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出了昨晚的事情之后,玉霜一直被崔姑姑禁足,莲心虽然没有被崔姑姑赶出去,但是被打了那几大棍之后,也受了不轻的伤。我与云湘商议,到了夜间,众人都睡下之时,我再动手,所以,白天我一直在醉云阁乖乖做着我的事。我也去浣洗处,先前想要塞给我玉镯的那两个丫头已经不知了踪影,换了新人,看上去本本分分的,是老实人,嘴巴也很严实,我向她们俩打听原来的两个丫头,她们都说不知道,浣洗处其他人都像是不知道这两个人一样,没有一个人知道她们的行踪。期间,我也有遇到秋菊,她来给凝芝姑娘拿客人要用的点心,见到我,她和昨日见到她的时候一样,见了面和我打招呼,和颜悦色的,为昨晚的事情还替我捏了一把冷汗,我看着她那样,也只是寒暄几句,但是心里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白天,我照常做事,只是在做事的期间,我随意问了几句,稍稍得知了一点范文渊的住所信息,然后,待到云湘陪客人歇下了,到了后半夜,我悄悄从床上起来,本想着从门口出去,但是想着这件事如果被发现,那么还是不要连累楚兮,于是,我悄悄打开一点房门探了探,楚兮已经在门口候着,没有丝毫察觉到我起床的动静,我又悄悄打开窗户,小心翼翼看了四周,见无人在,立刻翻身跳了下去,沿着树木丛林间一路小心来到了醉云阁的小门处。我看着四周少有人前来,心想着:倘若打开小门出去,那么免不得会被人发现!
想到这,我看着树林中有一块大小适宜的石头,且这里有树木遮挡,真是个好办法。我踩着石头,小心翼翼上了树,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等爬到了屋檐处,探头看了四周,然后才翻身跳了下来。
听闻,膳房的刘妈妈曾经跟着凝芝姑娘去范文渊的住所陪客,那日,凝芝姑娘和刘妈妈从后门进了府,然后便分开走的。听刘妈妈的叙述,后门进去之后,穿过花园,往南便是膳房!凝芝姑娘要陪客,是往北的方向去的,之后是怎样的,就不知道了。
我心想着,范文渊怎么着,也是个燕国大臣,现下正被燕王重视,所以,他的花园内,巡视的人必然不少!我躲在隐蔽处,微微闭上眼睛,想象着范文渊府中的布局,按照刘妈妈的叙述,我大概能够猜测模拟出一个格局。我按照刘妈妈的叙述,悄悄找到了后门,然后沿着后门缓缓走动几步,看着有了房檐延伸出来的部分,我伺机跳上了屋顶,躲在屋顶的一侧,小心探头出来查看着范文渊这里的一切。
这大冷的冬天,还真是为难我了,寒冷的风刺骨的吹着,一点一点钻入我的衣裳内,简直要冻死了!我绝不能在这么冷的天,待在房顶这么久,否则,肯定会给冻坏的!我拿出早早准备好的面纱,将自己的脸蒙住,寻着院中无人,又没有人在,当机立断跳了下去,快速滚了几圈,躲到了假山后,接着树木和假山挡住自己,这里还能挡风!
这个院子看着无人,但是也无人巡视,我悄悄沿着墙角快步小心翼翼摸索着,转了几个弯,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我立即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小心窥探着,来人正是元基。
元基端着一碗炖好的汤疾步走去,走至一个房间处,轻敲了几下房门,道:“大人!小人给你准备了点热汤,大冷的天,您喝点?”
范文渊在屋内听见元基的声音,缓缓放下手中的竹简,走过去,打开房门,伸手摸了摸,说:“这汤都不热了,再去火上微着吧!”
“喏!”说罢,元基端着热汤就要走,可是还没走,就被范文渊叫住。
“元基!”
“大人,还有何吩咐?”
“醉云阁那边,什么情况?”
元基闻言,有些困惑,又突然明白似的,笑着说:“醉云阁挺好的!生意照常做!自打云湘姑娘回来之后,崔姑姑赚钱赚到手软!没什么情况啊!”
范文渊看着元基这个样子,抬手就敲了他脑袋一下,“你小子,还给我装傻!”
元基闻言,笑得更得意了,故意笑眯眯的对着范文渊说:“醉云阁这么多姑娘,谁不盼着大人你去呀?那,大人,你这问的又是哪位姑娘啊?”
范文渊闻言,抬手又要给元基一拳,元基见状立刻躲了躲,范文渊低骂道:“臭小子!还学会贫嘴了!我当然是问......”范文渊突然一顿,有些不好意思一样说:“问那个,惹人厌,讨人嫌的那个呀!”
元基听后,笑得更开心了,乐呵呵的说:“大人,那代云姑娘,只是云湘姑娘的一个丫头!小的就是去打听,也打听不到啊!那醉云阁是个什么地方?谁会在意一个下人的言行?”
范文渊见自己的话就这么被元基堵了,他真是憋着一口气,指着元基,真是一句都骂不出,最后,范文渊大臂一挥,连连说:“去吧去吧!这一天天给你惯的,惯出这么个伶牙利齿来!下去吧!”
“喏!小的告退了!”说罢,元基转身就走了。
元基刚转身,范文渊就听见院子中的假山后传来清脆的一个声音,声音很轻,但是,范文渊最近就是敏感的听得很清楚,然后范文渊立刻叫住元基:“元基!我在书房待久了,肚子都饿了,跟你去膳房看看,有什么吃的!”说罢,还没等元基反应过来,直接快步走向了元基,勾着元基的肩膀,大步离开了这个院子。
我见着范文渊和元基离开了这个院子,过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出来,小心翼翼沿着墙角,进入了范文渊的书房,又谨慎的把门关紧,灯也不敢点,一点一点深入,仔细探寻着范文渊的书房。不过,范文渊只是去吃东西,我不敢多待,也不敢耽误太多时间,万一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但是又不能把这里翻得太乱,所以,我极其小心又迅速的翻查着。
范文渊一直以文臣自居,果不其然,他这里的书简倒是挺多的,不过,大多数都是治国策论,也不乏兵法书简,他研究的这些,还真是一个文臣应该懂的!不过,他的书案上,倒是有几分意思,我默默走过去,看见一个书简,我缓缓打开一看,幸好之前有老樵教过我识字,我一点点看完,这是要奏给燕王的!这篇文章里面,言辞犀利,将燕国现在存在的问题写得一清二楚,甚至指明,燕国内部已经渗透了来自各国的奸细小人,并奏请燕王严查!
这个该死的范文渊,我恼怒一拍,但是我又后悔了,真是气糊涂了,我怎么能这么激动,万一引来了旁人,这可怎么办!我努力让自己放平心态,然后又仔细翻看了书案上的其他书简。突然,屋外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我立刻紧张起来,赶紧瞧了四周,见着书架后边是个藏身的好去处,我立刻躲到了书架之后。
范文渊小心翼翼打开房门,瞧着屋内空无一人,安静极了,他端着一碗热汤,缓缓走向了自己的书案,然后站定,瞧着书案上虽然依旧杂乱,但是还是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范文渊眼神犀利,然后缓缓将手中的热汤放下,并没有点灯,只是不急不缓将自己写的文章拿在手中,一点一点在屋内来回走动,似乎是在思考着文章中用词或者修改什么的,但其实,范文渊悄悄打量着四周,最后瞥了一眼书架身后,嘴角微微一笑,然后面无表情不急不慢走向了书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