得霍斯年爱许晚已经爱到了偏执的地步了,可仅仅是一瞬间,她就将自己这样的念头压了下去。
霍斯年怎么可以爱许晚,爱谁都可以,唯独许晚不能。
她从小就喜欢与许晚攀比,而从没有赢过一次,唯一一次,就是现在,她在外是霍斯年的心上人,比落魄许氏的负责人要风光的太多了。
林子颜坐上霍斯年的车,面上是较弱柳不扶风的模样,心中却是打定了要让许晚去死的想法。
周熠心疼,是她隐忍的模样。霍斯年以为的撒娇和乞求,在他的眼里就是强忍。
回到屋子里,他立马拿来了医药箱,给她处理伤口。
许晚紧紧的捂着肚子,刚刚那种翻江倒海的绞痛感又来了。周熠见状急道:“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说完还不等她回答,将处理到一半的伤口放下,然后又抱着她下了楼。
许晚咬着嘴唇,尽量不想给他添麻烦,道:“我没事,别着急。”
而说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周熠怎么可能不着急。
终于到了医院,许晚被护士推进了急救室。小腹绞痛,还是阵痛。医生看到她额头上的伤口显然是摔倒过了,让护士一边给她包扎额头上的伤口,医生一边将照b超的仪器在她小腹上移动。
“你是怀孕了!”医生看见显示屏上的形状,有些着急也有些不耐道:“怎么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
许晚愣了愣,顺势捂在小腹的手都僵住了,想到了霍斯年强迫自己的那个夜晚,.....可是她事后就立马吃了避孕药的。带着一丝丝的惶恐,许晚皱着眉头说:“不可能。”
医生蹙眉,她这症状分明就是先兆性流产的症状。他伸手在她的肚子上按了按,许晚疼的惊呼了起来。
“怎么不可能。”
门外的周熠听到这个声音心疼的不得了,疲惫不堪的他差点靠在椅子上睡着,只是听到这声音马上惊醒了过来,然后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当许晚觉得身体有东西流出,似乎连着自己的体力和精力都流出了。医生才皱眉说:“病人有流产先兆,准备刮宫手术。”
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怀孕才耽误了这么久,没有及时治疗才导致的出血。
许晚失去意识之前说:“请不要告诉我以外的其他人......”
她说的其他人就只有门外的周熠了,还以为是个为爱犯傻的姑娘,医生叹了口气开始做手术。
许晚醒过来的时候手术还没有做完,实际上她只是晕了几分钟。医生给她打了激素针后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流血现象减少,而她小腹中的情况在b超上看起来还十分稳定,显然是情况有好转了。
“不需要继续手术。”
说完这句话就让人将手术刀撤下,只是刚刚撤下了手术刀一边的护士小姐就惊呼。
“病人心律不齐脉搏渐渐微弱!”
一旁的护士小姐紧张的报着数据,许晚也听见了。她淡淡的笑着,其实因为麻醉她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打了镇定剂的身体就像是被打了麻药一样,只能感觉到医生在自己的身体上动作,却丝毫没有疼痛。
她不知道是心里原因还是身理原因,一时间有些混沌,眼前闪过的是很小的时候跟父母还有爷爷奶奶一起愉快的场景。许晚有片刻的清醒只是笑了一声,是要死了吗?所以就走马灯似的在播放着她这小半辈子的经历。
一幕幕混乱的场景在她的眼前闪过,丢失的那三年也好像回来,她感觉要抓住了些什么却什么都又看不清楚了。
“小姐!小姐?”
“病人出现假性休克状况......”
护士的声音越来越小,她闭眼的瞬间看到了霍斯年的脸。
许晚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片混沌,唯一的光亮是自己身上的光。她奔走呼救没有人出现,没有声音响起。她很害怕,便瑟缩在角落中。
直到耳畔响起了周熠的声音,他轻轻的叫着自己名字。
“许晚。”
许晚觉得有些失望,她好像更期待另外一个人把自己叫醒。
周熠看她闭着眼睛,好不容易脱离了生命危险却还紧蹙着眉头,是做了什么噩梦么?
医生刚刚给她检查完说:“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你怎么这姑娘了,她怀孕了还让我不要告诉你。”
周熠低下头,刚刚才签字的时候他也是被赶鸭子上架,误以为两人是夫妻的护士催促着他说:“那位小姐怀你孩子了你不知道吗?别犹豫了!”
他知道签下这个就要负责,只是他在想应该在关系那一栏打什么勾。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一抖,在夫妻那一个栏目上留下了笔迹。
直到许晚脱离危险的消息传出来他才回过神来。
许晚怀孕了,孩子当然不是他的,而与她朝夕相处的是霍斯年。他也偶然看见过她脖子上的暧昧痕迹。
按捺住心中的复杂情绪,他跟着推着许晚的护士进了病房,而床上的人没有一丝丝的血色。
护士道:“孩子保住了,大人也脱离了危险。”
周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个消息消化了的,最后只是木然的点了点头。
等到病房中只剩下他和许晚的时候,周熠坐在病床前看到许晚的麻药还没过就像是在梦中挣扎一样皱着眉头。
他又心疼了。
周熠倒不是在意许晚有孩子,他是在在想霍斯年知不知道,他知道了又会怎么办,是让留下还是不要。
他只是在为许晚考虑。
所以医生问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的时候,周熠轻声道:“我会对她负责的。”
医生离开后,许晚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