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面对他说不就行了?”
“他是个病人,我怕我没忍住,给他一刀切了。”冬泗烦躁的将那盘剩下一小半的麻辣鱼都塞进了嘴里,在夏云目瞪口呆的眼神注视下,他茫然了,“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
“不,不辣么?”夏云问他。
“辣我也没办法给你喷火啊!”冬泗更是无语,“我憋着一肚子火,今晚你们有什么活动么?”
他身子往后退去,偷偷抹了点辣出来的泪水,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什么东西。
“我还以为你们院子里今日杀猪了呢?”他嫌弃的用树枝将那个包袱挑开,打开了那个血淋淋的盒子。
盒子中的人头死不瞑目的睁着眼睛,冬泗扫了一眼几个沉默的人,唯有秋彦鞋底沾着草屑。
“师姐做的?”他问出这话的时候皱了皱眉头,“这人有些眼熟啊!什么时候见过呢?在哪见过呢?”
秋彦原本是打算等计城那边纸包不住火,等事情快要尘埃落定的时候,再去告诉夜孤影这件事的。
可现在夜孤影来了,她也只好将这几天的经历都告诉了她。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头的叔父,很有可能是计城上头的人,但是你不确定的是,他们到底是不是和天医府有关,对么?”夜孤影问。
“嗯。”
“师父,苍元良应该是知道计城在哪的吧?毕竟计城是天医府唯一的老圣医,其他的本就半截入土了,这段时间黑风山还经常上门去恐吓,里面的人说老一辈的圣医已经没了。”
冬泗想着昨晚去天医府救人的事,“如果没了老圣医存在,天医府这一辈靠苍元良是扶不起来的,他不会这么有底气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夜孤影让他安静一会,她得好好想想,“泗儿,你刚才说这个人你见过?”
“有印象,具体的想不起来。”
“银子,绘画学的怎么样?”
银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摊开自己麻木的双手,看了下才不到半个月就磨出来的厚茧,深呼吸一二,“还,还成吧!”
“你前奏也太长了一些吧!”秋彦无奈的笑着,“我还以为你很有底气的。”
“我试试吧!”他打了个哈欠,“小孩子真的要早睡,跟你们这群老年人不一样。自从有了万事阁,我每天都好困。”
银子看着那个被拿出来的人头,现在虽是晚秋,天意也渐凉,可一个下午,还是免不了有些气味。
他扫了一眼,无辜的眼睛看着夜孤影,“师父,我夜里能跟你睡么?我怕做噩梦。”
“就你皮,先画。”夜孤影揉着眉头,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于是,在银子写实绘画的过程中,院子里哈欠连连。
他将那人的脸画了三张,这才抽出比较满意的一张,又将其余两张都丢进了火炉中。
“还挺像。”秋彦啧了一声,“师父,你画这个做什么?”
“春分,这个给你。”夜孤影将纸张扔给她,“咱们银光楼要么是被人盯上了,要么是泗儿巧合瞧见了这人。回去之后多画几份,给春宵楼和剩下的产业都送去,问问有没有见到过这个人的。”
“银子,留意一下杀手这行新出的门派。”
银子困倦的点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耷拉这个脑袋,“好的,你们困么?”
“困死了。”秋彦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拍着还呆呆盯着春分手里画像的冬泗肩膀,“师弟,你回哪去?”
“我去清河馆,你呢?”
“跟你一起去,看看你家狗剩还活着没。”说着她晃了晃脑子,“困死了,就银子打了个哈欠,明明不困的。”
“关我什……”
“睡着呢?”夜孤影无奈的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小孩,“再不走我怕你们回不去了,春分,事情记得办好。”
“是。”春分点了点头,摇摇晃晃的进门去吩咐,顺便抱着许秋英翻上了隔壁的院子。
“十三花楼”。
这是燕三传回来的纸张,当初她给燕三安排的任务很简单,他一直想知道杀害自己妻儿的究竟是谁,又苦于没有报仇的能力。
报仇什么的,银光楼本就是做杀手这行,对于那个未曾谋面的幕后之人,她是一定要将人挖出来的,燕三的仇恨到时候也必然就消除了。
燕三要做的事很简单,既然这群人将前四的杀手门派都引到了盛京,且和皇室有所牵连,小小的销魂门显然是不可能满足他们需求的。
若是都藏在盛京,早在上一次的清醒中他们就被银光楼发现了,他们做不到真正的来无影去无踪。
那便只剩下一个可能了,他们藏在盛京附近的山脉中。
山脉附近,刚巧她也藏了不少人,可还是没有发现。
那便只能是在盛京附近的镇上寻找蛛丝马迹了,前阵子她人手不够,盛京这个是非之地她是不打算再多添人手了,人手,只有往外撤的份。
正巧,燕三出现了。
又正巧,燕三有了不会背叛自己的理由。
这件事交给他去办,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十三花楼”,究竟是什么组织?
银子的万事阁,各地的消息来源都有,唯独她没在那间整理消息的屋子里看到过花楼有关的字样。
她想不出来,便只能将希望寄托到别处,当天夜里,盛京城内上空,断断续续飞出去了不下百只灰鸽子。
飞往世界各处的鸽子们身上都带着一句用各种文字书写的字,“求问十三花楼情况,急。”
有东石皇室中人,在两日之后意外发现了这只鸽子。
“是她么?”紫眸女子将纸张展开,放在桌边。
桌案对面坐着一位双手双脚都被束缚的男子,男子很无奈的偏着头看了一眼桌案,又看着屋里排排站的年轻女子们,心头一阵无奈。
“我都说了要娶你的,能不能别玩我?咱好好说话成不?”
“不,吾不信你。”紫眸女子很坚定的看着他,然后找人拿来笔墨纸砚,“你说,吾写。”
“我真的娶你,你这不是在膈应我么?”
“你说错了,是吾娶你。”紫眸女子将白纸展开,上面写着的正是他最先开始说的那句话。
“你别写,别写,换张纸,换张纸,你娶我,姑奶奶,是你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