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见蔡涵这个样子,心疼极了,但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让这孩子去惹老头子生气,连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言细语的说着:“行了,知道你疼,也没见多打你有多重?这么大的孩子,挨几下怎么啦?鬼哭狼嚎的,像什么样子?”
蔡涵一看见自己最亲最亲的祖母,顿时眼泪哗啦哗啦的流了下来:“不是不疼,我只是觉得委屈,明明我是为了大家才这样做的,可祖父自己不讲道理,反而说我做错了,我根本没有做错,为什么要打我?我不服!”
老夫人一边捧着他心肝宝贝的叫着,一边又对他循循善诱:“那我问你,既然你说一开始就知道嘱咐不应该这样做,为什么你并没有指出来,害他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难道你觉得祖父丢脸你跟着不丢脸?所以,从最开始你就错了,你应该和他据理相争,让他跟着你的思维走,而不是对着他干,看着他丢脸你欢喜,你要是能够说服他,这才是你的能力表现,而不是你对着他干,用他的失败来成就你的光辉,明白吗?”
老妇人不愧是一个最识大体的名门闺秀,他先不说自己老头子对与错,而是和孙子分析起来这件事情,自始至终都应该是同为蔡家人所应该具备的同仇敌忾!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对啊,他是蔡德荣的亲孙子,蔡德荣在金銮殿上的丢脸丢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脸,而是整个蔡家人的脸面。
身为蔡家子孙,这个丢脸同样牵连到他。
到现在都觉得火辣辣的,也正是如此,他才会在生气的时候故意选择站在了对方的位置,又何尝不是一种最大的背叛。
这样的背叛比丢脸还更让人无法接受,这是一种近似于剜心剔骨的背叛,是让人窒息的背叛。
他都无法想象出,一旦有人对他做出同样的背叛,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之前因为祖父的作为他们吵架后都生气的不得了,可如今想想自己这种近似剜心的背叛,祖父心里该是何等的悲凉,何等的伤心欲绝!
蔡涵非常心虚,也非常内疚的望着蔡德荣,不由自主的扑通一声,跪倒了下去:“祖父,对不起,孙儿错了,孙儿不应该这样做,你要打要骂,孙儿都认了,只求您能够原谅孙儿的无知,对不起,虽然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对不起,呜呜呜!”
蔡涵即便在所有人眼中,都是非常聪明伶俐又异常乖巧的人。
可他再怎么做也只是一个13岁的小小少年郎。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心里的委屈和懊悔席卷儿来,在最疼爱的祖父祖母面前,他再也撑不住了,嚎啕大哭了起来。
老夫人的眼眶有些湿润,她知道这个孩子是没看错的,就冲着这份支出能改,而且一下子就明白其中道理的灵敏度来说,的确算是几个孩子中非常出类拔萃的人物!
而蔡德荣更是不舒服,难受极了。
和一个孩子比起来,他的所作所为算什么?
平日里教导着他,一切要以蔡家的利益出发,要他秉承着蔡家人的优良传统,绝对不能在外面做坑萌拐骗,对不起蔡家人的清誉。
虽然说这孩子是有错,但和他所犯下的错相比,这点小错又算得了什么?
果然这小孩子才是最心思通透的,一旦听说自己错,就会立马承认错误,绝对没有一点点勉强,就冲着这份敢做敢当,勇于承担责任,蔡德荣更是喜欢这个孩子。
而正是这份喜欢,让他更觉得内疚,觉得之前的所作所为,何尝不是在拖蔡家人的后腿?
而这个孩子为了能够弥补他这个做祖父所犯下的错,居然能够排除万难,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虽然说直接在打他的脸,可这何尝不是这孩子正直的一种表现,又是他不愿意向邪恶势力低头的一种正能量。
哪怕明明知道这样做会让自己的亲祖父难受丢脸,可他还是如此一意孤行,就冲着这份胆识,蔡德荣很是欣慰,觉得他们蔡家后继有人了。
即便他落幕,还有以这个孙子为代表的希望存在!
门外,蔡序文夫妻俩听见里面嚎啕大哭,都非常非常担心,难不成真的出了什么事?或者说是把那臭小子给打死了?
可仔细听了听才听出来是那个孩子的哭声,于是都纷纷松了口气。
虽然说里面还哭声不绝,可这个声音和之前的鬼哭狼嚎,肯定是不一样的节奏。
如此说来,这个臭小子被祖母给救下来了。
现在或许是祖母祖父正在训导,或许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正在求饶改正。
这些就不是蔡序文夫妻俩所担心的事情了,只要不再下狠手打孩子,教育教育才会让这孩子以后能够刻记铭心。
“行了,都退下吧!今天的事情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如果要是让我听见谁泄露了半个字,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大夫人松了口气,但同时也狠狠地警告着周围的下人了。
她知道今天这件事情必须要敲警钟,否则一旦泄漏,后果肯定会对蔡家的声誉更是一种无法估量的伤害。
虽然说他们夫妻俩也很清楚今天这件事情,迟早会泄露出去。
没办法,在京中的各个世家族里,谁家里也没有几个别人府里的奸细?
虽然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隐患,但确实没有办法的事情。
朝廷中各个势力都不容小觑,每个人都想让自己利于不败之地,所以每个家族的府邸里难免都会安插出自己的一两个眼线,以便随时知道对方府里所发生的事情,从而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当然有些隐秘的事情会是一个把柄,一旦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自然会成为要挟对方,掌控对方的利器。
而这种互利互惠,同时也会给自己带来诸多隐患。
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即便他已经严查严厉,排查过很多次,可这种事情就像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一旦有一点点疏忽,这种事情就会再一次出现,防不胜防也始料未及,不知道谁会在什么时候被收买,也不知道谁到底是谁的奴才。
大夫人嗯,很相信今天这件事情绝对会在一个时辰之后,就会有很多京城勋贵家族都收到消息。
当然,对于这一点,他从来没有表示怀疑过,也从来没有感到害怕过。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情?儿子不听话,这些家族中是屡见不鲜,亲祖父揍孙子,虽然说也有些越逾了,而且蔡德荣还是离国最有权势的国公爷,那些人更会觉得不可理喻。
但那又怎么样?
比起在朝堂上的失败,这已经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了。
反正他们蔡家已经丢过一次脸了,这种小事情即便有人想品头论脚,也得看到底值不值?
但是应该的,警告还是必须的,虽然说这个消息瞒不住,但至少不应该沦为都城里人人都知道的消息吧!
而所有的丫鬟婆子小厮家丁们自然都跪下来点头答应,祖母的话,他们不敢不听,而且即便其中有人是有意心的,但此刻也必须好好的斟酌斟酌这件事情,该以何种方式而透露出去。
蔡序文夫妻俩走了一道过场后,便悄然离开。
屋里的人已经用不着他们去担心了,现在不再挨打,那么后面也不会再挨打了,至少还有老太太在那里起一个调节的作用。
即便那臭小子不知好歹,再一次惹了祖父的底线,不是还有老太太吗?
而屋子里的氛围就像蔡序文夫妻俩猜测的那样,异常和睦,虽然也有还有些戚色,但至少没有在剑拔弩张。
因为屁股被打的稀烂,蔡涵只能趴在软榻上,非常委屈地向老太太说着自己这些天的辛苦:“祖母孙儿好辛苦的,你不知道?”
老夫人轻轻拍了拍他额头,露出宠溺而又无奈的笑容:“这还不是怪你自作自受,有什么事情你不和祖母商量,即便嘱咐做错了事情,你也不能跟他对着干的,瓶子里还说心疼祖母,瞧瞧你这个事情,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给祖母,还好意思在这里叫苦,活该!”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可她还是心疼地揉着蔡涵的后背。
而蔡德荣已经被老太太指使着去给亲孙子擦药。
没办法,孙子已经是大小伙子了,老妇人倒是想替她擦,可却被了臭小子给拒绝了,说什么:“不行不行,祖母你是女人,怎么可能跟我擦?我自己可以擦,我已经长大了,懂得自己照顾自己的!”
老夫人不禁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唉,这个臭孩子,在他眼里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屁孩儿,可人家却已经懂得了男女之分,再也不是那个昏昏懂懂到处惹事的青头小子了。
而蔡涵赶紧让自己的小厮来帮忙,可老夫人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是蔡德荣和亲孙子和解的机会。
“老头子,你去给他擦擦,下人动手怎么有轻重?”
蔡涵非常不乐意,觉得这简直是有违认知的事情:“不,不,不用,要不我回屋里让自己擦!”
祖父是何等身份的人,居然会给他擦药,他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这种恩赐吧。
可老夫人决定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轻易解决呢?而且这是祖孙俩和好的最佳机会,又怎么可能轻易就被说服了呢?
“你这臭小子,给你三分染料,你就开染坊了。”老夫人笑着拍了拍他肩膀,一脸的得意,有一种得意洋洋表现在脸上:“你祖父擦药的手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学来的,想想看,他一辈子南征北战受过多少伤,好几次都是死里逃命,捡回了一条命,虽然说运气或许会占一定的份额,可身上的伤口可不是骗人的,俗话说久病成良医,这几十年过去了,他擦药的手法可比一般人好得多,你这伤这么重,如果不小心对付点,回头看你怎么走路?要是以后瘸了,连媳妇都找不到。”
“也是你小子有福气,你爹可没这么好的福气,你还是知足吧,要不是看在你今天也是受了委屈的份上,才不会有这种好事情落到你头上的!不准给我东说西说,你以为你长大了,在祖父祖母眼里,你就是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臭小子,放心吧,回头没人知道,不影响你谈媳妇!”
其实在老夫人说起此事一开始时,蔡德荣还是有些抵触。
没办法,给自己的亲孙子擦药,而且还是自己亲手给打的,这多多少少让他脸上有些难堪。
他作为祖父的威严还何在?以后还如何在这个臭小子面前装清高?
可老夫人是多聪慧的一个人,和蔡涵说起他这些年的辛苦和骄傲,更让心里有一种浓浓的愧疚,觉得这辈子最对不起女人的事情莫过于此。
虽然说他在外面东征西讨,战功赫赫,但同时,女人在家里的辛苦付出和默默支持才是他最大的牵挂。
世人都看着他是如何的丰功伟业,可又有谁知道他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这个女人这些年的支持和担心。
蔡家的内忧外患让这女人明明是一个集万家宠爱于一身的鲜花嫩叶。
才短短几年时间就硬熬成了一个有刺的野蔷薇,在狂风暴雨中咬紧牙关,努力的支撑着蔡家屹立不倒。
蔡家的日益壮大当然离不开女人这些年的付出。
而如今女人提起自己当年的英勇时还能如此骄傲,如此心疼,他又何尝能够说的出拒绝的话?
既然她想让自己给这臭小子道歉,只要是她想要他做的,蔡德荣绝对不会有半点怨言。
所以,蔡德荣一声不吭的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轻轻打开后,里面露出晶莹剔透的乳液和芬芳的气息。
也不管那臭小子同不同意?就掀开了他的裤头,挖出一点油脂,慢慢地放在掌心里揉化后敷在了蔡涵屁股上。
本来蔡涵想反对,他已经是大人了,怎么可能在祖父祖母面前露屁股?
一听见祖母这样说,他赶紧用手紧紧的拽着裤腰带,一副贞洁不保的样子:“祖母,不要,不要,您饶了我吧,我回去就马上揉,绝对绝对会小心伺候的,要不你们把药给我,我自己去弄,我已经长大了,不要这样吧”
可看见祖父阴沉着脸,一声不吭的就撩开裤头,倒出油脂,慢慢地摩挲着,他还敢说什么,刚刚才惹的祖父生气,他要是敢再去反对,绝对绝对会连祖母都不会再理他了。
在更何况他的手劲可比不上作为军人的蔡德荣,人家只是微微使了使劲,他就缴械头降,乖乖的趴在软榻上,即便脸上臊的通红,也不能再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