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郎也笑道:“装的还挺像,还‘朋友’!哈哈哈……”
“别笑,”小全儿一本正经的道:“我们跟你打,你们打输了,就滚出我们村!再也不许来!”
程大郎肚子都要笑疼了:“就凭你?”
“对!就凭我!”小全儿挺起胸:“我们是武馆的人!”
程大郎险些没笑疯:“行,行,这可是你们说的!可别说我们欺负小孩儿!”
小全儿一声招呼,顿时呼啦啦的跑过来十来个小孩儿,人人手里都拿着棍子,一脸严肃的站成一排,看起来很有几分小大人的萌感。
程大郎哈哈的笑道:“不错,不错,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小全儿上前一步,颇有几分江湖气的道:“看招!”
然后众小孩儿们一拥而上。
这,应该算是武馆的首次公开亮相。
武馆的孩子们,这一般时间以来,有走的,有留的,来来回回,现在差不多固定下来,有二十来个孩子,除了五岁以下的小豆丁没出来,其它的全出来了,一共有十五个。
任东和狼崽子这两个大的并没出场,都是六到七岁的娃娃。
唐时玥和祈小郎占据了有利地势……头顶的一棵树,全程观战。
其实唐时玥还是比较信奉“一力降十会”的,所以,像鹿鼎记里那种,十几个练武很久的小太监对付鳌拜,她还勉强能信,像这种十几个小孩,对三十个大汉这种,她是完全不信的。
虽然韩翼的人,悄悄打过招呼,全程划水,但就光程家山货铺子,也有十来个人了,这些小孩儿真的能行?
她不错眼珠的看着。
小孩子们仗着对方猝不及防,各自抡着棍子,飞快的冲入人群,唰唰几下子,就各自打中了几个人。
本来他们人小力弱,打中了也没事,但不知为何,一被打中,那人就全身无力,程大郎抱着腿乱跳,一边大怒道:“你们用毒!”
小全儿哧笑道:“没见识,这是穴位!点穴!”
程大郎顿时就噎住了。
点穴这种高深的功夫,不是他们这种纯仗着蛮力的野路子能理解的。
他们一时轻敌,迅速折了几个人,下头顿时就成了两三个小孩打一个的局面,然后很快变成了四五个小孩打一个,然后六七个小孩打一个……
有的人仗着力气大,想把棍子夺过来,但一夺之下才知道,原来棍子是绑在他们手上的,一扯之下,就连孩子也扯了过来。
他们顺势踩到他身上,小脚踢上两下,可能就又踢着了他们的“穴位”,瞬间周身无力。
听着这些大汉们嗷嗷叫痛,唐时玥心里简直爽爆了,好半天才小声问:“真是点穴?”
祈小郎面不改色的道:“教了,但他们还认不了这么准。”
噗!所以还是有药是吧?看来不止是棍子上有药,连脚上应该也有,不然不可能踢两下人就软了。
没想到祈小郎也这么腹黑!
她有祈小郎讲解,还算是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后头的村里人可就惊呆了。
尤其是自家孩子在里头的,他们送孩子过去,好多就是图着一口饭,或者图有人看孩子,没想到,这才几个月……一个个练的嗖嗖的!跑的这么快!跳的这么高!老天啊,那棍子舞的虎虎生风,快的都有重影了!
这就是大!侠!啊!
这些人一个个兴奋的大呼小叫的,有的还跟着比划,比自己动手还激动,连向来沉稳的族长里正,也忍不住大赞特赞……
不到一盏茶时间,一伙大汉全都躺在了地上。
任东这时才慢慢的走过去,一伙小孩儿全都兴奋莫名,迅速簇拥到了他身边。
任东负着手,正色道:“一盏茶之后,穴道会慢慢解开。”
他面上有刺青,显得十分妖异,程大郎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低下头,表情是崩溃的。
这个结果太魔幻了,他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么一个局面,被一伙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揍的爬不起来!传出去,他还怎么混?
任东随即续道:“唐当家叫我给你带句话。”
程大郎脸色一紧,道:“你说。”
他心想一定是警告他不要再来……如果唐时玥要管这事,那他,是真的不敢再来了。
没想到任东道:“唐当家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程大郎愣愣的等着听,没想到他说完这一句,就不说了。
程大郎是个大老粗,不识字,但是怎么说也做了十来年的山货生意,见过世面,这句话还是懂的。
她的意思是说,收不到腐竹,也不一定是坏事?
切!蒙谁呢!当他是傻子不成?
但他也不敢多说,不管是冲着县太爷,冲着武馆,还是冲着韩翼,他个个都惹不起。只能道:“知道了。”
一伙人毫无尊严的躺在地上,一直等到“穴道解了”这才纷纷起身,慢腾腾的往村外走。
这个脸真的是丢大发了,比起刚进村时的气势汹汹,这会儿,一个个,就跟斗败的公鸡似的。
唐水芝一家子,已经看傻眼了,一直到这些人就这么走了,都没回过神来,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然后老族长又把人叫过来了,直接宣布,把唐家一家人出族,所有田地归还族中。
啥?出族!?
这罚的也太重了!
唐老汉当时就瘫到了地上,没了地,没了宗族,他们一家人还怎么活!
唐老汉嚎啕大哭。
一家子疯了一般大哭大闹起来。
不作不死,唐时玥懒的看后续,趁乱,就跟祈小郎一起出来了。
其实怎么说呢,想赚钱不是错,但一来,你得有相应的本事,二来,你也得给自己留好退路,别这头还没巴稳当,就迫不及待的跟村里人划清界限甚至倒戈相向,也是够糊涂的。
唐老汉两口子,包括唐大郎两口子,说起来都算是老实人,可就是这老实人,在给程家当帮凶,挥刀向乡邻的时候,却是一点也没犹豫过的。
唯一与唐水芝不同的,是他们做出了一脸为难而已。
唐时玥长吸了一口气,觉得想这些人的糟心事儿真影响心情,于是一下子转头看向祈旌。
祈小郎挑了挑眉,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比较熟悉她这个表情了。
果然这小娘子蛮不讲理的道:“你藏私!”
祈小郎平静的抬起了一边眉毛:“嗯?”
“你教我的时候肯定藏私了!”她娇蛮的道:“要不然我为什么还没他们厉害?”
祈旌点了点头:“对。”
她一呆,然后他道:“我的秘术,只传给我妻子,你要学么?”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
秘术什么的,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我没有证据!
唐时玥发现祈小郎在表白……不对,求订亲失败之后怎么有点放飞自我了?以前说起来还红红耳朵,现在说的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的理所当然!
逗起来一点都不好玩儿!感觉被他压住了!
她有点不服气,瞪着他。
祈旌由着她看。
他那双眼,真的是好看极了,双眼皮深深的一道褶,瞳仁漆黑漆黑的。
她盯着看了太久,就看到里头渐渐多了些笑意,像湖面上的水波一样,漾漾的闪了闪。
然后他含着那个浅笑,抬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个动作,带着一种老父亲般的,特别特别包容的温柔。
她几乎能读出他在想什么“还是个小孩儿呢!”
她对被他揉头完全没有抵抗力,瞬间就有点腿软……然后她顶着晕红的小脸儿,强装镇定道:“那,收束脩吗?”
祈旌一愣。
然后他才会意,她问的是“教妻”。这下轮到他脸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