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影笑着拍拍她的脑袋,“等你走之后,我总算是有了点印象,记起那身影是谁了。跑了那么远,想把我挖出来,挺累的吧?”
“我到的时候你早就跑掉了好不好?”
“梅氏做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早就知道,是你不听我的而已。”
被人将表象一层层的剥开,许秋英才知道从前为苏影打抱不平是多么可笑的事。
这人明明什么都看在眼里,却是任着那些人欺负过来,她怎么就能这么混账呢!
看着她出丑很好玩么?
“小孩心性。”苏影笑吟吟的看着她,“英儿为我做过的事,一件件的,我都知道。谢谢。”
“我才不要你的谢谢呢!”
她说完才反应过来还有个外人在这,脸色顿时更加红了,“你,你,你一定是故意的。”
“那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他可是你未来的夫君呢?”
“同意也是,也是你同意的。”
说完这句话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不争气的跑掉了。
“大傻子,你的傻姑娘跑了。”苏影耸了耸肩,“自己要来的,还不去追?”
“她,她是生我气了么?”大傻子非常苦恼的抓着头发。
“是的啊,所以去哄哄?”苏影像是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掏出一捧花来,“来,去送给那个傻姑娘。”
“那姐姐不跟我一起么?”
“姐姐想一个人静静,你快些去吧!她对宫里不熟悉。”
“哦。那,那我去了。”
等人走了之后,苏影脸上的喜色全都没了,反而是添了一丝愁绪。
“师父,你明知道他有问题。”
“若是没问题,我何必把英儿的糗事给翻出来?”苏影上了屋顶,屋顶上侯着的黑衣人正是夏云。
“师父是想以此打动他,叫他不要动二小姐?”
“他应当是知道了些什么,故意借着许秋英来接近我的。”苏影瞅着天上的月亮,“你说,苍寻绿在东石现在过的好不好?”
“怕是如鱼得水。”夏云说,“以前是师父的记忆没了,他不得不为师父留在中舟,现在不好说。”
“两个小冤家的结算是解开了。”
“银子舅父和山源茶庄已经处理好了。”
“我原以为今天来帮我办事的会是惊蛰的。”
“他去杀你家丫鬟了。”夏云不自在的盯着自己脚尖,“念汝说你另一个丫鬟有点问题,再加上他妹弄出来的这事……”
“念汝不是喜欢靖王府么?过段时间告诉她,就说楼主赏她一个做靖王妃的机会。”
“师父?”
“云承泽要走了。”
“去哪?”
“北疆战事该起了,就这一两天的消息。”
“可,可惊蛰说没有异动啊!”
“你师父我的消息来源很多,这消息是无间生传来的。万事阁挡了他们财路,左寻给我说他哥把无间生转到北疆去了。”
“他们消息比你的准确。”
“那师父,刚才那个太监?”
苏影扬着手指,透过指缝去看天上的月亮,她像是想要抓住点什么。
师徒两人都没做声,殿内这边只能听见短促的几声蛐蛐叫,夏云等着她的答案。
“叫他们找找冷玉芬在哪,送她床上,等会云承泽要上一场捉刺客的大戏。”
“许三小姐作妖呢?”
“是的呢!好歹也是你师父的人啊,随便肖想真的是嫌死的不够快。”
“许三小姐的名声?”
“这次不动,留着还有用,动安阳公主吧!反正真的已经死了,不过是个嚣张的替身而已。”
“那弟子去安排了。”
苏影挥了挥手,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云承泽知道苏影出去应当是有事要办的,再加上那药丸藏在身上,随时可以解毒,他倒是不怕什么。
不过,凡事也有意外。
这次来的不是许秋妍,而是乔庄与韩连。
“你们?”
“父亲说不用怕了。”乔庄解释一句。
他许是喝多了,脸上跟涂了胭脂的戏子似的,红了整个脑袋。
“这是靖王爷,我说你小子表演茶道也不带这样的啊,万一冲撞了呢?”韩连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的朝这边看过来,眼神只在三人间流转。
云承泽是看不出来这两人再打什么算盘。
“父亲说,王妃不在,靖王身体刚好,让我们过来防小人。”乔庄边说边猛扎了两下脑袋,咋一看还真像个喝醉了酒的。
他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大约停顿了一分多钟,才继续下一步动作,“连哥,再,再呢?”
“是你要表演的,我又不会,你看我干什么?”
“民女有才艺,想要献丑一舞,还请陛下准许。”
“你是许家三女?方才怎么不见你?”
高位上坐着的只剩下云天逸,太后冷玉芬许是人老了,再说完客气话之后便退下了。
“方才安阳公主有请,小女到公主那坐了坐,结果……忘记了时间。”
中舟民风开朗,像这种中秋宴会,本就是各家子女展示才华,或为求婚姻或为求事业。
再加上都是上层人士,门当户对,只要喜欢的,不久后便可以提亲去了。
因此不少大臣家中女子或是公子都会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表现自己,许秋妍这样也无可厚非,倒也没什么不对的。
“准。”
云承泽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先不论许秋妍那支舞跳的怎么样,就眼神而言好像不是看在自己身上的。
他忽然有些怀疑起来,难不成是苏影猜错了,她看上的其实是身侧的木头呆子,乔庄?
乔庄不明觉厉,继续慢动作倒茶,动作虽然流畅,可是在空中停留的时间太长了。
看得远处的户部尚书挤了几下眼睛,恨不得叫韩连将人拽回来了。
他这个儿子,在外面多半是要给他丢脸的。
户部尚书深吸口气,再抬头时眼神已经不再朝云承泽那一桌看了。
“你爹也是心大。”
“说错拉!”乔庄板着脸,也不倒茶了,脑子里理了一会才想明白自己要表达什么意思,“我爹心眼小的很,他跟我说他当年可胆小了。”
“若是,若是胆子大点,如今也不会多生这么多事端。”
还清醒的韩连忙点头,“义父确实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