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和尚都念阿弥了,小和尚想出了救急的主意。
他对老和尚说:“师傅,您先别急,就算明天什么也没有、也不会饿着您。”
老和尚虽放慢念经的速度,但并没停下来。
小和尚接着说:“我明天赶早把公鸡拿到外面卖了。换点香纸吃活(食物)回来,您说不错吧”
这下木鱼不响了,经也没念了。见老和尚这样、小和尚突然觉得他一下子长高到一丈二了。
接下来小和尚发现、老和尚几乎从来没变过的、慈眉善目的脸这下全被怒容取代了,老和尚带有火气说,“你想的倒是不错!”
小和尚悄悄地走开了,在他的记忆里老和尚很少这样对他的,他觉得这回是名符其实的好心没好报。他委屈得要哭。
小和尚记得老和尚常告诉他,出家人要四大皆空,不能有贪心邪念,不能乱杀生命。
小和尚承认出家人要四大皆空。他觉得什么都可以空,就是这肚子不能空啊。再说,空肚子也不在四大皆空之内呀。
老和尚看穿小和尚的心思,就对小和尚说:“我早和你说了多回,四大皆空的空并不是没有的意思,也不是有实物可指的。而是宽大包容之意。也就是互依共生之理。明确地说就是:不悖世理;不谋判逆;不图横财;不伤善命。”
见老和尚还是一个劲地在说佛理,小和尚有点不耐烦地说:“师傅您说的这些可以当饭吃,可以填饱肚子吗?”
“你!”老和尚皱了一下眉头说:“这虽不可填肚子,但这是佛家的基本宗旨。是出家人的立身之本,立命之基啊,什么时候……”说到这再看时,竟不知小和尚什么时候离开了。
老和尚本以为小和尚是去小解了,过了一阵仍不见他到来时,老和尚急忙到寺里寺周围边找边喊:“悟真,悟真!”可是没见小和尚回应。
毕竟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几个圈转下来早累得快要瘫了。
老和尚匍匐在寺里的神龛前说:“悟真年幼无知,今日冒犯寺规,私自出走。还请我佛宽容,保他在外不要碰上恶人打骂污掳他,也不要让豺狼虎豹吓着伤着他,不要被毒刺扎了被藤蔓坑洼绊倒跌痛他,千万不要掉落山岩水潭摔着溺着他,一定要保他平安无事。
请佛祖千万不要降罪给他,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您们的所有惩罚。”他跪拜祈求了很久,显然累了。xdw8
老和尚又到寺外看了几遍仍不见小和尚回来,就又在神前跪拜了一回,实在没力了,加之时候也不早了,就扒到诵经台上。等候小和尚回来。
“悟真你?”老和尚迷迷糊糊地、见有人走到了他身边,原以为是小和尚回来了,边说边看后才发现来人比小和尚要高得多、且不是和尚的打扮。就打住了说到半路的话。
老和尚抬头看时,虽觉得好像在哪见过面,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了。因问:“你是谁,是否有悟真的消息,要告诉老衲。”
来人回答说:“我叫丘龙,您是我的恩人,今天特意谢恩来了!”老和尚细看时觉得这丘龙长得五官端正,英俊洒,穿着得体好看。
但见丘龙两手空空,衣袋瘪瘪连一点东西都没带。
原以为他前来谢恩会多少带点东西来的,见过之后。那份欢喜心早就没了。
但老和尚下一秒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过份。自己什么时候有恩于丘龙了,凭什么指望别人送东西?
“丘龙啊!我说你是找错人了!”老和尚说。
“没有呀!您就是我的恩人啊!”丘龙很认真地说。
老和尚被丘龙的认真态度弄糊涂了,他就是把所有的记忆、像磨细面一样仔细地回忆了一遍、还是想不起对谁有恩情,特别是这样的年轻后生。
若是说他的上辈还有点相象,说是他,是绝对不可能的。
老和尚没有直接问丘龙的父母,而是问丘龙家住那里。
丘龙回答说:“就在寺后。”老和尚想天门寺后除了菜地,没有屋。但觉得自己可能是没听清楚,这里的寺庙可多着呢,不一定是说天门寺后。因问:“哪个寺后?”
“天门寺后”老和尚想,人有同名同姓者,地名也会有类似情况的。
说不定别的地方也有天门寺。他问:“哪个天门寺?”
“就是这里的天门寺呀。”丘龙不厌其烦地指指天门寺认真地回答说。
“就是这寺后?”谁不知道寺后面,从来就没人住过,谁都知道寺后面除了悬崖陡壁,就是深沟宽涧。是绝对没法住人的。
要说别的地方还说得过,这是老和尚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说出这打屁不挨腿的话来,除非是子。想到子时,他难免有点担惊受怕。也变得更加小心了。
“小伙子,时候不早了,你快点回去吧。要不你父母会很担心的。”老和尚和风细语地说。
丘龙并没直接回答老和尚的话,而是发誓一样地说:“恩师,请您相信我,我说的全是真的。”
丘龙越是这样说,老和尚就越觉得他像个子。就越小心了。就想想办法要丘龙尽快地离开天门寺。多呆一会,就多一点安全隐患。
可这丘龙不但是不想走,而且还过来握住了老和尚手的说:“您可能是误会我了,要是这样请您容我把原委说给您听听。”
老和尚被他卒不及防的一握,心里像蚂蚁咬得一样不安起来。他一边试图挣开被丘龙握住的手,一边努力地说:“多谢,多谢你了哈,我从来没帮过什么人,你一定是找错人了,快点走吧,我想困了。”说到这觉得丘龙的手松开了。
“谢天谢地,这下要走了!”当老和尚满心欢喜地看丘龙松手开时,觉得身前有人跪拜在地,看时差点被急死。
本想让丘龙快走的,现在倒好,他不但没走反跪到了自已面前。
老和尚揉手搓脚的。“今天真别时(不走运)碰上个魂鬼,弄不好被他死下场!”此时丘龙肯求道:“恩公,并不是您无恩于我,而是您没想到这方面来,可我不会忘记的。我明天就要离开了,从此我们就很难有见面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