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医府。
“火起自盛京城内。”苍元良坐在椅子上,他心神不宁的看着身侧的二长老,“那批药的结果怎样?”
“好像出了点问题。”周丽眉头紧锁着,“炼出来的毒人昨夜暴毙了。”
“再试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上一次靖王没中招,这一次只能指望这些毒人了。”
“府主。”
“如何?”
“着火的是靖王府。”
“靖王府?”苍元良心头一震,摆摆手,让那人下去之后,走到博物架前,推开了桌子,那是一条幽静的暗道。
在暗道的最深处,关押着一个像乞丐一般打扮的男人,他被铁索捆住。
在见到有人前来的一刻,他抬起了眼睛,看到苍元良身侧站着的人,立刻大吼起来,“周丽!我待你不薄,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将我关起来?”
当笼子里的人混沌的眼眸扫向站在外面的苍元良时更是说不出话来了,“你,你是谁?为什么,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他是惶恐,是骇然,他有些慌乱了。
“我便是你,是苍元良。”站在笼子外的苍元良说着,又往前凑了一步,他手里捏着帕子,捂住了口鼻。
这间牢笼里的人关了有阵子了,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这儿的气味很难受。
“不,你,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我!你们,你们想要做什么?”
“叫你做了这么久的替,你真的忘记自己是谁了么?”苍元良瞧着牢笼里的人,“从前,天医府有个老圣医,名叫蒋生,还记得你是怎么将人逐出去的么?”
“我?是我?”笼子里的苍元良笑得有些苍狂,“想起来了么?若是未曾记起来,我可以帮着你想想。”
苍元良只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他惶惑的看着笼子外的人,“我,我是,不,我不是蒋生。”
“你当然不是,那你觉得我是谁?”
苍元良咬了咬牙,不确定的说,“给了计城,计城,早就死了,死了。”
“嗯,那我呢?”笼子外的人又问。
“你是计城!”苍元良冲到笼子边上,“你是计城,你,你为什么没死!为什么要骗过父亲!为什么,为什么,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给我下药的?”
“很久了呢!”计城嘿嘿嘿的笑着,像是上位者,在看着一个犯了巨大错误的蠢货一般,“换个话,你觉得计城多大啊?”
“二,二……”苍元良因为这一连串的反应,他已经有了中风的趋势,如今嘴角都有些歪斜了,地上,流了一地的口水。
“怎么,怎么可能?”
他脑海里关于计城的印象,可是七老八十的,而不是,而不是脱口而出的二十多。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还记得。”计城笑了笑,“你若是不记得,我还真就觉得没趣了。”
周丽走上前去,将笼子扯开了,苍元良依旧是一脸迷茫的看着计城。
他约摸着,自己被这人关了两月是有了,上一次,还是银光楼的来要债。
他走到半路上,人就忽然晕了。
再一醒来,就是这么个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
就算是求救了,也没有人听到,只有周丽,只有周丽,偶尔来给他送吃的。
“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兑现你父亲对我的承诺。”计城一点也不客气,丝毫没觉得自己嘴里说出的话有什么歧义。
“承诺?”
“说起来,我才是真的你。”计城冷笑一声,“你父亲,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你们要带我去哪?”苍元良被周丽拖拽着,做了他案板上的鱼肉,惶恐的看着将自己一路拖行的人。
“做毒人。”
计城点点头,他很同意周丽所说的这一想法。
“我答应过你父亲保你一命。”计城说,“现在也算是做到了,做毒人,也算是活着啊!”
苍寻绿自然知道毒人是怎么一回事。
从前,那个被关在地牢里的男人身上就带着那种毒,每次他都以为那个男人要死了,可他都顽强的站了起来。
也许,那时候的他是不懂的。
可是,父亲临死之前交代下来的事,他还是照着办了。
毒人身上的毒,便是从那个已经被人救走的男人身上弄出来的。
混合着一种叫人痛不欲生的毒,艳萤。
没有解药,只能压制,那是控制毒人的主要方法。
他们不需要有理智的毒人,只需要见人就杀的。
那个男人据说从前也是一方大能,只不过落了单,才叫自己父亲抓住了。
这么想起来,他嘴上露出一抹苦笑。
老头子到底是喜欢苍寻绿多一点的,当年,在临死前还不忘了激怒自己,将苍寻绿赶出去,让自己一路追杀路问梅。
只可惜,他会错了意。
路问梅真的死了。
反倒是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一边躲着自己一边无奈。
上一次在丰白谷的时候,他叫自己别什么都碰,那时候是否是在提醒自己?
苍元良不再反抗,浑浑噩噩的被人拖着走,他张了张嘴,脸上是苦笑。
计城走在后面,一路上盯着他脸色的变化,越看,越觉得诡异。
只因为,这人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害怕。
他越发觉得无趣了。
“你若是害怕,不妨喊出来!”
“不管你要做什么!”他的脑袋在地上磨蹭着,鲜血流了出来,有些疼,却也使得他看得更清了,你最好祈祷你能成功。”
“哦,这意思是,你还有底牌?”计城也是一阵诧异,都这时候了,他还真是改不掉什么时候都嘴硬的毛病。
若真有底牌,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没使出来,他可是,最不乐意让自己丢了面子的。
苍元良没回他的,而是问,“我后来见到的计城是谁?”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提到这个人,计城有点咬牙切齿,这像是他的逆鳞一般。
苍元良胸前挨了一脚,周丽看着自己拖到一半的人陷入了沉思,“不做毒人呢?”
人已经昏迷了,计城厌恶的扫了地上的人一眼,“想拖出去喂狼了,虎视眈眈的人现今还在么?若是苍元良就这么被扔出去了,他们应当也会摸不着头脑吧?”
周丽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