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呢?
自己又犯了什么错误?
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云天逸不可能知道这些的,黑衣人的能耐她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才会为他做任何事。
可是现在,她不确定这种盲目的自信来自哪里了。
他要找黑衣人,明明黑衣人喜欢自己,也和自己温存过,为什么他还要自己受这个苦?
他本事是那么大,能将自己送进来,为什么不能带自己离开。
借口,借口,一切都是借口。
“娘娘,奴婢之前并不认识那人啊!”
“不认识?”
现在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对许秋妍而言都是没用的。
她根本不相信枝儿说的话,也没想过枝儿是丞相千辛万苦挑选出来的人,若是能亲已调换了,回丞相府传消息的人也必然是会发现区别的。
她的头脑已经被这接着来的打击哄乱了。
凭什么,凭什么?
“你以为你说不认识我就会相信?”
枝儿张了张嘴,现在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好像确实是不会信自己的了。
“小姐,奴婢回一趟丞相府吧!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若是从前的旧事,不应当会叫皇上发难的。”
枝儿并不知道她家小姐在暗地里做了多少匪夷所思的事,若是知道,必然不会有这么个想法了。
皇上都发现自己被皇后带绿帽子了,为着她的颜面,才没有直接在圣旨上写出来。
太后已经在人前厮混过了,现在皇后也不检点。
这事要是真的爆发出去了,往后别人还怎么看到末代的中舟皇室?
末代。
云天逸是这么想的,他认为皇室最终会在自己手上落幕,他没想过亲弟弟对自己的恨。
如今的末代,已经不在他手中掌控了。
“对,对对对,回去,你快回去。看爹有什么办法,他最近不是在给那上不得台面的四丫头谋划么?他不是又认识了很多高门中人么?云天逸若是不将我请上去,我看他怎么当这个皇上。哈哈哈哈……”
她疯狂的笑着,“四丫头,四丫头,就是四丫头,哈哈哈哈哈。贱人!我就说她为什么会进宫的,原来是来告状的啊!跟她娘一样的下作!哈哈哈哈。”
门外的许秋滢顿住了脚步,她进门的时候大殿中一片狼藉,没有一个打扫的宫女。
这段日子一直在宫里待着,她也知道自己这三姐究竟是个什么脾气。
想必现在没人敢触她眉头,怕是都被赶出去了的。
她慢慢靠近寝殿,听见了里面人说话的声音,顿住了。
许秋滢的手就靠在门上,她深吸口气,活了两辈子了,不该和这样的人计较了。
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那位传个话啊!
她站在门外,又继续听着屋子里的闹剧。
“娘娘。”
“你还站着干什么!”她许是笑累了,忽然哭出了声音,悲怆的喊着,“去啊!去丞相府!问我娘,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娘娘,您现在有孕了,不得大悲大喜,刚才那太医。”
“少给我提太医。”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似乎是一通发泄下来,有些累了,自己倒在了床上,“这孩子是谁的还说不准呢!”
云天逸来了这么多次,记得起给避子汤的时候很少。
这孩子,有一半可能是那黑衣人的。
至于剩下一半,倘若真是云天逸的,她恨不得掐死。
“娘娘!您小声些,咱们落了,宫中的婢女还需要敲打。”
不是皇上的?
许秋滢慢慢往后退了一步,不是皇上的是什么意思?
三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地上的碎瓷片,咯噔一声响,屋子里的人立刻警觉起来。
“谁?”枝儿是有些本事的。
许秋滢若真只活了一世,现在怕是要陷在这,她慌张的瞅了一眼里屋的方向,快步跑了。
出门的时候还撞了一个正拿着打扫工具的丫鬟,将其手里的扫帚都撞到了地上,等枝儿跑出去的时候,就只看到一个淡淡的身影。
许秋滢带进宫的衣服就这么两件,新添的还是冷依灵找人做的,是云天逸从前赏下来的。
料子有特色,枝儿瞧见了。
心里一惊,却也相信四小姐不会这么傻的将消息出卖给冷家。
“谁啊!”许秋妍擦了擦眼睛,还是有些红肿,却比先前好多了。
“一个不懂事的下人。”枝儿将见到四小姐的事瞒了下去,“不懂事的下人奴婢已经待下去领罚了。”
“我累了。”
“娘娘安好。”枝儿替她掩好被子,有些话在心里憋久了,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怎么还不走?”
那么大一块阴影挡在自己跟前,许秋妍有些心慌。
“娘娘,有些话奴婢或许不该说。”
“嗯?”
“娘娘不能再任性了,黑衣人的事我还没告诉老爷,夫人是知道的吧?”
“你想威胁我?”她掀了被子,想要下床质问,脑子一阵发昏,就又倒了回去。
“不,这段日子是奴婢疏忽了,娘娘该学着成长了。说不定,下次伺候在娘娘身边的人就不是奴婢这个枝儿了。”
“……”许秋妍沉默了。
枝儿深吸口气,慢慢退了出去。
床上的人并不领情的睁开了眼睛,“是你还是别人,有区别么?我算什么,怕是比苏影都还不如。她起码还有个喜欢的人,就算是死,死前也有人替自己威风过。”
屋子里太安静了,她又喘气一会,竟然就这么慢慢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的是,当自己睡过去之后屋子里多了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黑衣人的左肩上插着一把剑。
黑衣人知道这剑上面带了毒,更是知晓自己若是再晚一些逃出来,怕真的时日无多了。
他站在床榻边上,看着床上的女人,摸了摸她的脸蛋,“没想到我这没心的人竟然还真喜欢上你了,不是皇后了也好,到时候就没人记得你了。等着,等着吧!我会叫人来接你的。”
他絮絮叨叨的又说了一阵子,将插了剑的地方绑得严实了一些,“肚子里的孩子,该是我的吧?帮我好好照顾着。”
他瘸着腿跳出了窗子,却不知道窗台上,留下了几滴褐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