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不敢多说,退了下去。
来送信的是寒雪,寒雪没有见到任姑娘本人,就谨记姑娘的交代将另一封客套的信交给了婆子,另一封不能让任夫人见到的信收了起来。
果然寒雪的信交到婆子手里后,转手就到了任夫人的手里,任夫人扫了一眼,扔到了方几上,“折腾了这么一大圈,还赔了那么多银子进去,到头来一场空。”
想到银子,任夫人更不待见谢府,这封信自然也没有到了任蓁蓁手里。
次日,鸡鸣寺。
谢元娘和鸣哥跟在谢文惠的身后,到了客房那边时,谢元娘才发现任家兄妹也在,还有董夫人的娘家东家的兄妹两人。
这两日一直担心着任蓁蓁的事情,谢元娘也没有心思去想到寺院上香的事,今日看这阵势,方明白过来是董府与任家两家想创造机会,这才弄了上香的事。
她竟然来给任显宏私下里相看做掩护了。
谢元娘不知是该笑还是该生气,上前客套自有谢文惠,也不用她和鸣哥,所以跟在身后,谢元娘的眼睛不时的往对面的任家兄妹身上扫,任蓁蓁看着还算精神,两人目光对上时,还勾了唇角笑了笑,反而是任显宏,目光望着远处,也不知道想什么。
谢元娘眸子动了动,她总觉得任显宏似乎就是不看她呢。
还是因为今日与董适出来,所以心虚不敢面对她?
想到这,谢元娘的手摸了一下发髻上的黄桃木的簪子,今日她只带了这一只,配着白色的衣裙,看着素雅又简单。
她不知道任家兄妹会来,今日戴了这只簪子,也只是临时做的决定,没想到正巧就用上了。
也不知道任显宏看了会怎么想。
活了两世,谢元娘还没有这么矫情过,前世已是生过孩子的妇人,今日这般做虽不害羞,可想到她一个妇人勾引个少年,老脸还是忍不住一红。
谢元娘胡思乱想,却不知道她摸簪子的举动早就被任显宏收入眼底,他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的攥紧,克制着自己不往过看。
来了这四家,男子当中董施和任显宏最大,两人带着鸣哥走在后面,前面是几个姑娘。
董适和谢文惠凑在一起说话,东南枝一向眼高于顶,不明白姑姑怎么会看上任家,却也没有多嘴,只走在董适的另一侧,谁也不搭理,只有董适与她说话,她才会说上几句。
任蓁蓁走在身后,正好与谢元娘一起,两人身后是男子。
因身后有男子跟着,任蓁蓁话都说不出来,更不要说解释今日的事了,又怕谢姐姐误会她与哥哥,只能用眼神不时的抱歉的看着谢元娘。
谢元娘不在意,知道任夫人强势,任家兄妹又是重孝之人,这样的事情也不好反对,不时的回她一个安抚的笑。
“听说今日无缘大师会解签,咱们也去试试运气吧。”东南枝突然打断董适与谢文惠的话,“到寺院来就是上香的,也想求个好运,难得今日碰到圆寄大师解签文。”
谢文惠笑道,“前些日子母亲刚帮我解过签,我到不好再求,到是可以陪着东姑娘过去凑凑热闹。”
东南枝嗤笑,“谢大姑娘是舍不得花钱吧?我听说状元楼那日睹谢二姑娘赢的人可是十倍呢,大姑娘那日没有睹二姑娘?”
圆寄大师这样的大师怎么会突然解签,无非是给寺院里筹香火钱,数目不小,每年都会有几次,这是私下里众人不公开说的秘密,谢家一年的收入,也不够一次解签的香火钱。
东南楠的话和目光及神情都透着天真,用意却歹毒。
直接点出来让人尴尬不说,又提起状元楼之事,谢文惠若是去解签,那就是当日睹了,可不管睹没睹,对谢府来说都是一大笔钱,若是拿不出来,便是不重姐妹情谊。
如今这是把谢文惠架在火上烧,怎么做都是挖一块肉。
“枝姐。”董适第一个轻喝出声,她不是一个会给别人难堪的人,今日谢家姐妹是她邀请来的,更要维护。
“我说的又没有错。”东楠枝不以为意。
“你又调皮。”董施站出来,一边向谢文惠赔礼,“回去我让母亲说她,大姑娘莫往心里去。”
“董公子客气了,东姑娘天真纯良,也并没有做什么,董公子无需为她赔礼。”谢文惠咬着牙,面上神情坚定,“我母亲出身江南孔家,自小受礼数教条约束,并不赞同女子参于赌博,那日元娘状元楼博得头彩,我也只能看着大家热闹。”
解释了没有参于压赌注的原因,也狠狠的打了东南枝一巴掌,言外之意指东家现在便是高门大户,可因为出身不高,也是没有规矩的人家。
东南枝差点跳起来,只是不等她说话,董施又接过话,“大姑娘说的是,江南孔大儒是当世大儒,与隐大儒齐名,家族底蕴自不是旁人能相比的。”
董施的态度都这么恭敬,东南枝还是了解一此表哥的,惧怕一些,自也不敢再多说了。
董适一向淡然,今日也觉得表妹太过丢脸,不过从小学的礼数规矩让她不赞同不喜欢,却也不会多说,她的神态间没有表露出来,这一点谢元娘看了也暗佩服几分。
重活一世,在一点上,她做的也不如董适。
东南枝当着众人的面羞辱谢文惠也算是羞辱谢家,鸣哥还小,又是个知礼数的人,不与女子争论让他只能绷着脸站在那,眼睛看着东南枝,却不知他瞪人的样子,早就出卖了他的心。
不心疼谢文惠,也不在意谢府的名声,谢元娘却心疼鸣哥了。
她伸手摸摸他的头,又回满脸担心的任蓁蓁一个笑,抬眸看向东楠枝,“既然今日有缘分遇到圆寄大师解签,这样的好机会自然不能错过,姐姐与董姑娘又投缘,东姑娘又是董姑娘的表妹,我与任妹妹投缘,说起来今日都不是外人,这样今日无缘大师解签的香火钱就由我来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