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
男人粗鲁的将人扔了进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粉衣女子重重摔在地上,衣衫褴褛、发髻凌乱。
房间内的另一个女人立即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王上,你怎么样,没事吧?”
这是夜未殇进养蛊营带来的暗卫,名唤幽萝。
“我没事。”夜未殇不以为意,缓缓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摇头,
幽萝刚要搀着他坐下,却发现他的手臂下意识颤了下。
“王上,你怎么了?”
她说着就要去检查他的胳膊,然而夜未殇却避开了。
“王上,你受伤了!”
“无事。”夜未殇漫不经心开口。
“王上,让属下瞧一眼,好为您处理伤口……”
“不必了。”夜未殇不动声色的捏住了衣袖,似乎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王上……”
“怎么,你想违背孤王的命令?”夜未殇眼底泛出冷意。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们直接粗鲁的将房门踹开,一把将夜未殇拉到身边,“过来,该喂蛊了!”
衣袖撩上去后,夜未殇一直想护着的手臂瞬间暴露在了空气中。
上面,一道道鞭伤的血痕触目惊心。
然而,令人头皮发麻的却是那一块烙伤,皮肉外翻发白,看上去惨不忍睹。
一旁的幽萝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心的别过去了眼睛。
眸光正一阵阵轻颤时,一只粗糙的大手一把将她拽了过去。
手腕被人攥住后,很快便有一条恶心的蛊虫顺着血管爬进了她的体内。
喂完蛊之后,那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这才离开了。
幽萝扫了眼二人远去的背影,匆匆来到夜未殇身边,“王上,奴婢为您上药!”
这一次,夜未殇没有再拒绝。
他木然的站着,一动不动。
幽萝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小心倒在夜未殇手臂上的伤口上。
她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疼他,然而夜未殇仿佛失去知觉一般,眉头都微皱一下。
他越是如此,幽萝的动作越是小心,“王上,若是奴婢弄疼您,您就说。”
夜未殇淡淡扫了眼,随手从身上扯下一片衣摆,胡乱的包扎一下,“好了,已经包扎好了。”
然而,幽萝的眸光还黏在他的手臂上,“王上,那烙伤……”
刚刚看的时候,她的后脊止不住的发凉。
甚至,她不敢去想,那该有多疼。
“皮肉伤罢了,不打紧。”夜未殇语气清淡。
这一次虽然落下一身伤,但是他成功了摸进了敌人内部。
所以,这是值得的!
当年,他明明已经将风家人斩尽杀绝,却怎么都没有想到,风家还有一个私生子风雷!
而他今日被带去的地方,便是风雷次子风云的院子。
这个风云,好色成性,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常年混迹在烟花之地的人,阴损的法子最多。
前几日,他来养蛊营视察的时候,一眼看上了他,于是念念不忘。
终于,今日将他招了去。
他是男人,为了不暴露身份,只能抵死不从。
无疑,他的反抗换来了一阵毒打。
然而,即便如此,风云还是觉得不解气。
偏偏他身体特殊,是百年难遇的养蛊体质,风云不能杀他,便想毁去他的容貌。
女为悦己者容,男人亦是如此。
这张脸,绝不能毁去!
所以,在风云将烙铁拿来时,他直接手小臂挡了下。
夜未殇淡淡扫了眼小臂,不自觉喃喃出声,“我若是变丑了,欢欢会不喜欢的。”
这一句话,直接砸在了君承欢的心底。
她远远的瞧着一身狼狈的夜未殇,眸光一阵阵轻颤起来。
刚要过去,那边的男人已经着急起来,“糟了,今日是给欢欢送信的日子!”
他夜未殇说着就开始摸索出笔墨,开始写信。
看着男人躬身写信的模样,君承欢心口一阵发闷,再也忍不住,直接走了过去。
“啪嗒!”
一声细小的清脆传来,牢门上的铜锁被她扯开了。
夜未殇下意识将信纸收了起来。
这时,身边的幽萝提醒他,“王上,是玲珑公主。”
夜未殇闻言,身形有一瞬间的僵硬,不动声色的整理了下衣服发髻,这才转了身。
“你怎么来了?”
他说着皱起了眉头,“是不是弈鸣他……”
“我看看你的伤。”君承欢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
“没有伤,哪有伤。”夜未殇顿时浅笑起来。
君承欢不由分说,直接朝他的手臂探去。
夜未殇下意识挡了下,然后一把将人抱入了怀中,“这么急着投怀送抱,是想我了么,欢欢?”
君承欢皱了皱眉,眼底划过一丝冷清,“夜未殇,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嬉皮笑脸?”
“欢欢别生气,我跟你保证,那只是一点小伤,皮外伤,一点都不疼……”
“我刚刚都看到了。”君承欢没有听他解释,直接冷淡开口。
“欢欢……”
夜未殇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君承欢已经握住了他的手腕。
幽萝识趣的走到牢门前,“奴婢为王上和公主把风。”
君承欢小心将夜未殇胡乱缠在手臂上的衣摆解开,然后从怀中取出手帕,将伤口仔细的包扎了起来。
“欢欢,你真好。”夜未殇露出一脸幸福。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夜未殇说完捉住了她的小手,“今日忘记给你写信,是我不好,我下次写两封给你,可好?”
听到这句话,君承欢心底蓦地酸涩起来。
这个男人果然最擅长伪装,明明受伤严重,他现在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跟她油嘴滑舌。
“沙沙……”
就在这时,牢房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幽萝瞬间警惕起来,“王上,又来人了!”
“欢欢,快走,你快走!”夜未殇立即紧张起来。
然而,君承欢还没有来得及离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便朝这边走来了。
与此同时,一阵浓郁的酒气闯入了他们的鼻翼。
男人睁开醉醺醺的眼睛扫了眼牢房,“我记得这里面是两个人,何时又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