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纪雍尘瞳孔微缩,手上力道微微放松,可却没有放开苏浣。
“你这样子,我怎么放手?”
我怎么放手。
低沉磁性的声音敲在苏浣耳边,她喉咙干涩,不自觉做深一层理解。
可悸动过后,她冷静下来,委屈想,她这样子怎么不能放手?她又做什么了纪雍尘不能放手?
“你先放开我。”男人身体上的热度隔着单薄的衣服源源不断传过来,苏浣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可理智却把她隔绝门外。
视线顺着手腕往下一看,苏浣整个人登时像熟透的虾,浑身都尴尬的冒着热气——她正紧紧贴在纪雍尘身上,严丝合缝,不留余力的。
她吓一大跳,连忙想要错开身子,“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苏浣身子往后一躲,脚踝立即传来钻心的疼痛。身子一歪,她又砸在纪雍尘怀里。
她现在无比生动形象的体会到,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是什么感觉。
“你受伤了?”纪雍尘皱眉,声音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关切。
男人低下头,看见她脚踝又肿了。
不止脚踝,苏浣裙子也撕 裂一道口子。伴随走动随时都有可能露 点。
苏浣不知所措的看着纪雍尘,双眼雾蒙蒙的,像山涧清纯无害的小鹿。
“我送你回去。”纪雍尘脱下外套包住裙子裂口地方,而后一手抄起苏浣膝窝,把她打横抱起。
“诶——”突然失去重心,苏浣慌忙一手勾住纪雍尘脖子,肌肤相碰的一瞬,两个人身体都一僵。
“……”反应过来的苏浣绷紧身体,勾住纪雍尘脖颈的手收回来不是,不收回来也不是。
让我死吧!苏浣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你住哪儿?”纪雍尘问。
男性温热的身体和强劲有力的心跳隔着衣服传过来,苏浣觉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连带着大脑都停止思考,不会转动。
从小到大,纪雍尘是唯一公主抱过她的男人,更是唯一她近距离接触过的男人。
鼻尖充斥男人身上特有又好闻的柠檬香气,苏浣整个人都处在宕机状态,大脑发懵,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苏小姐?”
这一声蓦地把苏浣拉回现实,她茫然抬眼,身体挂在纪雍尘身上,湿漉漉的眼睛正正对上暗色瞳仁儿。
这一眼包含太多东西,思慕,眷恋,不舍,难过,复杂……
但纪雍尘看不到,他第三次询问:“你住哪儿?”
理智回笼,苏浣耳尖通红的低下头,把自己房间位置告诉纪雍尘。
借着两人近距离的公主抱,苏浣贪婪的汲取纪雍尘身上的香味儿与热度,鼻尖不受控制的发酸。
心脏像被一泡酸水充斥,涨涨的疼得她难受。
纪雍尘明明就在她眼前,可她却觉得那么远。
回到房间,纪雍尘把苏浣放到床上,站起身,“我去拿药。”
“我这儿有。”苏浣翻出包里的药,错开纪雍尘拿药的手,“我自己涂。”
但一弯下腰,擦伤的手背不灵活,涂个药膏异常吃力。
尝试几次未果,纪雍尘拿过药膏,淡声道:“我给你涂。”
指腹蘸取一点药膏,脱掉苏浣的袜子,纪雍尘一手抓住她脚底,另一只手指尖打圈,轻轻按压打圈脚踝肿 胀的地方。
药膏凉丝丝的,敷在皮肤上很舒服,配合纪雍尘按摩手法,脚踝处的疼痛缓解不少。
突然想起苏泽说的纪雍尘杀手身份,苏浣脑中浮现出纪雍尘自己疗伤的模样。
是不是就像现在那样,自己处理伤口?
会不会也很疼?他给凤初暖处理过伤口吗?抱过凤初暖吗?
会吗?
会吧。
被乱七八糟的念头塞满,苏浣心里酸涩难受。
肿 胀的脚踝吸收药膏,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纪雍尘查看药膏说明,又挤一点在指腹上。
左手抓过苏浣细瘦的小腿,后者下意识一躲,戒备道:“你干嘛?”
“小腿上的伤口。”纪雍尘低下头眼神示意,“抱歉。”
小腿上的伤口是被他用石子砸伤的,主要是当时完全是本能反应。
“没关系。”苏浣勉强勾勾唇,看到纪雍尘脸上的歉意受宠若惊,安慰道:“不疼的。”
但药膏触碰上伤口的一瞬,苏浣还是真情实感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闻声,纪雍尘抬头看她一眼,手下动作愈发轻柔。
苏浣能感觉到,男人指腹上的指纹正轻柔的处理伤口,麻酥酥的,被男人指尖触碰的地方好似有一阵电流窜过。
她咬唇竭力调整呼吸,控制自己的心跳,却还是红了脸。
“手给我。”纪雍尘朝她伸出手。
指瘦骨削的十指像雕刻完美的艺术品,掌纹干净,指甲修剪整齐。
把擦伤的手搭在纪雍尘掌心时,苏浣觉得自己浑身热的冒气。
和之前步骤一样处理手背伤口,可男人修长五指蹭过手背的瞬间,苏浣身上细细密密起一层鸡皮疙瘩,一阵电流从尾椎窜上大脑,她咬紧唇瓣才没把奇怪的声音溢出唇角。
这分明是在点火!
处理完伤口,纪雍尘抬眼看她,“你不舒服?”
“没,没有啊。”苏浣欲盖弥彰的摇头。
“脸怎么这么红?”纪雍尘又问。
“热。”苏浣装模作样的拿手扇扇,“太热了。”
“现在是冬天。”
苏浣:你少问两句会不会死?
“我没事了,今天麻烦你了。”编不下去,苏浣只好下逐客令。
纪雍尘又看她伤口一眼,叮嘱道:“最近一周不要吃海鲜,不要脚踝用力,不然会造成脚踝习惯性错位。”
十指用力在背后扣住床单,苏浣不知道用多大定力才稳住声线,“我知道,谢谢你。”
小腿和脚踝似乎还残留男人指尖上的温度,苏浣呼吸急促,关掉所有的灯,黑暗中自暴自弃把自己重重砸到床上。
脚踝和小腿伤口在药膏处理下已经好转很多,但纪雍尘耐心的按压和恰到好处的按摩却在肌肤上久久挥之不去。
男人的指尖像带着火焰,明明只是简单的伤口处理,苏浣都能从其中咂摸出情 色味道。
“苏浣!你怎么能这么色!”苏浣拿枕头压在脸上,在床上来回翻滚,企图降低体温。
可纪雍尘冷硬英俊的眉眼一次次浮现在脑海中,触手可及般,脑海中男人的脸生动形象,不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啊啊啊啊啊!!
苏浣拿抱枕砸自己的头,不顾形象的四仰八叉躺在床上。
明知道不可以,不能够,但她也能感觉得到,心脏,正在不由自主的沦陷——越陷越深。(未完待续)