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调歌头”,其声娇滴,直似玉盘滚球,悦耳至极,只见佳人抬起纤纤素手,轻轻弹奏起来,红唇微启吟唱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晚风缠绵地从她身边吹过,掀起了演场上的另一个**,飘渺悠扬的曲调感染着每一个人,大家似乎已摒住了呼吸,深怕一点声响打破此刻的美妙。清亮的歌声伴随琴弦音色,相辅相成地如绝妙仙乐穿透天云,教人魂梦难舍,萦章如令绕耳不绝。
“好”,一人高声叫好打破沉寂,众人这才恍惚回神,爆发出一片如雷般的掌声,响彻云霄。
“好词好曲”,南宫辰满眼惊艳之色,赞口不绝。心悦神怡地含著微笑,眼睛里的光彩,宛如润玉上那一点微微的莹泽,柔和无比,这几年不管是戏还是书都大肆赞样女子,他总是不以为然,可是这次他是心服口服了。“无情将军,你说呢”。
“旷世绝曲”,只是你赞错了人,如果让你知道你一直以来在找慕家庄庄主是一名女子,恐怕眼睛都要掉出来。一想起她,无情冷硬的线条不由柔和许多。
沈雪看着无情眼里的柔情,心微微一颤转过头看了一眼处在万人瞩目中的离女,神情不由黯淡下去,缓缓寻往岸边。
她虽也是清秀之姿,但跟她的容貌比起来犹如清汤挂面云泥之差,也难怪他从来都只看她。
众人都自知文艺坊的离女高胜一筹,俩首曲子都是绝世好曲,但佳人给人的感觉却是大相径庭,一个艳若桃李,万种风情。一个明眸流盼,高洁柔美,清丽出尘。俩相比较之下,不,应该是离女一出场时他们就已明白这场无形的战争文艺坊必胜无疑,与离女相比,柳烟只能以四字形容,烟俗媚行。但这次她的曲子人们不得不承认,与水调歌头不相上下,但显然美人就是有魅力,曲子从佳人白玉般的手下缓缓而出更是扣人心玄,妙不可言。
白衫宽袍,玉带锦靴,一身贵气,如墨长发随意束起。他的双眸清澈,却不似无情那般深沉,而是一种接近初生婴儿般的纯真无垢,眉宇之间的纯净几乎令人屏息。
这人究竟是谁?竟让无情也甘居末座。
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南宫辰面对离女打量的眼神只是微微一笑,便转过头欣赏烟雨湖的夜景。女人他见得多了,但给他的感觉却是空有其表,打个比方说吧,她的美貌就像那些高价的花瓶,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却空无虚有,只是一件漂亮的摆设,而他却已有了很多这样的摆设。
不知为什么那女人望过来的眼神只让他感到虚伪,和可笑,这次好不容易看到一名如戏中所绘的才女,让他惊艳不已,却未料也是虚有其表,她虽尽量掩饰得胜的得意,但历经世事的他不可能感觉不出她高傲的神气。
一阵晚风袭来,让闷热的感觉褪去不少。少了一角的明月悬于天际,满天的星斗如珠似钻争相闪耀,若有似无的浮云仿若轻纱一般抚过幽邃的夜空,带出一片缥缈与深远。平波似镜的湖面倒映着夜色的朦胧与宁静,让人心生遐想,偶尔飞过的几只绿色萤火虫又引出几点浪漫与童趣,让人莞尔一笑。
眼望着无边无际的穹苍,听着那边渐不闻的乐声,慕冰玥知道离女与醉香楼的较量应是结束了。
“太子,属下已打探清楚,那确是赤焰国的皇帝南宫辰的船坊”,邪将恭敬地向斜靠在船棱的轩辕逸禀告着。
头戴紫金冠,墨黑的长发在脑后肆意飞扬,紫色的华衣质地精美,勾勒出他狂野不羁令人心驰神摇的完美身姿,黑宝石般的魔瞳应着悬挂于舱顶的夜明珠璀璨生辉,只见他勾一笑,耀目夺辉,便是那盛阳的光芒也要败下阵去。
船旁立着一抹娇俏的人影,拽地的浅绿长裙衬托出窈窕的身姿,一张精致的鹅蛋上灿若星辉的眼睛满是柔情,手里拿着一壶酒侍立一旁。
女子伺候着的黑衣的男子背对着他,虽看不到他的脸,即使隔了这么远,轩辕逸依然感觉到了他周身犹如结了万年寒冰,冰冷渗人,想来这位应该是那赤焰皇帝宠将无情了。
他又再次打量起那坐在船中的南宫辰,雪玉般的容颜俊美高杰,清亮的眼神丝毫不逊色于舱顶的夜明珠,如集中了天地间精华的温玉般澄澈,这位赤焰皇帝长得倒也不输他。
“靠过去”,轩辕逸转回视线,低低吩咐邪将将船只向无情的那只船靠近,被囚赤焰数日,今日才得机会与这国主一见,虽然今日依旧没能见到那位女子,但却终有了线索。
“什么人”,就在轩辕逸靠近时,从无情船上走出身着便衣的数十名侍卫,手持铁剑凛然喝道,气势如虹听得出他们都是内功极高的高手。
“轩辕国太子轩辕逸”,领头侍卫一听,低声嘱咐属下几句,转身回到船舱中,不一会南宫辰从里边出来,“不知轩辕太子到访有失远迎。”
“哪里哪里,冒昧叨扰还望焰皇不要见怪”,轩辕逸双瞳湛湛,话虽说的客气,姿态却仍高端着。
“请”,侍卫一听赶紧将木板搭在两船之间,轩辕逸跨步而过。
寒暄了几句,二人分宾主落了座便欣赏起烟雨湖的美景,只是眼里流动得精光泄漏了他们的心思。
南宫辰是在猜测着轩辕逸主动上前攀谈的用意,轩辕逸则是想着如何打探那侍酒女子的底细,刚才他听邪将说那侍酒的正是那日在沙漠上跟在女子身边的丫头,这才主动上到船上,刚才又从邪将那确定无情便是那大漠被女子口称夫君的人,脑海中将当时所有发生的事前后串联起来,一个想法在脑中渐渐形成,他们当时应该只是做戏,虽说现在想不明白女子的侍女为何在此侍酒,但他酌定那位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并未出阁。
就在两人各自思度之时,一个蛮横的声音在船外响起,夹杂着些许不耐之音,“本宫是紫蔓公主,你们不想要脑袋了,还不给本宫滚开”,今天她已经偶倒霉的了,好不容易出来游游湖,却又听到那些人拿她往那人身上连,真是气死她了,那个花心大萝卜,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让她进来”,南宫辰笑着为无情和轩辕逸介绍到,“这是朕的皇妹,自小娇惯,叫诸位见笑了”。
无情面上表情丝毫不变,沈雪却是面色一暗。
南宫逸只是轻牵嘴角,端起茶轻扣着。这个公主的‘美名’他早听说过了,蛮不讲理、凶悍泼辣。太皇太后对她疼爱有加,什么事都顺着她,以至于她无法无天,极不屑女人要守的三从四德,拒不嫁人不说还扬言要自己选个如意郎君。他到要看看这位有惊世骇俗想法的公主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船幔掀起,疾步走进一劲装女子,明明是如女人般娇弱的身体,举手投足间却比任何一个比他魁梧高大的男子汉更显迫人英气,一身胭色纱裙更将她的玲珑曲线完美展现,如一朵带刺的玫瑰那样张狂,像一团炽热的火,又像一株枝叶茂盛的荆棘,怒放着艳艳红花,看似娇美却枝枝带刺,一个不小心就刺得人满身伤。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人未到达跟前,已先气恼的喊出声,边说边重重的往前移步,仿佛将那惹了她的人踩在脚底下重重地剁俩脚才解气似的。她到跟前才看到船里有客,脸蛋微红踌躇着不再往前进,当她在鼓起勇气细细打量贵客时身体蓦的一僵,撑大眼眸仿佛有着深仇大恨似的瞪着无情,一言不发的将手中的软鞭挥向他,鞭风凌厉下手没有丝毫留情,鞭鞭直挥要害,杯盏果盘的破碎声随着鞭子的脆响此起彼伏。
穆雪惊呆的看着这一幕,手足冰冷,欲上前却怕给无情添乱,只得焦急地站在一旁。
“胡闹,紫蔓还不住手”,南宫辰低声喝斥,紫蔓向来蛮横刁钻得理不饶人,这次一见无情便挥鞭相向两人之间必是发生了什么误会,但他素质无情为人绝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其中必有原由,但不管怎么说妹妹也不该讲明始末便挥鞭相向。
第一次见面这位混迹民间的紫蔓公主就对他大打出手,无情对这第二次见面就短兵相向的原因一句未问,但有南宫辰和轩辕太子看着,少不了要给她几分颜面。
紫蔓见他不出手,顿觉羞侮。是不屑与她动手吗?他未免太过欺人。她纵身提气,虚晃一招,趁无情闪躲之时,鞭子瞬间挥他的空档,却不防鞭子又被他抓在手里,未防出现像上次一样的情况,她并未在强往回拉,四目相对,一个沉冷如常,一个怒火中烧,二人便就此僵持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