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妍捂住了耳朵,而祁凌寒像是说的尽兴了,将手中一直拎着的东西丢到行李箱里。
“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你走不了,随便你躲去哪里,我都能找到你,你若是对这个家还有一点留恋,就乖乖的呆在这里。”
他转过身拉开门:“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冷静,三天后我会回来见你。”
他的身形高大,被阳光拉长了的影子打在她身上,像是在温柔的亲吻她的脸颊,祁凌寒呼吸一滞,被刺痛似的不敢再看,他扭过头甩下一句模糊不清的话,将门关上了。
“记得用药。”
楚汐妍看着被他扔在行李箱上的那袋治疗活血化瘀的药片,慢慢的曲起腿用手紧紧的抱着自己,胸侧的疼痛反而让她有了安全感,她自虐似的将自己越抱越紧,直到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豆豆的呼叫声里。
楚汐妍睁开眼睛,被灯光刺得反射性的眯起。
“妈妈醒了!”
糖糖伸出手遮住她的眼睛,软糯的童声里带着令人心疼的哭腔:“妈妈,你是不是很痛呀!”
楚汐妍牵起嘴角,忽略胸侧那抹痛意:“妈妈没事,不小心睡着了,让宝贝们担心了。”
她的嗓子沙哑无力,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妈妈骗人!纪叔叔说了,妈妈发烧到39度!”豆豆黑着脸教训楚汐妍。
39度?怪不得她会这么难受,楚汐妍笑了笑:“别生气啦,妈妈现在不是好了吗?”
她动了动想要坐起身。
“你现在可没好!伤号一个就别逞强了。”清亮的男声传来,楚汐妍转头看去,见纪流深正收拾着他的医药箱。
佣人站在他身边听他安排每天煮什么样的汤好。纪流深嘱咐过后,状似无意的问楚汐妍:“怎么不见凌寒?按理说,你发烧了,他不是应该最积极的吗,怎么这会不见人影?”
楚汐妍呼吸一滞,想起祁凌寒的背影,心绪翻涌,她转眼看了看乖巧的倚在她身边的两个孩子,她这一场急病像是吓坏了两个孩子,她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她跟祁凌寒之间的事。
垂下眼睛,她淡淡的笑了笑:“他应该是有急事要处理,我这个又不当紧,纪先生不用担心的,对了,思雅最近怎么样?”
纪流深眯了眯眼睛,看出她不想多提,于是轻易被她转移话题,想到韩思雅,他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她还能怎么样?每天傻呵呵的。”
楚汐妍看他幸福的模样,想起韩思雅明亮的眼睛,喉间一紧:“她就是那样的性子,纪先生多担待点。”
纪流深点了点头,看出她有些困倦,他跟两个孩子招了招手:“让你们妈妈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出去吧!”
两个孩子乖巧的应了一声,糖糖往楚汐妍手里塞了一块糖:“妈妈,你吃糖,吃糖就不痛了。”
楚汐妍眼角微红,当着她的面将糖块放到嘴里,确实很甜,甜到她喉间发苦。
“谢谢糖糖。”
豆豆拉着糖糖,深深的看了一眼楚汐妍:“妈妈好好休息。”跟在纪流深身后出了门。
楚汐妍闭上眼睛,脑海中思绪繁杂,让她无法思考,索性放任自己沉沉睡去。
关上房门,豆豆仰头看着纪流深:“纪叔叔,爸爸和妈妈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纪流深没想到一个孩子能有这么强的洞察力,他抿了抿唇角,按下自己心里同样的想法。
“怎么可能?小孩子别胡思乱想了,快去休息,你们妈妈受了伤,以后可要靠你们好好照顾了哦!”
豆豆垂下眼睛,看了看自己跟妹妹相握的属于孩子的小手,沉默的应了一声。
纪流深看着两个孩子回到房间,拿出手机给祁凌寒拨了一个电话。
“她怎么样?”祁凌寒的声音传过来。
纪流深语气故意浮夸:“她的情况很糟,两个孩子的眼睛哭得红肿得厉害,你要不要亲自来看看?”
祁凌寒那边顿了顿,而后声音冷硬:“纪流深,不要拿这件事开玩笑。”
纪流深耸了耸肩,而后正色道:“不跟你开玩笑,肋骨骨裂引起高烧,幸亏你的电话来得及时,要不然她就烧傻了!现在还好,烧退了。
但她似乎受了什么打击,精神很萎靡,凌寒,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事,不要多想。”祁凌寒匆匆挂了线。
纪流深啧了一声,有些无奈的看着手机:“唉,八成是老房子着火,烧过头了!”
一名拿着抹布的佣人,垂着眼擦着客厅里的桌椅,耳朵不经意似的动了动。
祁凌寒挂断电话,半倚在落地窗前,垂眼看着祁氏总部楼下如织的车流。
夜色深沉,他的办公室没有打灯,远处的霓虹灯流光闪烁,将他的眉眼映得模糊不清,神色晦暗不明。
一处猩红光点在他指间闪烁,半晌后,从他指间移到唇间,而后,灰白的烟雾厚厚遮住他的眉眼。
黎昉站在玻璃门外沉沉的叹了口气,看了眼刚刚挂断通话的手机,干脆推门而入。
“先生,您跟楚小姐到底怎么了?”他没有跟去马场,对马场一事以及他们两人的争执一无所知,但他跟随祁凌寒那么多年,对他的状态很是了解。
祁凌寒没有看他,只看着远处的霓虹灯,眼神深邃。
“没事。”
黎昉干脆将房里的灯打开,明亮的光线让祁凌寒瞬间眯起眼睛,他看向黎昉,眼中锋芒毕露,但他是有些颓废的,发型有些散乱,胡茬都冒了出来。
黎昉顶着他的视线缩了缩身子,又挺直了腰:“先生,您跟楚小姐的感情我们都看在眼里,千万不要因为一些闲杂人等而伤了你们的感情。”
祁凌寒眉间瞬间一紧,他喉结轻轻滚动,而后似冷笑似自嘲的嗤了一声:“我知道。”
将快要燃完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祁凌寒微微扬起下巴,笑容冰冷而嗜血。
他站起身,走到房间内的盥洗室,打开水龙头缓慢而仔细的冲了冲手指。
黎昉跟在他身后:“真的有人作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